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时间飞逝竟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氤儿,你到内务府去多存些碳来,北宫里。。。。。冷。”伊人斜倚在大迎枕上,以手支颐,眉目平和显的庄重温婉,望着地下焚香的大鼎上袅袅而起的轻烟正自失神。
夏侯凌果然没有在来来仪宫,对外只称我染了病疾,各宫妃嫔热的自在,象征性的也会遣人备下礼来。南朝更是了使臣来,顺带将来仪宫中的内外宫女太监全换去个新。
我对此些都不过一笑忘之脑后,却独独对顺妃记得清楚,为下雪时去过顺华宫看过她,消瘦了不少,人也失了我初见她时的灵动。
“娘娘,查出来了,是德华宫的德妃娘娘下的毒,用的是鸩酒,本是想要害死顺妃的。。。。。。却不想帝姬用了那日的酥饼。”莫婷垂眼入内,声音压得极低。
“这都是些什么事?那顺妃不过分的了龙宠多几日,便耐不住?”我嗤笑一声,惹得发间的珠花颤动。
“氤儿你退下。”我摆手道,啜一口新茶。
“圣女,方才又处死了一个。”
“主上莫不是真想杀光暖安宫?”我浅浅笑问,心下少不了惊讶。
“可不是?暖安圣女昨夜处了淋刑,叫声很是凄惨。”
“那也只怪她自己,整个宫里的都去寻野男人玩?”我鄙夷的啐一口,暖安死了,我心底是高兴的。
‘韵儿,今夕我们同进为圣,身份便不一样了,难保日后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定要多多担着。’
“罢了,暖安死不死与我们韵安宫有多少关系?倒是曲阁人的事!”我说的云淡风轻,莫婷旋即摇摇头,我心里已是惶恐不安。
我悠的将茶杯摔在地上,目中光芒冷厉骇人:“马上让韵安宫里头的都给我出来,务必寻到她来,之后……”
冷冷一笑,做了个杀的手势。
门开,门阖。
“昨日陛下宠幸了浮华宫的福音娘子。”
黑影一闪即逝,我勾了一方唇角,声音轻玲玲:“这回,留她好些的样貌。”
眯上眼,至鼻间轻轻呼出一口气。
夏侯凌,你既不愿遂了韵秋最后的心愿,我便让你为她守着,她等你朝夕年华,你便守她三月为期。
夜里时分,宫里再传。
福音娘子,北朝最有名的歌姬——疫了。
死的不如先前数名妃嫔一样。唯美的如同月下逃天的守月仙子。
扶桑花做衬,丹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追封的旨意下来了,像是做给我看一般,特地拿到来仪宫中请印,既是准入景陵,我当下甚是气愤,摔东西是难免的,托人传了句话给夏侯凌,也不知他有何反应。
“比春,你且对他说,本宫看他日日演戏作假,揪着心的觉得陛下累的。”
也是,福音不爱他,北朝后宫的女人都不爱他,只不过是爱着他身后代表至高无上的那蟠龙金椅。
韵秋虽不是大好人、大善人,可待他的,却是可比真金还真的心。只因为南北之分,我的姐姐,死后却是无资格入他的陵墓?
这就是人人得而羡之的天子妾室,高位却不胜寒。
韵秋啊,如今你在地下可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