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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谣声凄凄

“这雨淅淅已落了半月有余,何时才能转晴啊!”

“转晴?能停下来就谢天谢地了......不奢望啊......”

小二扯下搭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客人刚刚离去的桌面,顺带把干净的碗摆了上去。“您老别一天在那瞅着天,这天儿要是能听见,还不得给您老面子,嘿嘿”

“哎......”老福揉了揉肩膀,“影响生意,肩膀也被这潮得痛风,你说不让人活计,还不让人好好活,我这一沓子人养着,还得受这罪。”

“咱今儿个不是有好些人来么,看样子城里是有啥热闹事儿呢,应该能躁几天吧。”小二收拾好了一桌又换到另一桌。

“说是城主在招揽贤勇,这临襄附近的好汉们都来啦!”老福锤了锤痛得要命的肩,回到柜台里,开始记账。

襄城公告栏

“各位好汉英雄,欢迎前来襄城,三日后我襄城老城主招揽贤勇,在城西衡阳门内侧设擂,在比武前三环节胜出者,都可入编我襄城护卫,月领银饷。并在优胜者中选编英勇纳入亲卫军,以最终成绩的第二三名,任亲卫军率领,第一名任亲卫军统领,直接听命城主。请诸位英雄先到此登记,两日后便张贴出比武顺序。”黑衣护卫张贴了告示,便直接摆台开始登记。此时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老城主此次招揽。

阿福客栈

“哼,我说呢,这次招揽必有什么阴谋!”一名青衣少年放下包袱,顺手将雨水吹乱的发髻一捋。

“小二上茶!”

“阴谋你个头啊,不就是为了扩充军力吗?别疑神疑鬼了,咱爹还指望咱俩出人头地呢!要是我进了亲卫军,嘿嘿嘿......你说咱爹得高兴晕过去。”同行少年捋了捋衣袖,白袖飘逸,却也不失调皮。

“刚刚告示出来,我就听人说老城主准备与临城对峙抢地盘了!这不是拉我们去做炮灰吗!我才不愿意呢!”

“二位少侠所言甚是,也有的说跟这阴阴半月的雨有关......“倒茶的小二插嘴道。

“跟雨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让我们给他撑伞去!”青衣少年一口喝完小二刚刚倒的茶水。

“让你去撑伞,人家还嫌你太能吃了呢,不过几日便将你撵走”白衣少年微微笑道。

“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都去临城了,偏偏要来这泥泞满地的襄城,就你最听爹的话,说什么襄城离家近...我说你长不大啊!”说完青衣少年向白衣做了一个鬼脸。“我的临城,我美丽的城主......”说罢,被白衣少年敲了敲脑袋打住了。

“不害臊啊!”“临城离家远是一回事,临城地势险要,距离魔都最近,那里常年寒雪,襄城这几日连绵阴雨你都受不了,你还能去临城?知足吧!”

“两位少侠,住店吗?”掌柜前来询问。

“嗯,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两间房”白衣男子看了看青衣,“一间房也行。”

“诶~别,两间,我才不跟你睡呢。老板,先上菜!吃饱了先!”

“好嘞,二位稍等!这就安排上菜,那就两间房!”说着笑笑离开。

“切,你以为我想跟你抢被子啊......爹让我们出门在外要警惕,特别叮嘱我要看好你!小棒槌!”青衣又敲了敲白衣男子。

“朗月,要不咱们待会出去转转?第一次到襄城,一直都听师傅说襄城琼楼玉宇,来往商客熙熙攘攘,四季分明且景致各有韵味,到了晚上更是华灯璀璨呢,去不去?去不去?”

“好啊,只要你别乱跑就行。”

夜里的襄城虽然依旧雨天地湿,但是分毫没有影响到夜市的繁华热闹。满街的华灯,各式各样的形状图案,是这二人在老家江洲从未见过的。“朗月你快看啊,这里居然有一头猪,哈哈哈哈哈,谁会把猪头做灯笼啊,还这么大只!哈哈哈哈”

“无月你慢点!”

“快快,前面还有唱戏呢,快点朗月。”

白衣少年名曰苏朗月,父亲为江洲商老,弟弟苏无月(青衣少年),两人幼年时期,父亲机缘巧合救济了一名落难江洲的侠士,侠士为报恩,主动教授兄弟二人武功。多年来,经二人勤学苦练,也算得一身好功法。

说罢,便右脚轻轻一点,轻功飞出了人群,朗月见状无赖也只好轻功腾出跟随了过去。落在了戏台子前面。

“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看戏。”朗月整理了衣衫,责怪着一脸兴奋的无月。

“谁让江洲司那无聊的老头子禁止丝竹声乐呢,神仙都爱小曲儿更别说我一介凡人,嘿嘿。朗月快看,开始了。”

舞台上戏曲唱的欢,台下的观众随着台上角儿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连连拍着手,大声叫好。两个来自没有笙箫乐曲之地的少年更是被这番热闹深深的吸引着。

回客栈的路上,“这下如你愿了吧。要过两天就看咱俩能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放心好了,虽然来襄城并非我本意,但是看在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还是会陪你留下来的。”

“嘿~那我还得谢谢你陪玩之恩啊~”朗月伸手在无月头上弹了一弹。

“哎呀,抓贼啊......”

二人听闻是从客栈附近传来的声响,便匆匆踏着轻功飞去,还没到街转角,就见着一个黑影从房顶掠过。

“站住!”二人大喊。“无月你去看看客栈,我去追”“好!”说罢朗月追着黑影过去。

朗月自幼轻功好,很快便截住了黑衣人,“在这襄城中,居然还有做这般小偷小摸的。看我不拿你去府衙”

“哼,有本事你先抓着我啊。”黑衣人嘲笑着,举起手来准备出招。没想却已被先发制人的朗月环扣住了。

“朗月~~~”

“我记住你的脸了。”趁朗月回头应无月的间隙,黑衣人逃脱了束缚,正直此时无月拦住他过了两招,正准备逃走,却被朗月扯掉了面纱,朗月呆住了。眉宇间清秀俊逸,虽是男儿却更像女儿般柔美,睫似青蕊舒展于如同星辰般的双眸之上,面颊在雨夜的月光中显得那么温柔,双侧的青丝被朗月扯下的面纱带出,被雨打湿。黑衣人见被朗月识得面容,慌慌张张往城北逃走了。无月跑过来重重的打了一拳在朗月的肩上,

“你干嘛啊?抓贼啊!”

“哦”呆若木鸡的朗月缓过神来,“竟然是个女的!”

“啊?”

“还......“

“好了好了,我管他男的女的,先回客栈吧,那边有情况。“无月扯着朗月便准备从房顶飞走,朗月还不忘的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女的?!”

阿福客栈

待朗月无月二人回到客栈,住店的人们都已聚集在了大厅。

“这黑衣人太嚣张,金银不拿,偏偏拿走我们的通谏,这......这可如何是好。眼看比擂在即。”

“是啊,没这通谏,怎么比啊。”

“要不,没有去找梁护卫,让他再给我们重办吧?”

“哼,我看啊,这分明就是老城主使诈吧,他那么多疑,会这时候亲命贴身亲卫?还舍得给那么大的权力?我看不靠谱”

“就是。他舍得给权下来,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那他聚集这么多英雄来襄城干啥?”

“据我所知啊,听说魔都那边有大事了,临襄两城都在加备军械呢,临城城主锦夫人也在命人拼命做武器呢。”

“要我们来做免费人肉城墙啊,要是魔都真攻下来,我们能顶住吗?”

“哎,真是事关魔都,那就得看造化了。”

“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还不清楚,只是拿走通谏而已,明日再办便是。尔等不要乱语。”朗月突然插入话题。

众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青白两少年。

“我这怎是乱语?难不成你去追黑衣人?跟他要换了自己的通谏?”一名壮汉挑衅道。

“你!”

“好了好了,各位英雄,大家都是来参加招纳,不要因为一个黑衣人而乱了和气,对了,我们俩也得去看看,通谏丢了没,告辞告辞!”无月见此时朗月状态不对,赶紧拉他进了后院。

襄城城主府

“来了多少人”

襄城老城主,秦朗月,为人阴险狡诈,刁钻古怪。虽为城主,却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因此很少有人见过,除了亲近侍卫,襄城中人以他为传说中人物。

“禀城主,今日来我襄城登记已有千余人,据属下了解,还有部分人员在来往襄城途中。”今日在城外宣读公告的护卫低着头不敢抬头。

“嗯,下去吧。”

“听说,临城那边也有动作了。”

“......”

“城主,是否让属下去打探?”

秦朗月点了点头,黑纱男子随着一缕淡紫色光消失了。

“呵呵,锦麒麟,你也慌了吗?”秦朗月眉头紧皱,一声长叹,仰坐在麒麟椅上“终究还是到了......谣声若绝音......”他手指轻轻在腿上轻轻点拍着,嘴里哼唱着什么,却并不露笑颜“谣声咄咄,万物撼,谣声颤颤,妖鬼散,谣声凄凄,人间淅淅,谣声若绝音......“

那便是她已不在这世间了......“这一天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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