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庸扛着我朝着村寨飞奔,声音在风中分外地散乱:“不就是被雷劈吗?你倒是叫雷来劈劈我试试!”
我敲打了他几下无果,只得停了手,他的肩头虽然宽厚,却依旧顶得我的小腹生痛,倒垂中血液逆冲,头也难受极了。我在他的奔跑中颤声道:“你当真是个野人么?就是想帮我也用不着这么粗暴吧?我的头都被你甩晕了……”
话音刚落,无庸便停了下来。他将我轻轻放下,而后蹲下身将后背呈现在我面前,道:“不想难受就自己上来。”
我望着他光裸的背,踌躇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肿得老高的左脚,终还是爬了上去。
无庸背起我,一步步稳稳地朝村寨走去。我在他背上尽可能少地接触他的身体,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气氛分外的尴尬。
“以后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这里不是弇兹。”快到村寨的时候,无庸终于开了口,语重心长,颇有些长者的风范。
我不由得好了奇,问他:“人王,你多大年纪了?”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愣,反问我:“你觉得我多大年纪了?”
我说:“我一出生就已经听说过人王的名号,你女儿也比我小不了多少,算起来人王少说也得有四十了吧?”
无庸笑出了声:“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我很认真地说:“没有。不过火皇都两、三万岁了,看起来比人王还要年轻,所以这外表是看不出真实年纪的。”
无庸的笑声停滞,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我:“你喜欢圣祖?”
我反问他:“你不喜欢火皇大人?”
无庸便又笑了。他的笑声爽朗干脆,叫人听了很是舒服,使得他的种马形象弱化了许多。
他说:“你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一样。不过……我劝你不要对圣祖抱有幻想,他早已绝情断爱,不是一个会对女人有所留恋的人……喜欢上他,你会难过的。”
我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又问无庸:“人王,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无庸笑了笑,回答:“对于人王而言,爱是责任,对于无庸而言,爱是快乐。”
“责任?快乐?”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是认识无庸以来他说的最有内涵的一句话,渐渐觉得他或许也并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么轻浮浪荡,没有思想。
我想起他还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便拿了骨杖敲了敲他的肩道:“你还没说你到底多大了。”
无庸笑着一边走一边将我往他背上又托了托,说:“我比阿姐小两岁,阿姐今年正好三十。”
“二十八?”我不得不对此表示不震惊,“那你什么时候做的人王?”
“十二岁,跟你一样。”无庸轻描淡写地笑道,“那年有头怪兽肆虐,吃了很多人,前任人王带人去围捕却不小心被它给咬死了。我运气好,正好遇上那怪兽打盹,就一拳打死了它,于是被推举为新的人王。”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能想象得出当时人兽大战的惨烈,更为他的神力乍舌不已。我便笑说:“人王真是了不得,十二岁一拳打死怪兽,十四岁做种马,而今想必已是儿女成群了吧?”
“种马?”无庸忽然一把将我从他背上转到了他胸前,在我的惊呼声中将我的两腿架在他腰间反托住,低了头,目光不善地盯了我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