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齐明荷就这样怔怔看着他，小小的书房里两个人互相对视，他暗眸中闪掠过几瞬璀璨，本来怒沉的语气现在变成了此刻的样子。
齐明荷：“皇甫逸羽，你……”
“你发脾气可以，我容忍着，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我。”他把最后半句留在了心里。
“你怎么？”齐明荷又哭又笑的，怔怔望着他，轻轻笑了出来。
破涕为笑，皇甫寒光倒是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美。
他突然一愣，魅眸里有了冷意，把怔忪收了回来：“采香大会，我不许你输。”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
皇甫逸羽此刻只垂眸看着齐明荷，齐明荷的脸都被看得一烧，这一刹那，竟然觉得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了变化。
“皇甫逸羽……”
“皇甫逸羽，你去死。”
皇甫逸羽此时只有些不受控制，似笑非笑：“你今天这样的做法，是不想参加采香大会了？”
齐明荷哆嗦了一下，咬唇。
其实她是有分寸的……
“你管我？”
皇甫逸羽眉头在听到这个回答时一深，刚才那略微耸动的心思一沉，已经淡定了下来，不过一刹就已经掩藏得极好了。
笑得魅惑：“你真的忍心？”
“什么意思？”
齐明荷又气又恼，听着他现在的语气，已经有几分破涕为笑，等着他回答。
皇甫逸羽也确实不负她望，薄唇一扯，挑出几分邪魅来：“其实我是为了你，才会进齐府来，采香大会也是为你而准备，你真舍得输了？”
齐明荷再望着他，这一刻只察觉他的语气越加深沉：“你那一日马上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此刻我回答你，从第一次以皇甫逸羽的身份进齐府起，就是为了你。”真假难辨。
“那时品香居外与你说喜欢你，确实是在玩弄你，但后来……”
齐明荷呼吸声有些急促，咬牙沉了声：“后来怎样？”他倒是说！
“后来在香坊里，逗弄你，就已经似真似假了。”
齐明荷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好似那么一瞬间，又砰地一下全炸开了！
“你现在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那些个问题？
皇甫逸羽此时垂眸看她，眸光深邃得很，仿佛这一双眼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也不再与她兜圈子绕下去。
对于齐明荷来说，他此刻这一双眼睛，像是与今日在窗外的那一双眼重叠般，仿佛在黑夜里，透过重重莲叶看了过来。
直直烙印在她的心上。
齐明荷咬了唇：“还有没有了？”
这一刻，已经把头一低，自己看着自己的脚尖，再没想着说要把她赶回去了。
“再后来我到齐府后院树下等你，乃至于你房中在你沐浴时说愿意考虑娶你，都是如此，你信不信？”
齐明荷咬着唇，半晌：“我信……”
算了，她信了！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跑来她房里，她信，她信。
此刻眼前的人邪眸深沉，仿佛带着令人无法逃脱的蛊惑感，让她不知所措，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情有些难以平静。
之前的气恼与心寒，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心思……都被他动摇了。
齐明荷只觉得两个人间那一层纱帘，就这样被他轻轻撩开了。
一双红着的水眸也变得正常，带着点羞怯，从另一种颓败的思绪中出来，取而代之是不安的水眸，还有探究、迷茫、怅然、与震惊……
他这是真的在与她告白。
“你……”
皇甫逸羽深沉的笑容越发魅惑苍生，鹰隼般的眸子一挑：“嗯？”
霸道的样子，与她说不许她认输，此时又袒露心迹。
“皇甫逸羽……你说的，是认真的？”
这一刻，齐明荷是真的有点被打动了。
所有的愠恼，气她动了情，他没动过心，气他到底将自己当什么了。
他停了半晌，终于点头。
齐明荷看着他现在这样子，终于噗嗤笑出来。
皇甫逸羽就这样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也动了心思。
这一刻，再一次黑暗中的对视。
只是，不再是那般不和谐，剑弩拔张，此刻的气氛中显然带了点点的旖旎和暧昧。
他大手一伸，两个人终于抱到了一起！
……
皇甫逸羽抬起齐明荷的脸，轻轻在她唇上烙下了一个吻，亲密的感觉。
这一刻，外头黑夜就这般撩人。一扇窗打开着，月光洒在竹叶上，远处宝月湖波光粼粼，身侧，一扇门紧紧闭着，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而这一个吻也显得旖旎动人许多。
齐明荷微微颤着睫毛，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似也动了情。
就在这样的情境之下，皇甫逸羽忽地掀开了邪眸，暗色的眸中掠过了一瞬沉光，唇上也带着难言的笑意。他再一次闭上眼，心里舒坦了不少，把齐明荷的毛捋顺了，他也愉快。
“答应我，采香大会不会输，嗯？”
齐明荷咬着唇，承受着他的吻，被他慢慢撬开，终于逸出了声：“嗯，知道了。”
再下一瞬，她蓦地轻轻笑了出来。
刹那间，再猛地紧张，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滚烫。
夜深，书房人静，气氛暖得有些微微不受控制……
夜深了，天色渐黑。
整个齐府都陷入了热闹中的寂静，因为采香大会近了，所以众人反而于夜晚休息得更早了，就好像纷繁的事情都消停了下来。
此刻，丛林中，面朝着宝月湖的那一侧，蓦地闪过一抹娇小的身影，一个身穿紫色裙裳的人正悄悄钻进假山里，她心跳加速，看着荷苑与松苑的方向。
齐妙菱已经悄悄在这里凝视了松苑好多个夜晚，今夜她看着松苑的方向，竟然灯光微弱，皇甫逸羽像是睡下了，而齐明荷的荷苑也没有人在。
她很好奇，突然就想来看看……
可是，去松苑的路上会经过荷苑旁的那片竹林。
齐妙菱就这样踮脚走路，想要穿过竹林，天黑了，她还是会有点害怕的。
可是此时，只在这竹林深处，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急忙捂住了心口，脸色苍白。
“……”她仔细听。
鹧鸪鸟的声音和风吹动竹叶的声音，可这些声音中，有好像有恋人亲昵打闹的声音。
男子沉沉的笑声，好像还有关怀声：“累不累？”
这一刻，齐妙菱只敏感的皱起了眉头，苍白了脸：“二姐姐……？”
房内，皇甫逸羽勾挑了邪眸，正温柔的亲了齐明荷一下。
“唔……”轻吟。
齐明荷推开皇甫逸羽。
齐妙菱在外头，这一瞬脸色苍白，就这样呆呆站在原地！
深夜，二姐姐和男人，在房中……？
齐妙菱就这样踉跄退了两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神情惊悚的转身……就跑！
齐妙菱回到了自己的妙灵苑，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又有些对于早上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那样的早晨，皇甫逸羽对着二姐姐那样笑，可是二姐姐又……私底下有着喜欢的男人。
她的眼中有了莫名的恨意。
一晚相伴，皇甫逸羽在齐明荷房中过了一夜。
天光尽，齐明荷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皇甫寒光。
齐明荷就这样在阳光中凝视着他，长久的看着。
皇甫逸羽此时也就这样握住她的手腕，蓦地把她再往怀里一拥，紧紧抱住。
这样的早晨……
太过于温情得让人难以抵挡。
齐明荷此时突然一下子就动了心思：“皇甫逸羽，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么？”
“你终于承认喜欢上我了？”
“皇甫逸羽，你……”
就非要拆穿她不可么？
“我又没否认……喜欢你。”
皇甫逸羽似乎极开心，深邃的魅眸中都多了与往常不同的笑意。“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早先前……”
他的手猛然微微一收，就这么看着齐明荷。
“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大概是因为看你与我活得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在黑夜里，也要带着面具，一个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应该也很累吧？就像我一样，每天都得装着瘸腿。”
皇甫逸羽邪眸勾挑了一下，此时目光有些深邃。
齐明荷没发现，只是突然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整个房中都安静下来了。
许久，才有他淡淡的声音响起。
“齐明荷，我娶你，嫁不嫁给我？”
齐明荷忽然一噎，心里头又像是燃放了烟花爆竹，猛地炸了开来。
齐明荷一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
“咚咚——”
外头突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小姐，小姐，你在哪？”
齐明荷突然一惊，抬起了头和皇甫逸羽对视，看了一下两个人衣裳不整，一脸刚一起睡醒的样子！
齐明荷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青莲在外面敲门，齐明荷在房中抬眸，对上皇甫逸羽的眼睛，他眼中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慌乱。
他的手圈到了她的腰上，像是要听她的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
齐明荷眼中的神采更复杂，咬了咬牙，“有人来了，快放开。”
皮笑肉不笑，欠揍的样子。
“我知道。”
“小姐，你醒了没有啊？哪儿去了？”
青莲在房外，已经从一米开外走到了门口前，就要推门进来。
“齐明荷。”
“干嘛？”
“来个离别吻。”
说罢，齐明荷只感觉唇上火辣辣的，下一瞬，他人已经不见了。
唯独剩下齐明荷连烧得通红通红在房中……
齐明荷淡定了一下，赶紧坐起身来详装看书，手指刚翻开书页，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于此同时，青莲猛地将门推开：“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