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男子的出现是在贤郎离开的当天夜里,忧郁又阴沉的眸子如浮冰便的寒冷。
“樱奴,你真是不乖。”他揉着我的浑圆,似乎给我喝下了一种药,想动动不了。
“要本尊如何舍得让你在活下去?”
惊恐感一下子便产生。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们不曾相识吧。”我咽下口水道,他方才的话已是明了。
“原来是自作多情,忘记了便是忘记了。”黑衣男子说话,让我含下一颗药丸,走了。
“你真笨。”风里便飘过他清清冷的一句。
我记起贤郎的话来:“如果太聪明了,活得会很累,很累……”
“贤郎喜欢我笨。”
“别和他欢好,否者你会后悔。”消失……
走了……没事?
“先生,不好了先生。”猝起一声惊叫,远处满身带血的曦儿便摔在泥地上。
“曦儿。”我当下尖叫,心疼的要跑过去,哪知身子的药效还未消去。
“先生快跑,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曦儿说话时,夹着无数人与马的嘶吼,汇成江流般的咆哮,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一支箭刺在她心口上,贯穿落地,她便保持着要我走的姿势,缓缓地……
轰然倒地……
“曦儿。”我喃喃道,似乎不能相信那个顽皮嘴碎的和个男孩似得她倒下。
就是前天她还赖在我的床上,对我说:“先生,今天我要和你住。”
“曦儿。”可以动手指的时候,我开始很努力的走过去,想去合拢曦儿那对映着蓝天白云的眼,纯粹清澈。
越来越多的喊叫声,马蹄声,血染晴空。
我终于走到了曦儿身边,她还有一口气,会说出凌乱的几个字。我抱住她,紧紧地抵在肚子上。
“先生……记得要……让那……小子……叫……我……姐姐。”她说,如偶人般轻微的呼吸。
“先生,先生……曦儿。”说话的自然是殷儿,她也许也是来通风报信的,但在看到曦儿惨白的脸之后,叫声停下。
“殷儿……”我痛呼出来,她的眼睛特别的空洞,泪从里面滴下来,慢慢的渗入土里。
“顺子哥死了,曦儿也死了,村里的人都死了。”殷儿哭腔,她将手覆在曦儿瞪的很大的眼睛上,慢慢下滑。
我还记得曦儿和我聊过她的梦想。
她当时眯着眼,难得的柔声:“我希望能和先生一样做先生。”
“殷儿,我会保护好你。”我惨然轻笑,回屋里。殷儿跟在我后面,想来是早上,她没吃早饭,我也没吃,昨天也里慕容元启离开时做的炊饼还在碗橱内,我惦着脚拿到:“吃吧。”
“先生……我们也会死吗?”
“不会,吃完我们报仇去。”手中的炊饼终于尝出味道了。甜的,是面食天然的清甜。不浓郁,清清淡淡,于无声无息中渗入肺腑。依稀,便有了春天芳草鲜花的清香萦在了屋中。
报仇……一个大肚婆和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报……拿什么报?
屋里开始聚集更多的人,多半是妇孺,也有中年壮士,是留下来保护用的,因为我和慕容元启的家……在村子的最深处。
“苏妹子,启兄弟那边我已经找人出去碰,你有身子,这里虽说难找,但毕竟只是一时,你要先走。”英子看着我,身后的妇女们看着我,他们要我离开,逃开,躲开。
“你们说过……进了一个村,就是一家人,假若我能逃出去,你们却要我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家破人亡,满门遭戮,我又如何走的安心。”我哭道,抹着泪,炊饼都在咬不动。
“不好了……他们来了……他们找进来了。”男人惊呼,已是满眼通红。
“不怕……殷儿,我们杀不了他们,总有人会杀他们。”我反在此时从容不少,从柜子里翻出墨竹剑,那是慕容元启送给我的,只是它总有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让我着实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