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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空心人诞生(1)

陈染

男孩儿像一只无声的麻雀在茂密葱郁的林子里游荡。那十四岁的羞涩的黑眼睛掠过一棵棵参天的古树,他不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在树身上拍打一下,细微的震颤便把这阒寂幽静的林子夸张般地搅乱,麻木的阳光从高高密密的树冠顶端摇晃下来,和潮湿浓暗的树影们搅在一起,和他的孤单搅在一起。他哼起歌子,轻轻地哼,旷寞无际的林子上空便是一片响亮。清脆的童声,使得林子里所有沉重滞呆的空气飞翔起来。

男孩儿喜欢唱歌。没有比自己的歌声更好的伙伴。他不爱说话,然而,他生活的这个北方的镇子却很嘈杂,那儿的声音多得简直要爆炸,连木头都会说,一条条老街被杂乱的声音撑破肚皮。野蒿们在石缝里摇得忧郁,不住叹息。刺猬躲在草垛上忙着咳嗽,装腔作态全像爷爷。天空中不时划过去一股蓝色的或玫瑰色的风,它的脚步极慢,歔欷抽噎着。也许是镇子里要表达什么的声音太多太杂,男孩儿很难辨出自己的,所以他不喜欢讲话。喜欢躲开镇子到这没人的林子里边玩。

两年前的这一天,他的母亲就是在这片林子的尽头,在一间堆放麻绳、铁锹、电锯什么的木房里死去的。早已离开他的父亲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那尸体悬挂在小木屋墙角的一个结实的绳套里。他的父亲,一个专横、阴鸷而病态的男人,第一次流了泪。那眼泪干巴巴地垂落在衣襟上。父亲用爬满骨节的嶙峋的手臂搂住他软弱的小肩膀,他只闻到一股讨厌的烟草味。他挣开了,他和母亲一样厌恶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

那时候,两年前的九月,白色的阳光热辣辣地在镇子与原始老林的上空闲荡。高高密密的老林在镇子西边伸展开去,林子里一窝窝黑翅土白蚁双双成对修筑巢穴、安家乐业、觅食卵子。夏日的野林,泉水淙淙,浓绿连绵,遮天蔽日,杜仲、漆树、红豆杉、连香树与俯拾皆是的野蔷薇、黄刺玫、忍冬、丁香们相映成趣,呈现出一派南国水乡的景色。那时,他比现在要矮一头半。母亲的尸体是在一个黄昏迟暮时分被发现的,当人们把她的尸体从木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他远远躲在一棵粗壮的珙桐树身后,眼睛里没有一丝泪水。他看见母亲那温馨的紫色长裙从他眼前飘移而过。他知道母亲爱那颜色,他想用眼睛死死抓住这团高贵的色彩。可是,她的身体好像只剩下一条紫色长裙,几个男人轻轻捏住那裙裾便把她抬走了,只剩下那间小木屋黑洞洞立在那儿,像披了一件陈年的黑色绸衣。

那天,黄昏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向老林子深处奔去。深深的被遗弃和被伤害感死死抓住他,他多么爱母亲,多么依恋她。一种恨的悲伤使他脚下如飞。他朝着阴暗幽僻的野生区里边跑,脚下踏着深厚的腐烂叶子,绿浪起伏,潮湿和阴冷包裹了他的忧伤。他希望撞到一条巨蟒般的毒蛇,他要用死去报复这种遗弃。随着他的脚步,记忆也飞跑起来,像身边浓郁的绿色,迅疾地从眼前掠过。

他记得妈妈和那位他叫做爸爸的男人的最后一次战争。那是夏日里的一个沉闷的夜晚,妈妈带着他到城镇的苗阿姨家听音乐。在他眼里,苗阿姨是一个独特而神秘的女人,她喜欢穿一身黑颜色,她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紫色与黑色便把空气搅得艳丽而忧郁。除了妈妈,苗阿姨不和镇里任何人交往,但她的冷漠中却透着一股傲岸的美丽。苗阿姨比妈妈年轻,却读过很多的书,她房间里的书比城镇的图书馆也不显得少多少。她在全镇第一个买来了收录机,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有钱,苗阿姨和妈妈同是镇政府的播音员,生活并不富裕,买书和收录机完全是出于她的喜爱和一个单身女人在经济上的自主权。男孩儿经常听到镇子里的男人们凑在一起谈论苗阿姨,他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但他看得出他们兴味十足的神情,有时一谈就是大半天,一直到自家的女人像牵牛一样牵住男人的皮带,拉回家吃饭为止。最后男人们互相丢出一句:“镜中花难折。”然后,便跟着自家的女人回家去吃饭。他不懂得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他本能地喜欢苗阿姨。妈妈难过的时候,是苗阿姨安慰妈妈;妈妈哭的时候,苗阿姨就搂住妈妈颤抖的肩。她身上散发一股天堂般的温暖,一股神奇的保护神的魔力。那天,妈妈带着他去苗阿姨家听音乐回来,已是深夜十一点钟。湿漉漉的草丛里,青蛙和蝉不时地发出几声困倦的鸣叫,路边小巷里纳凉的人们都回屋睡下了,又大又破的月亮孤独地悬在空中,像一块冷冰冰的大石头。天空高深莫测,梦境一般缠住他的眼睛,他多么喜欢那些小星星啊。妈妈搂着他,他一路仰着头,他定一颗身边拥着两颗亮亮的大星星的那颗小星星是自己,左边的一颗是妈妈,右边的一颗是苗阿姨。然后,他又从天空最边缘的地带远远地出一颗阴森的星星为父亲。他这样想着,和妈妈走过阒无人影的小路,轻轻悄悄回到家门口。家,像一个黑漆漆的雕塑,凝固在宁静的睡梦里,窗子与屋门全被父亲在里边反锁起来,房间里没一丝动静。妈妈轻轻叩响了门,敲了七八下,里边没人应声。他似乎预感到这宁静的可怕,那是雄狮捕捉猎物之前短暂的静止,是激战前息事宁人的假象。他那颗还是十二岁的对世界充满不安感和恐惧感的心,响得像急急的铜鼓。苍老的月亮照着他惊惶的大眼睛和妈妈疲乏的脸颊。他们长长的影子在门前徘徊了好一阵,妈妈终于软绵绵地举起手里黑色的雨伞,银白色的铁质伞头在空中犹豫着滑向房门的玻璃上。一声清脆动人的破碎声划破沉甸甸的夜。男孩的身体绷得像张满的弓一样紧。忽然,一条黑色的影子风驰电掣般从屋里冲出,不及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声更加响亮的击打声便重重地响在母亲的脸颊上。当男孩儿看到妈妈一头歪在地上时,他被激怒了,他终于调动起积蓄了多年的对父亲的仇恨与恐惧,举起那柄黑伞向那条虐待狂黑影儿砸去。他的脆弱的天性终于使他无法击中什么,黑伞空空洞洞在空中划了条弧线,便落在地上。他大声哭泣起来,他所有的勇敢全部凝聚在这死亡般的哭声里。他伤心地放声大哭,一直哭到脸颊麻木地抽动起来,哭到令人想起一支瘦瘦的麦秆在夜风中的沙沙声。

那夜,母亲带他离开了家。他们先是在镇中心的马路上来来回回走,母亲一声也没有哭,嗓子却干涩沙哑起来,她把身体靠在儿子的身体上陷入沉思。男孩儿却安静下来,他舔了舔发咸的嘴唇,又用牙齿啃了啃指甲。他觉得安全而自由。搬家的意义对他来说就是跟着妈妈离开家。妈妈就是全部的家。

他们在一个亮着橙黄色灯光的塑料篷下买了几块西瓜当夜宵吃起来。吃完,又漫无边际地走。渐渐地,路面已经发白,东边的天角淡淡有了微弱的红色。于是,他们向着光亮的颜色走去。鸟雀们开始窜到房沿窗棂上啾啾鸣叫,镇子里已有人家的窗户亮了灯,偶尔一阵烟味从路边烟囱里徐徐漫出。他们经过一家工厂,工厂的大铁门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怪凄凉的笛声,宣告夜班已经结束。

他们走进镇政府播音室时,他看到母亲脸色青白,面容憔悴,身子宛若一只摇摇欲坠的长衣架,撑住那团裹在身体上忧郁的紫颜色。他们腾空两间办公室,在桌子靠墙的一端,摞上几本书当枕头,又往桌面上铺了几张报纸,就躺下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宁静,以至来不及想点什么,就蒙蒙睡去。他梦见自己是一只有了巢穴的大麻雀。

他记得第二天上午在去镇中学的路上,一个念头始终在纠缠着他,他怕碰到同班的伙伴,怕人家问他为什么从镇东边来而不是像以往从镇西家里来。这个念头搞得他又沮丧又自卑。他恨父亲,他恨男人。

放学的时候,苗阿姨来接他。她告诉他,妈妈病了,不能让她再担心和忧伤;她告诉他,他是男子汉,而一个男子汉不应该总是哭哭啼啼,要坚强;她告诉他,以后他和妈妈就在她家里住。她揽着他,酥软的胸部不时碰在他薄薄的肩膀上,散发一股醉人的清凉。他感到一阵阵温暖。

苗阿姨是世界上最温存的女人,她那么会照料病中的另一个女人。她给病人煮最软最烂的米粥喝,她把丸药揉成一颗颗大小均匀的珍珠般光滑的小圆球,她给病人换洗衣服,她给病人轻轻地捶背、按摩肢体。每天傍晚,他们吃过晚饭,血红的太阳轰鸣着从镇西的斜坡滑落下去时,男孩儿便搬出小凳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摊开功课。夏日的黄昏漫长而辽阔,他写一会儿字,了望一会儿天空。有时,一阵汽车引擎噼啪的轰隆声会把他引到院子的栅栏边上,他目送一辆破旧的吉普车或一辆运送蔬菜瓜果的卡车走远,直到看不见了那车尾烟头般的尾灯,直到那灰色的小路在他的视野尽头细成一根铅笔头。每天,他大约在院子里要消磨到月亮高高地悬在镇子头顶,再也无法看清什么的时候。

屋里的两个女人总是有做不完的事。病人穿着睡袍,领口拉得很低,仰身躺在床上。她疲乏地望一望房间里泛亮的灰色,整个身体都在呼吸这种梦幻般的宁静。另一个女人就站起身,关上那些因暑热变得无精打采的窗子,然后拉开灯,若有所思地坐回病人身边。她们继续说话,病人说累了,就闭上眼,安静地倾听坐在一旁的女友给她读什么书。她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传的宁静与温馨。

镇子的白天总是昏沉沉,窄窄的几条老街空荡荡。几家废弃了的厂房赤裸着坍塌了的墙壁。有时候,几只野猫大模大样在街道上眼光古怪地搜寻一阵,从这家的厨房窗口窜到另一家厨房窗口,得不到什么食物,便扫兴地走掉。

这是一个难挨的夏日,空气闷得令人窒息。尽管如此,病人还是很快就健康起来,脸上的忧伤渐渐消散了,虽然她的脸仍像一只长年饥饿无食的猫那么枯瘦,但她的皮肤上却有了一层光辉。

三个人在晴朗的周末下午便到森林里乘凉。男孩儿在腰间别着一只黑漆漆的金属砸炮枪,不时地放一枪,被阒寂所笼罩的森林便被惊得扭曲了枝杆。他在前边高高兴兴地走,一路唱着歌,走着调。两个女人在后边信步闲庭,紫衣与黑衣之间若有若无保持着距离。小风在他们身后窸窸窣窣跟来,把一股股树胶的香味送进他们的鼻孔。在一块干爽的大石头上铺开准备好的塑料布,摊上几样食物,坐下。那大石头的上空被矮矮的灌木野藤撑起一个伞篷,两个女人蜷缩在里边,闲闲地消磨时光,又像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男孩蹲在稍远的地方,凝视着一棵大树根部一队队黑翅白蚂蚁,它们像列队而行的士兵,阵容庞大而有秩序地活动。一会儿,他的目光又被一只小鹰般的杜鹃吸引住,那是一只濒临产卵的雌杜鹃,它东张西望,神色紧张,偷偷摸摸地飞入一个主人不在的鸟巢。黑衣女人冲着男孩儿这边喊:“杜鹃妈妈在产卵呢。”苗阿姨的确什么都懂。

于是,当母亲的女人就在伞篷里轻轻讲述起男孩儿的出生。那是一次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男孩儿的父亲像个粗暴的强奸犯那样发生的。那时,她才十九岁,秀丽忧郁又易惊惧。他像一个仇恨的猎手,死死盯住她,眼睛里露出如饥似渴的光芒。他凭借他的职位,让她当上了播音员,并利用调她到省里学习的机会,强行占有了她。那时,她还是个毫无性经验的女孩儿,结婚的第一天夜里,他就把她的四肢捆在床的四条腿上,把她的衣服一条条撕碎,他像狼那样用牙齿咬她的身体,并尖声嘶叫,他享受着在她身体上得到的亢奋。他威胁她,说女人都是这样的,不干就离婚。那时候,在这个闭塞的镇子里,离婚这个词还令人感到陌生和羞耻。她一点也不懂得这个比她大十七岁的男人的病态,儿子就那么稀里糊涂出生了。她把她作为一个女人所应有的全都感情都施放在儿子一个人身上。

后来,现代文明才渐渐涌来,镇上建立了图书馆、电影院、娱乐场,渐渐她才似乎懂得了什么。这时,男孩儿已经是上小学的年龄了。

她讲述自己的婚姻、生活、屈辱与琐碎。他该睡觉了,就是全家必须熄灯的时刻,倘若她手里正做着什么事,想把它做完,那么必定是发生一场灯绳之战,你开我关持续无数次,直到最后把灯绳拉断;她讨好地为他买来一件羊毛衫,天蓝色的羊毛衫的图案是由一组组浅灰色小箭头组成。她帮他穿上,站在镜子前,他忽然暴怒,说她挑这种箭头图案,就是成心想和他对着干,然后他用剪子把羊毛衫剪得粉碎。他没给儿子开过一次家长会,没带儿子上街买过-双袜子,他买了饼干、果脯就锁在自己的抽屉里,儿子习惯地远远看一眼而从不去要,她看不下去了冲出去给儿子买来各种吃的,他便说她拉拢孩子,搞死党,和他做对。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过笑声,儿子长大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间里找一个父亲看不见的阴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儿子的节日就是父亲外出不在家的日子……

天色暗下来,太阳变成淡金色,黄昏蹑手蹑脚地袭来,太阳矮矮地挂在湿漉漉的树角上,整个森林被暮色涂上一层神秘。透过密集的林叶,可以看到西天的渐渐衰退的红晕,镇子上空,一缕缕带着牛粪味的青烟从人家的烟囱里冒出,那青烟直直地挺立,如一群怪鸟,傍晚的柔柔的风把它撅弯或折断在黄昏里。男孩儿望着镇子那边站起身。也许是蹲得太久,他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里一下子空空洞洞,眼前雾蒙蒙挡了一层黑帘子。好一会儿,血液才又涌上头顶,他重重吸了一口气,向那边的两个女人望去。实际上,他一直有心无心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刚才,他忙着低头摆弄阵地,用小石块筑起一道堤坝挡住白蚂蚁的队伍,然后看着它们越过一道道堤坝继续前进。与此同时,他那从小就扭曲畸形的过度敏感的小心灵却关心着白蚂蚁之外的事,她们的谈话断断连连流进他的耳朵,他心事茫茫,顺手用石块轻轻敲打着,把地上的几只雄气十足的蚁王砸死了。这会儿,他站起来,他看到苗阿姨眼里浸满泪水。最后,他听到妈妈说:“我不需要男人。”然后,她们便沉默下来。那沉默是一种对自己的同类所怀有的无法言传的深深的同情与怜爱,那沉默深深印在他心里。

那时是九月。在他的母亲丢下他独自离去的那个绝望的黄昏,他就在林子深处乱跑着。他已经知道,母亲死前给父亲写了信,谈的是关于他的抚养问题,并且是母亲把这个男人约到森林的木屋里去的,就在那个黄昏。这一切全是母亲蓄谋好了的。

可是,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感到深深的伤害。一株株苍劲挺拔、树冠庞大、姿态奇异的老树阴森森望着他,他把它们丢在身后,前边仍是无尽的老树。男孩儿停下来,抱住一株粗大的花楸哭起来。他抱住树身时,不觉浑身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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