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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川东大剿匪(2)

胖子扭过了身来。其实,他早已发觉身后有人跟着,正在想法子对付,没料到,身后的人竟先向自己开了腔。再听那话的内容,不免心里一晾。他瞪起眼睛,对着来人打量起来,看那衣着,听那口音,无疑是个本地汉子。可又觉得这人眼生,仿佛在自己的“棚子”里没有见过……

夜长险多!邱少云注意着胖子的神态,走上前去,嘴已贴住了那人的耳朵:“喂!解放军进场子罗,各处都是,现在走还走得掉?”

胖子一听,不由得引起一阵惊慌,顾不得细想,就把邱少云当做了自家人。说了声:“跟老子来!”领着他就想往墙头上纵,却叫邱少云一把拉住了胳膊:“那边去不得哩!我刚才从那边过,那里已布满了解放军,你跟我来。”

小李在巷口等了许久,见巷内没有动静,担心邱少云会出危险,便放下担子朝巷内走去。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情景。邱少云正带着那个胖子匆匆赶过来,似乎他俩在被什么人追赶着。小李知道,这个小子肯定被邱少云给“钓”住了。他没敢吭气,悄没声地跟了上去。

邱少云领着胖子七拐八拐出了巷道,来到横街的东头,在一家店铺门前停住了。他拉了拉胖子的袖口说:“快!进去!铺子里是我们的人。”

胖子看看铺面,又回过头打量起邱少云来,越想越感到奇怪,在他自己的“棚子”里,从来没听哪个人提起过这个店铺啊!

意外的事情随时可能发生,到手的猎物眨眼就会跑掉!邱少云像是没有看见胖子的神态变化,冲着里面大喊一声:“老板。迎客!”随即好像很客气似的连推带让的把胖子“请”进了店门。

店门哐啷一声关上了,胖子飞快地朝店里一扫视,发觉上了当。他的眼珠一转,向旁边一拧身子,就向窗子方向纵去。窗子已被死死地关住。他身子一拧,反身拼打,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胸口,他只好乖乖地举起双手。原来,这里正是三班长派人警戒的铺子。

经过审讯,果然不出邱少云所料,这个胖子是个惯匪,名叫李山喜,是匪首刘义手下的一个中队长。在我军政策的感召下。胖子见大势已去,只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点点地讲了出来。

意外的收获,使大家大为振奋,大家准备收拾东西,快速归营。邱少云却没慌着收拾,他看看天色,估计场还没散尽,便起身请求班长:“班长,我们带这家伙再到场上走一趟吧。”

“行!”三班长晓得邱少云的用意,邱少云便带着几名战士押着那家伙,又到了那家茶楼里。三班长和几名战士,装着饮茶的样子,在靠窗的一张茶桌边坐了下来。这里正临横街,场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邱少云向堂倌要来一壶茶。他把壶、碗往胖子面前一推。轻声说道:“吃茶吧!你看,窗外是当街,场上哪些人是土匪,你给我们一个一个地指出来。指对了,算你立功赎罪,若玩花招,老子今天不会饶你!吃茶!”

胖子迟迟疑疑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沮丧不已。邱少云又拿枪向他的后背指了指。胖子被一种无奈的失败威逼着,他知道此时大势已去,若再玩弄什么花样,只会自找倒霉,只得老老实实地把场上的土匪指了出来……

回龙场一役,三班共抓获土匪六名,并摸到了不少红粮乡一带土匪的活动情况,为下一步全歼资阳境内土匪提供了确切的情报。

这月下旬,刘义匪部又在望山寺一带活动,八十七团奉令进山剿匪。为不使山中的土匪察觉。他们迂回八十余里,从沱江边沿长途进发,部队沿着崎岖的山路,昼夜行进上百公里,于第二天拂晓时包围了这个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天刚放亮,部队便从四面向村里摸去。刚进村口,正在放哨的土匪发现了悄悄摸过来的解放军战士,举枪便打。枪声一响,合围部队如同接到战斗号令一样,立即向村中攻击。这股土匪约有一个连的兵力,装备均很精良,并很快组织起了一次次的反击,准备突围。仗打得很激烈,几乎是逐条巷子和逐家逐户的争夺。

三班负责村南的攻击。他们刚插进村子,正巧遇上一群突围的敌人从侧面跑过来,邱少云和迎面的敌人撞个满怀。他下意识地一躲,旁边的三班长快速开枪,对面的敌人倒地身亡。土匪们立即向后撤。邱少云抽出手榴弹,便往敌群里扔。他的手榴弹投得挺准,每颗手榴弹过去,便有三五人倒下。旁边的战士们趁机包抄过去,仅仅片刻,眼前的敌人便被清剿干净。

他们顾不上打扫战场,继续向村子中间冲去。

一排长带着全排冲进村子以后,按预定的战斗方案,直向祠堂附近穿插。刚运动到祠堂墙外,猛发现有几个敌人钻进了柏树林子,便马上命令:“抓活的。”

在一排长指挥下,一二班迅速占领了有利地形,从几个方向堵住了匪徒逃跑的道路。三班就地埋伏,把几个土匪围在中间。敌人已无路可逃了。

三班长捅捅李川虎,小李便放开嗓门大喊起来:

“解放军宽待俘虏,缴枪不杀!”

“你们跑不了啦,赶快投降吧!”

“你们听着!我们的政策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叭!”一颗子弹从李川虎头上飞过,砰的一声打在一棵树干上,卧在一旁的邱少云,看到敌人负隅顽抗,眼尖手快,瞄准那个射击的人影“砰”的还击了一枪。影影绰绰看到那家伙一个嘴啃泥倒在地上了。砰!砰!砰!其他战士连续几枪,又放倒了几个。

陷入绝境的刘义,这一下子更慌了神儿。他恶狠狠地举起枪朝三班埋伏的方向搂了一梭子,然后抡着枪向余下的三个匪徒狂喊着:“妈的,快,快冲!”他自己却躲在后边弯着腰不敢向前。并伺机寻找逃脱的空档,以备突围。

“这家伙是个头头。”李川虎小声说了一句,向前爬进一步,一勾扳机,不偏不倚,当啷一声刘义手里的枪落到地上了。三班长瞅准这个机会,纵身一跳冲到土匪跟前,猛的一脚,踢中了一个家伙的裤裆,那家伙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但他马上从腰里拔出雪亮的匕首,恶狠狠地向三班长扑去。

紧跟在三班长身后的邱少云,一看敌人要向三班长下毒手,一个飞步跨到近前,举起枪托横着一扫,“咔嚓”一声,匕首给砸飞了,下边又跟随着给了一脚,把这家伙踢了个仰脸朝天。

三班长回身猛劲一刀,那家伙张开两手向天空里抓了几抓,倒在地上了。邱少云怕他不死,又狠狠扎了一刀。在这同时,一二班的战士们也迅速地把另外三个匪徒砸趴在地上,全部当了俘虏。

趁着乱劲儿。刘义一个转身,纵地几滚,窜进了树林里,没命地奔逃开去。战斗结束了,却不见匪首刘义的踪影,战士们非常焦急。经过审问俘虏,才知道刘义因为受了伤,趁着乱劲,很可能跑到几里以外的一个小山村里边,藏到他经常窝藏的三问小草房里去了。得到这个情况,一排长马上带着队伍,穿山越岭,神不知鬼不晓地赶到小山村,包围了小草房。

这个小山村在丛山中很难找到,仅有几户人家,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三班负责正屋的搜索。三班长和邱少云、李川虎悄悄从单丛中摸到窗子跟前。这小草屋不太结实,窗子仅仅糊了层棉纸,有几个地方已被风撕开。邱少云眼尖,一眼就扫见屋内竹床上躺着个人。他用眼角扫了扫三班长,示意屋里有人。三班长把身子向前一纵,已贴在了门上。旁边的邱少云和李川虎已把枪举起。这时其他几名战士已迂回到近前,按预先布置,大家分头守门把窗,站好了位。

三班长看大家已准备完毕,一脚把门踹开,身子一闪已进了屋内。邱少云和李川虎收枪跟进,后续的几名战士已把枪捅进了窗子里。

刘义被这突然的大吼给惊得一激灵,下意识地伸手把枪摸了出来,仅仅一瞬间,这个老土匪已经射出了一长串子弹,子弹尖啸着从邱少云和李川虎的身边掠过,李川虎的肩膀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没容这小子打出第二枪,眼尖手快的一排长,一步抢上去按住他的手脖子。紧跟在一排长身后的邱少云,用力一拖,把这家伙拖下床来,呱唧摔倒在地上。李川虎掏出绳子,把这个罪大恶极的匪首来了个五花大绑。

这次战斗,八十七团正式肃清了资阳县境内最大的一股叛乱土匪。据有关资料载:八十七团此役共歼灭土匪和川军残部一百七十余人。邱少云参加人民解放军后的第一仗。击伤敌兵四名。八十七团党委为他记团嘉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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