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到站程望雪就赶快收拾好东西下车,这个时候多待一会都有生命危险。从最初的兴奋到平静,再到后面的煎熬。程望雪现在没什么感慨,她现在只想找个大大的床睡一觉。
一出车门虽有丝丝寒意,但是空气清新,让人精神一震。果然南方和北方是有差异的,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的温度低,但是潮湿的空气阴冷的让人更难受,北方则是干燥的冷。程望雪深吸了口气,一阵莫名的快乐,不知道是喜欢这里的空气,还是因为离家感到自由。
她现在是又冷又饿,赶快拿出手机开机,然后拨通堂姐的电话。高兴的通知堂姐:“喂,姐,我到站了,到西安了。”
可意外的是堂姐却说:“望雪,到了吗?“
”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滚,你个骗子!“
程望雪隐约能听到堂姐正在和谁吵架,就担心起来:”姐你那没事吧?“
”姐我现在不能去接你。“程望春刚说完又从电话里传来她愤怒的声音:”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完了又告诉程望雪:“没事的,我就是不能来接你。我给你发个地址,到时候你打车过来,记住别乱坐车。”
程望雪一听就急了,这大半夜的又是人生地不熟,去哪打车都不知道。她赶紧说:“姐我……”
可是程望春也没给她再说的机会:“望雪啊,就这样,我先挂了。”
听着堂姐挂断的声音程望雪除了跺脚就是无奈。两分钟后程望雪收到堂姐发来的地址,看了看,很绕口,记不住。
走出出站口,迎面就能看见西安的古城墙。由于大雾看不太清楚,程望雪就拎着箱子特意跑到城墙底下。她又开始兴奋了,巍峨雄壮,太震撼了。程望雪四下看了看,没什么特殊的人。她很惊讶,难道就这么放在外面,也不见什么人看护?她觉得西安人民也太朴实了些。
程望雪又四处张望,没找到出租车停靠点。她又往外走了走,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叫喊着跑了过来。程望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旅行箱。那人过来拉了拉箱子,程望雪抓得紧没拿走,就拉着她的胳膊。程望雪就更惊恐了,难道抢不走箱子就抢人?
那人也看出来程望雪听不懂方言,就在程望雪要喊救命前一秒钟。用他标准的陕普说:“姑娘,我的车又舒服又快,还暖和,特别好。“
程望雪这才知道原来是跑车的,不过这种拉客方式也太惊悚了吧,好在救命没喊出口。又瞧了瞧那个人,中等个,小平头,眼睛不大。那人看程望雪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外地人拉定了,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老实人”。当然这只说他长的老实,谁叫这是个看脸的年代呢。就凭这张脸,一晚上拉好几个外地人呢。果然,经过程望雪分析,那人看起来就憨厚老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就坐他车吧,反正自己也找不到出租车停靠点。索性箱子也给他,怪沉的,那人一怔,不过很快就笑笑拎起箱子就走。
不远处停着一辆小汽车,程望雪看也没看就坐上去。果然和那人说的差不多,暖和,舒服。程望雪拿出手机,翻出堂姐给的地址。告诉司机就去手机上说的地方,司机说了声好就开车了。路上司机问程望雪哪里人,有没有来过西安,有没有什么亲戚。她还都一一说了,到后来由于车里暖和她开始昏昏欲睡。
司机看着她颇有深意地说:“西安欢迎你。”
程望雪也就哼哼一声,她实在有点困了。最后惊醒是因为她发现车没打计价器,她立刻问司机:”这没打计价器,一会到了怎么算钱?“
司机面露不解地看着程望雪:”咱不是上车的时候都说好了吗?到地方一口价三百。“
程望雪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就没说过这话:”不可能,我怎么能那么说。“
程望雪又歪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你看我是外地人要宰客是不是?”
司机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你要是不承认我也没办法,那我就再让五十,你看怎么样?”
程望雪一怔,立马怒了:“你怎么能骂人呢,你才是二百五呢。”
司机一看小姑娘脾气蛮大:“那你要觉得二百五不好听,你还给三百吧。”
程望雪嘴一撅:“不可能,就打计价器,表上多少我给多少。”程望雪记得电视里就说遇到这些不平事,你越勇敢对方越软弱。
司机一看真是倒霉,拉了个不懂规矩的。随即车往路边一停,把程望雪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打开程望雪那边的车门:“下车吧,咱谈不拢。”
程望雪却威胁他道:“你敢把我扔这我就投诉你。”
司机笑了笑没理她,伸手把她拉出车外按原路回去了,估计又回去骗人了。
程望雪懵了,她愣愣的看着车离去这才醒悟。她扯着嗓子喊:“回来,回来,我给钱。”
可是车走远了,根本就听不见。一个小女孩在异地他乡被人在寒冷的冬夜丢在街头,她会怎么样?无助、甚至都有些绝望。路上空无一人,这黑漆漆的夜晚,冷飕飕的寒风,还有路边昏黄的路灯下偶尔跑过的阿猫阿狗。
黑夜有多漫长,那是你用尽力气也看不到尽头;黑夜有多孤单,你会发现身后除去一个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陪伴你的就只有眼泪;黑夜有多恐慌,你会时时刻刻都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你。
程望雪突然很想家,她本来不需要这样的。可是,可是,都怪该死的程望春。要不是她放自己鸽子,怎么会有这些事。她现在需要一个出气筒,好好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擦了擦挂在脸上冰凉凉的泪水,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堂姐的电话。可当她听见电话里提示对方已关机后,程望雪更是焦急,她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胡三懊恼地踢开脚下的一个烟盒。妈的,今天晚上是栽了,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人设局给骗了。可这大半夜的,一毛钱没有,饭都没的吃。
这时候他看见有辆车把一个小女孩仍到半路上了,他是谁?那也是这附近有名的三哥,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跑黑出租的孙子又给人丢半道上了。要是在平时他是看不惯的,可是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管别人有没有事。
胡三刚要走又停住了,他转身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女孩,他在犹豫,在挣扎。在道上好多年他很少欺负女人,他很看不起打女人主意的人。可是今天他没办法了,一咬牙烟头一丢拿定主意了。
一转头程望雪吓了一跳,对面公交站牌下一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看。程望雪想了想,刚才还没人的。她擦了擦眼睛再仔细一看,果然有一个男的朝她看来。程望雪觉得一瞬间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没有经过什么事儿,没有什么自保的经验。她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此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程望雪拎起箱子往前走,虽然她并不知道前面是哪。可只要那个男的没跟来,到哪都好。可程望雪回头偷偷看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也跟着走过来,程望雪哎呀的差点叫出声来。她开始越走越快,一定要甩掉他。有句话叫“慌不择路”说的就是程望雪这样的。她是见弯就拐,遇巷就入,只为摆脱身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