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9月,平阳殿热闹起来,不断有各种赏赐传下来,文馨忙着配合礼官给她准备出嫁的行头。萧蕤也再没有进宫来看她,他说要给他一些时间,那么她便信他,
启程的日子,终还是缓缓而来,时间,从不因为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便快了脚步或者停止不前,一分一秒,都刚刚好。是煎熬,是不安,也是解脱。
她坐在轿子里,按照出嫁公主的礼仪,轿子从平阳殿一路到邵阳殿,萧葳却意外的没有让她下轿行李,只是有太监来宣了旨意,无非是些祝福安慰云云的官话。她听见萧蕤的声音在轿外响起,沉稳,冷漠,气贯长虹的,在空旷的广场响起,一字一字传到耳朵里,如同锤子一般,一下一下砸在她心上,让悬着的心稳稳落地。
轿子行到宣正门外,换了华丽的四驾马车,远远看见一个身影,一身黑袍,被秋风吹起,涨起来,带着凌厉的不可侵犯的霸气。
靠在车上,昏昏的睡过去。从天未亮就起身被文馨带来的人一顿折腾,她有些乏了。搞不明白,明明要在路上走一个多月,不可能天天都如此盛装,为何还要如此麻烦。
被宫女唤醒,外面已经微黑了,“郡主,到津川了,王爷说今日在这里休息。”津川在天堑以北四十多里,是个小镇。清影点点头,扶着她下车,被带到二楼的厢房。
胡乱吃了些东西,卸了繁杂的装扮,穿着中衣,只披了件外衫坐着看书。灯影一晃,一个人站在背后。
“是在等我么?衣服都换好了?”双手放在她肩膀,慢慢收紧在怀里,低头问。
“无耻。”把书合上,想要拉开他的手,不想被他整个横抱起来,“让你见识见识,还有更无耻的。”
刚被放到床上,清影就要起身,被他按住。“王妃是自己脱还是让我来服侍?”
“滚开。”清影双手护在胸’前,狠狠的骂。
“哟,我的王妃还害羞了,那好,还是我来吧。”说完一只手就制服她,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来回摩’挲,解着腰间的带子。
“萧蕤,你放手。”
“别闹,我给你上药。”看她用力挣扎,怕伤到她伤口,连忙放手。
清影听了他的话,才安分下来,自己翻身背对着他,退下中衣。背上的伤口跟上次比,已经愈合了大半,看上去更加丑陋,黑乎乎结了疤,还有几处点点暗红的血凝固在一起。萧蕤心里微微有些疼,手指沾上透明的药膏,轻柔的在背上细心一点一点涂抹。“这是风轻书新配的药,每三日换一次,等旧伤脱落之后,不容易留疤。”
“嗯。”清影应了一声,有的地方都伤到露’骨,怎么可能会不留疤?只是不忍拂了他的一番心意。
上完药,把她衣服拉好,转个身抱在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小脸缩在他的肩膀窝。萧蕤抬手抚摸着光滑的脸颊,轻声问,“恨我么?”
“嗯?”
“送你去后山,恨我么?”
“恨。”
“是应该恨。”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是我对不住你。”
“是。”
“当日,你是他派来的人,我自然要防。”
“那如今呢?”
“如今,你跟我,”萧蕤想了想,“算不算生死与共?”
“萧蕤。”清影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嗯?”
“以后,”想起萧葳提到的那个赌约,“莫再让我恨你。”
“好。”握住她的手,“再不会。”
大好山河,执手相看,我,再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