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的眼中还带着顾虑,不是他胆小,只是楚公子的身份非同小可,他深有体会,林安在他们全村人的眼里是神一样的人物,可是穹阳镇方圆三千余里,人口过过千万,奇士能人自然不少,不说其它,但是一年多前他回村之前,镇上甲军在灵剑罗军的率领下仅仅百余人便剿灭了附近一处张狂肆虐的盗匪,那可是足有近万人的悍匪啊,就被这百余人杀的个残残落落,浮尸遍野,单以效果来说比之林安更甚,此役在镇上传的个不亦乐乎,人人惊叹,在刘秀看来,单是这罗军便比林安差不了多少,他可不是阿牛刘清这种不知世事的人,自然心中忧虑,何况这一镇何其之广,那罗军之前也不过是以护卫大队长罢了,谁敢说没有其它更厉害的存在?
阿牛可不顾刘秀的担心忧虑,看着林安和荣天照已经前行,看刘秀的模样说道“你在这瞎操心个什么劲,看林大哥多豪气,哪像你,让人家欺负了还不敢还手的,林大哥这是给你出气了,有林大哥在,咱怕什么?再说了,我这身力气也不是白给的,实在不行咱跑还不行吗?走走走,先去吃饭再说!”说着拉着刘秀就往外走。
刘秀苦笑,心中想到,你到时不怕,谁要是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没头没脑,这还活不活了?当然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搁以前还好,可是刚才阿牛对楚公子的话,着实让刘秀心中感激,真正拿他当了朋友,知道这人火爆脾气,也就不再去招惹。
刘清笑看着二人,也抬步走了上去。
荣天照的府院离甄江楼不愿,两人路上谈了几句话便到了,刘秀三人紧随其后。
府邸很大,也很阔气,但是在外面都能看的出来,门前一层石阶,两侧植有青松,更有两座雕工精美的石狮,紫木做的门子透着一股豪气富贵,上有一匾方方正正的两个大字‘荣府’字与其他之处不同,却别有一番气势。
府前左右各立一个青衣壮汉,神配钢刀,目光凌厉,见到荣天照行李说道“公子”。
荣天照挥了挥手,那两人又各自站定,林安称赞了两句,荣天照笑着回应说“请”
林安也不客气,跟着荣天照进了院子,刘秀等人随在其后。
进了门之后,是一条小径,四面遍满花草,那些仆人看到荣天照立刻纷纷行礼,荣天照挥手示意,各人便应诺自作事去了,荣天照笑着对林安说道“平日里爱弄些花花草草,见笑了!”
林安忙说“哪里哪里,看来心旷神怡,岂不自在,倒是荣公子好雅兴,若是在下,想想也做不来!”
荣天照说道“林公子若是有此兴致,我便送你一座院落,由你打理,虽然不及我这里,倒也差不多少!”
林安摇摇头说“荣公子有心,倒是某怎敢受此大礼!”
荣天照也不争执,看了一眼刘秀三人转过话锋说道“我看这些朋友也是腹中空空,不若就先让管家带他们去内堂,先备些酒菜如何?”
林安看向几人,刘秀还在想些心事,阿牛正欲说话,刘清拉了拉他开口道“如此也好,那边多谢荣公子了!”阿牛心想,总是不叫我说话,老是抢什么,不过,算了,饿的难过,能吃饱肚子就行。
“客气”荣公子说道,挥手唤了一摆弄花草的仆人吩咐了几句,那仆人应诺走了,不片刻一个穿着富贵的老者便赶了过来,行了一礼,荣天照吩咐了两句,便引着阿牛他们走了。
林安倒也嘱咐了两句,只是看阿牛那样子听多少还是一回事呢!好在还有个刘清刘秀在一旁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管家引着阿牛三人走后,荣天照笑着对林安说道“林公子,我这院子后面还有一处山水亭子,环境倒也还不错,不若一起去那里歇歇,我已吩咐人备了酒菜在此,你我倒可快意一叙,你意下如何?”
林安笑着道“客随主便,全赖荣公子安排了!”
荣天照笑笑,便与林安一同向院内走去,一路上那些仆人纷纷行礼,目送二人远去。
另一边,镇长的府邸内,那之前的护卫首领抱着楚公子赶了回来,请见镇长,众侍卫一见楚公子的模样,脸色一变,赶忙接了楚公子去通报镇长,镇长最重礼节,也可以说是谨慎,如今更是乱世之秋,除了几个最亲近人可以随意见他,再就是管家了,层层通报是少不了的。
那门前的护院似乎与这个队长交情不错,等身边的人进去通报之后,看着这队长开口问道“老钱,这到底是怎么了?少爷怎么成这样了,在这穹阳镇还有人敢惹他?不想活了?”
那老钱苦笑一声道“这镇上倒是大多人都得躲着他,但是还是有人是不怕他的!”
那护院眉一挑说道“是哪家的公子,陈家还是刘家的?没道理他们要来招惹少爷啊,少爷人虽顽劣,但是对那几家的人还是知道不去惹的!”
那老钱叹了一口气说道“少爷惹的人确实姓刘,只是不是刘家的公子,便是那个刘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书院里大出风头,抢了楚公子女人的那个刘秀?”
“刘秀?”那护院愣了一下,再皱着眉一想,似乎想起了这样一个人说道“那个小子,能把楚公子打成这样?我看的出来,连你都受了些伤了!不然我真以为是你打的!”
那老钱苦笑着说道“我敢吗?”接着又说道“确实是因刘秀而起,少爷这人心胸小,一直记恨着这刘秀呢,只是这两年那孩子似乎没在镇上,所以一直没事,今天正好碰到了,以少爷的性子哪肯罢休,结果谁都没想到!”
“那刘秀身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少年,一击,就以及就把少爷打的飞出,我冲进去的时候正见这一幕,甚至我去接住少爷的时候,都被那劲力冲的挡不住,受了些伤,可我看过少爷的身体,除了一些震伤,并没有丧命大碍,最都修养一月,就差不多了!你说那么大的力道,按理说少爷肯定是撑不住的,可是竟然如此,那少年对力量的控制可以想象有多强!”
那护院听完这话也是一凝“那少年确实恐怖,照你这么说来单这一点咱们镇上能比的上他的都不多,这少年到底哪里跑出来的?”
老钱摇摇头,示意不知,那护院笑着说道“算了,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倒是这楚小子这回该消停些日子了,这倒是好事!”
连一个护院,自家少爷受了伤反而幸灾乐祸,可见这楚公子平日里也是作恶多端,惹得众怨了!
只是那老钱叹了口气说道“好是好,只是我却不知道要受什么处罚了,以镇长那脾气!唉……”
那护院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老钱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便有人传老钱进去,护院叹了口气看着老钱,心里默默祝愿。
镇长房内,一张硬木桌子,雕工精妙,上摆着些许书籍,一套笔墨,旁边的雕栏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物件,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卷,楚公子被放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屋内立着三人,镇长站在床前,管家躬身立在其旁,老钱跪在地上如实禀报。
镇长阴沉着脸听着老钱说完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镇长自然听的明白。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钱开口说道“今日之事,你并无过错,你去找账房领百两银子,算是赏你的!”
老钱惊诧,惶恐的说道“属下不敢,办事不利,戴罪之身,还请镇长责罚!”
镇长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老钱退下不必多说,那老钱一见镇长的脸色,也是不敢再多言,忙告辞退下。
老钱退下,房中便只剩镇长管家和昏迷不醒的楚公子三人,镇长并不老迈,反而龙精虎猛,一身锦衣却不显庸俗,看着老钱退去,又看看床上的儿子,挥手将身旁的一个雕厨打倒,一个玉雕茂竹便碎落在地,皱着眉又连连打碎几个身边的瓷器玉雕,更是大喝,府中都是他的雷霆,是为怒极!
管家看着自家主子发怒,倒也没拦着,只是静静的退了一步,待到镇长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您何必动怒!”
镇长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子任,你还是如此,这时候来劝我,一点不变!”
“小人知罪!”嘴上说着知罪,神色却哪有半分知罪的意思。
镇长看着他说道“穹阳镇上又跑出来这样一个人物,倒是有些麻烦!”
“荣公子才是最大的麻烦,现如今那人去了荣府,不知道结果如何!”镇长的情报果真不一般,林安等人才刚到荣府不久,这里便得到了消息。
镇长没理会看着楚公子说道“这小子,本是要他跟在荣公子身边多得些好感,却弄巧成拙了!”
那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未必不是好事!”
人被打伤了躺在床上,还对着人家的父亲说这是好事,便是普通人家也没有这个道理,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这话,这人莫不是傻了?
镇长却没有动怒,之前已经动过怒了,还打碎了几件心爱的瓷器玉器,如今他却是一笑,继而放声大笑!
雷霆震怒,放声大笑,这镇长莫不是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