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58700000079

第79章 婴儿戏化禅心 乱猿马刀归木母空(2)

那妖魔见他下问,越弄虚头,眼中噙泪,叫道:“师父哑,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那边有一庄村,我是那里人家。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做红百万。年老归世已久,家产遗与我父。近来人事奢侈,家私渐废,改名叫做红十万。专一结交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呵,本利无归。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那借金银人身无活计,结成凶党,明火雏,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劫掳,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甚么压寨夫人。那时节我母亲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怀里,哭哀哀,战兢兢,跟随贼寇。不期到此山中,又要杀我,多亏母亲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却将绳子吊我在树上,只教冻饿而死。陛贼将我母亲不知掠往那里去了。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没一个人来行走。不知那世里修积,今生得遇老师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回家,就典身卖命,侧啸师恩。致使黄沙盖面,更不敢忘也。”

三藏闻言,认了真实,就教八戒解放绳索,救他下来。那呆子也不识人,便要上前动手。行者在傍忍不住,喝了一声道:“职物!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莫要只管架空岛鬼,说谎哄人。你既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救你去交与谁人?你将何物与我作谢?这谎脱节了耶!冶那怪闻言,心中害怕,就知大圣是个能人,暗将他放在心上;却又战战兢兢,滴泪而言曰:“师父,虽然我父母空亡,家财尽绝,还有些田产未动,亲戚皆存。”行者道:“你有甚么亲戚?”妖随:“我外公家在山南,姑娘住居岭北,涧头李四是我姨夫,林内红三是我族伯,还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左右。老师父若肯织,到了庄上见了诸亲,将老师父拯救之恩对众言说,典卖些田产,重重酬谢也。”八戒听说,扛住行者道:“哥哥,这等一个小孩子家,你只管盘洁他怎的!他说得是,强盗只打劫他些浮财,莫成连房屋田产也劫得去?若与他亲戚们说了,我们纵有广大食肠,也吃不了他十亩田价。救他下来罢。”呆子只是想着吃食,那里管甚么好歹,把戒刀挑挑新绳索,放下陆来。那怪对唐僧马下,泪汪汪只情磕头。长老心慈,便叫:“孩儿,你上马来,我带你去。”那怪道:“师父呵,我手脚都吊麻了,腰胯疼痛;一则是乡下人家,不惯骑马。”唐僧叫八戒驮着,那妖怪抹了一眼道:“师父,我的皮肤者胨熟了,不敢要这位师父驮。他的嘴长耳大,脑后鬃硬,搠得我慌。”唐僧道:“教沙和尚驮着。”那怪也抹了一眼道:“师父,那些贼来打劫我家时,一个个都搽了花脸,带假胡子,拿刀弄杖的,我被他唬怕了。见这位晦气脸的师父,一发没了魂了,也不敢要他驮。”唐僧教孙行者驮着,行者呵呵笑道:“我驮,我驮。”

那陆物暗自欢喜,顺顺当当的要行者驮他。行者把他扯在路旁边试了一试,只好有三斤十来两重。行者笑道:“你这个泼怪物,今日该死了!怎么在老孙面谢岛鬼!我认得你是个那话儿呵。”妖随:“师父,我是好人家儿女,不幸遭此大难,我怎么是个甚么那话儿,?冶行者道:“你既是好人家儿女,怎么这等骨头轻?”妖随:“我骨格儿小。”行者道:“你今年几岁了?”那怪道:“我七岁了。”行者笑道:“一岁长一斤,也该七斤,你怎么不满四斤重么?”那怪道:“我一时失乳。”行者说:“也罢,我驮着你。若要尿尿把把,须和我说。”三藏才与八戒、沙僧前走,行者背着孩J瞧,一行径投西去。有诗为证:

道德高隆魔障高,禅机本静静生妖。

心君正直行中道,木母痴顽外。

意马不言怀爱欲,黄婆无语自忧焦。

客邪得志空欢喜,毕竟还从正处消。

孙大圣驮着妖魔,心中埋怨唐僧不知艰苦:“行此险峻山场,空身也难走,却教老孙驮人。这厮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他没了父母,不知将个大与何人?倒不如掼杀他罢。”那怪物却早知觉了,便就使个神通,往四下里吸了四口气,吹在行者背上,便觉重有千斤。行者笑道:“我儿呵,你弄重身法压我老爷哩。”那怪闻言,恐怕大圣伤他,却就解尸出了元神,跳将起去,伫立在九霄空里。这行者背上越重了。猴王发怒,抓过他来,往那路傍边赖石头上“滑辣”的一掼,将尸职得像个肉饼一般。还恐也又无礼,索性将四肢扯下,丢嫌两边,俱粉碎了。

那物在空中明明看着,忍不住心头火起,道:野这猴和尚十分惫懒!就作我是个妖魔,要害你师父,却还不曾见怎么下手哩,你怎么就把我这等伤损!早是我有算计,出神走了,不然是无故伤生也。若不趁此时拿了唐僧,再让一番,越教他停留长智。”好怪物,就在半空里弄了一阵旋风,“呼”的一声响亮,走石扬沙,诚然凶狠。好风:

淘淘怒卷水云腥,黑气腾腾闭日明。

岭树连根通拔尽,野梅带干悉皆平。

黄沙迷目人难走,怪石伤残路怎平?

滚滚团团平地暗,遍山禽兽发哮声。

刮得那三藏马上难存,八戒不敢仰视,沙僧低头掩面。孙大圣情知是怪物弄风,急纵步来赶时;那怪已骋风头将唐僧摄去了,无踪无影,不知摄向何方,无处艮寻。

一时间风声暂息,日色光明。行者上前观看,只见白龙马战兢兢发喊声嘶,行李担丢在路下,八戒伏于崖下呻吟,沙僧蹲在坡前叫唤。行者喊:野八戒!”那呆子听见是行者的声音,却抬头看时,狂风已静。爬起来,扯住行者道:野哥哥,好大风呵!冶沙僧却也上前道:野哥哥,这是一阵旋风。”又问:野师父在那里?”八戒道:野风来得紧,我们都藏头遮眼,各自躲风,师父也伏在马上的。”行者道:“如今却往那里去了?”沙僧道:“是个灯草做的,想是一风卷去也。”行者道:野兄弟们,我等自此就该散了!冶八戒道:“正是,趁早散了,各寻头路,多少是好。那西天路无穷无尽,几时能到得?”

沙僧闻言,打了一个失惊,浑身麻木道:野师兄,你都说的是那里话!我等因为前生有罪,感蒙观世音菩萨劝化,与我们摩顶受戒,改换法名,皈依佛果,情愿保护唐僧上西方拜佛求经,将功折罪。今日到此,一旦俱休,说出这等各寻头路的话来,可不违了菩萨的善果,坏了自己的德行,惹人耻笑,说我们有始无终也!”行者道:野兄弟,你说的也是。奈何师父不听人说。我老孙火眼金睛,识得好歹。才然这风,是那树上吊的孩儿弄的。我认得他是个妖精。你们不识,那师父也不识,认作是好人家儿女,教我驮着他走。是老孙算计要摆布他,他就弄个重身法压我。是我把他掼得粉碎,他想是又使解尸之法,弄阵旋风,把我师父摄去也。因此上怪他每每不听我说,故我意懒心灰,说各人散了。既是贤弟有此诚意,教老孙进退两难。八戒,你端的要怎的处?冶八戒道:野我才自失口乱说了几句,其实也不该散。哥哥,没及奈何,还信沙弟之言,去寻那妖怪,救师父去。”行者却回嗔作喜道:野兄弟们还要来结同心,收拾了行李、马匹,上山找寻怪物,搭救师父去。”

三个人附葛扳藤,寻坡转涧,行经有五七十里,却也没个音信。那山上飞禽走兽全无,老柏乔松常见。孙大圣着实心焦,将身一纵,跳上那巅崄峰头,喝一声,叫:野变!”变作三头六臂,似那大闹天宫的本像。将金箍棒幌一幌,变作三根金箍棒,劈哩扑辣的往东打一路,往西打一路,两边不住的乱打。八戒见了道:野沙和尚,不好了。师兄是寻不着师父,恼出气心风来了。”那行者打了一会,打出一伙穷神来,都披一片,挂一片,裩无裆,裤无口的,跪在山前,叫:“大圣,山神、土地来见。”行者道:“怎么就有许多山神、土地?”众神叩头道:“上告大圣,此山唤做六百里钻头号山,我等是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共该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昨日已此闻大圣来了,只因一时会不齐,故此接迟,致令大圣发怒。万望恕罪!”行者道:野我且饶你罪名。我问你,这山上有多少妖精?”众神道:野爷爷哑,只有得一个妖精,把我们头也摩光了,弄得我们少香没纸,血食全无,一个个衣不充身,食不充口,还吃得有多少妖精哩!”行者道:野这妖精在山前住,是山后住?”众神道:野他也不在山前山后,这山中有一条涧,叫做枯松涧。涧边有一座洞,叫做火云洞 同里有一个魔王,神通广大,常常的把我们山神、土地拿了去烧火顶门,黑夜与他提铃喝号。小妖儿又寸甚么常例钱。”行者道:野汝等乃是阴鬼之仙,有可钱钞?”众神道:野正是没钱与他,只得捉几个山獐、野鹿,早晚间扛点群精。若是没物相送,就要打拆庙宇,剥衣裳,搅得我等不得安生。万望大圣与我等剿除此怪,拥山上生灵。”行者道:野你等既受他节制,常在他洞下,可知他是那里妖精,叫做甚么名字?”众神道:野说起他来,或者大圣也知道。他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他曾在火焰山修行了三百年,炼成三昧真火,却也神通广大。牛魔王使他来镇守号山,乳名叫做红孩儿,号叫做圣婴大王。”

行者闻言,满心欠喜,喝退了土地、山神,却现了本像,跳下峰头,对八戒、沙僧道:“兄弟们放心,再不须思念。师父决不伤生,妖精与老孙有亲。”八戒笑道:“哥哥,莫要说谎。你在东胜神洲,他这里是西牛贺洲,路程遥远,隔着万水千山,海洋也有两道,怎的与你有亲?”行者道:“刚才这伙人都是本境土地、山神,我问他妖怪的原因,他道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名字唤做红孩儿,号圣婴大王。想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遍游天下名山,寻访大蚝杰,那牛魔王曾与老孙结七兄弟。一般五六个魔王,止有老孙生得小巧,故此把牛魔王称为大哥。这妖精是牛魔王的儿子,我与他父亲相识,若论将起来,还是他老叔哩。他怎敢害我师父?我们趁早去来。”沙和尚笑道:“哥哑,常言道: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哩。你与他相别五六百年,又不曾往还杯酒,又没有个节礼相邀,他那里与你认甚么亲耶?”行者道:“你怎么这等量人?常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纵然他不认亲,好道也不伤我师父。不望他相留酒席,必定也还我个囫囵唐僧。”

三兄弟各办虔心,牵着白马,马上驮着行李,找大路一直前进,无分昼夜,行了百十里远近。忽见一松林,分中有一条曲涧,涧下有碧澄澄的活水飞流。那涧稍头有一座石板桥,通着那厢洞府。行者道:“兄弟,你看那壁厢有石崖磷磷,想必是妖精住处了。我等从众商议,那个管守行李、马匹,那个肯跟着我过去降妖?”八戒道:“哥哥,老猪没甚坐性,我随你去罢。”行者道:“好,好!”教沙僧:“将马匹、行李俱潜在树林深处,小心守护,待我两个上门去寻师父耶。“那沙僧依命。八戒相随,与行者各寺兵器前来。

正是:未炼婴」儿邪火胜,心猿木母共扶持。毕竟不知这一去吉凶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鲸歌

    鲸歌

    鲸歌中,上古的闪电击打着原始的海洋;鲸歌中,生命睁着好奇而畏惧的眼睛;鲸歌中,恐龙帝国在寒冷中灭亡;鲸歌中,文明幽灵般出现在各个大陆,却成蓝鲸最后的吟唱……刘慈欣短篇科幻小说。
  • 猎日风暴

    猎日风暴

    一名受伤的日本士兵被日军首领抛弃后。收留他的是一位私塾先生出身的悍匪,他一生的命运就此改变了。从好战的“皇军”变成反战斗士,无疑需要巨大的勇气,这是一个充满痛苦的过程,因为他们需要洗去从小就被灌输的法西斯军国主义的毒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 蔚蓝色的告别

    蔚蓝色的告别

    本书稿体裁为长篇小说,约十五万字。小说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贯优秀却遭遇高考失利的女孩儿蒋文渊,与学哥老米结伴去L城旅行,在列车上结识了暑期回国的留学生女孩儿Ivy,三人在L城遇见了老米的朋友罗伊。罗伊酷爱摄影并开着一家名叫“蔚蓝海岸”的酒吧;不为人知的是,他还是前摇滚乐队“蔚蓝海岸”的主唱,其命名,竟与蒋文渊试图寻找的人生答案不谋而合……旅途中,蒋文渊对高考的惨淡结局耿耿于怀,同时不能忘怀给予她无限理解和精神支持的亲密好友千叶。
  • 阿巴东的葬礼

    阿巴东的葬礼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 惘然纪

    惘然纪

    《惘然纪》由一个个短篇小说组成,以爱情故事为主,贴近生活,令人对爱情充满感悟与遐想,是值得阅读的精品爱情小说集。
热门推荐
  • 怒气系统之总有敌人太客气

    怒气系统之总有敌人太客气

    上辈子舒婉人如其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做事左右逢源努力做到不招惹别人,结果还是被拉出来当了替死鬼。而这辈子一朝醒来竟成了城主女儿,还拥有一个听起来不怎么屌炸天的怒气系统。她这是走运了吗?这辈子本想平静过完这一生,结果敌人个个跑到她面前给她送怒气,她想她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脑洞文,不要过分计较哦!
  • 修仙之生存手册

    修仙之生存手册

    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一次怦然心动的相遇两人携手漫漫坎坷仙途这是属于花花和大力有情有爱的修仙故事
  • 再见,昨天的友谊

    再见,昨天的友谊

    此书不是言情小说,只是作者的一个真实写照而已。或许与现实有些差距,但是还是那个走势……
  • 青岳传说

    青岳传说

    陈梦瑶,是爹爹的掌上明珠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刺客,青梅竹马的天真无邪,深宫内帏的阴诡谋略,与其被人搅到风云之中,不如自己执掌乱世!桃花树下,珠冠青衫的少年拂去落在少女头上的花瓣,“澹台渝,我下个月生辰,你来的时候可不许空着手!”“嗯~知道了~我不会空手来,也不会空手走的~我决定求你父亲,将你许配于我!”粉衣少女笑颜如花,看着他“那我这个生辰可是亏大了呢~~嘻嘻~”“瑶儿,日后我若封王你便是王妃,我若为皇你便为后”一诺千金,可若世道可以重来,我希望没有树下一诺,希望没有登基为皇,也就没有如今我对你挫骨扬灰之恨!怪就怪事事无常,不过你我之间终究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呢?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所以我们是真的

    所以我们是真的

    被恶心经纪人强迫走黑红路线,纯良尹诺表示没得选,不过怎么就遇到了他,尹诺表示自己是攻,王弈枫:?,尹诺:好吧你是。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的男友,是大佬

    我的男友,是大佬

    他亲手养大了她,人人都尊称他为秦先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临末之际他才知道只想做她一个人的秦晋。
  • 不嫁豪门:夫人只想搞事业

    不嫁豪门:夫人只想搞事业

    四年前,被他亲手送进监狱,家破人亡,差一点胎死腹中,苏染只恨自己瞎了眼,爱错了人。四年后,苏染身侧追求者不断,却被秦柏聿困在怀里。苏染冷淡一笑,尽是疏离:“秦少,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