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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孪生(1)

叶广芩

我刚走近房门,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

正在水池边剖洗鲤鱼的刘婶停下手里的活计,不无同情地看着我。我低头紧走几步,听到刘婶在身后说:“我屋里有热水。”

我赶快进屋,见母亲躺在床上,一张呆滞的脸木然地仰向天花板,我中午离开时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母亲,几乎是一个植物人。

自从五年前出了那次车祸,她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是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回来,父亲骨灰的安置问题尚未落实,母亲便出了事,被胡同口一辆面包车撞倒了,头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黏稠的血流了一大片。周围的人都说她活不成了,但她却活下来,自己活得极简单却给我和哥哥毓崧带来了难以说尽的麻烦。挽救母亲的生命是我们的责任,尽管肇事的司机说是她有意朝车上撞的,并有多位目击者作证。我和毓崧仍尽最大努力留住她,我们相信,一个人的生命是不会轻易离去的,特别是母亲,她曾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拥有着一双优秀的儿女,她不该这样,也不会这样糊里糊涂地离开,她早晚有一天会突然醒来,像长长地睡了一大觉醒来一样。

毓崧是我的孪生哥哥,当我们以相差二十五分钟的时间相继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刘婶,那时是街道革委会主任,亲自来到我母亲床前,发表了一通革命慰问演说。大意是说只有我们无产阶级才能创造这样理想的生产奇迹,这要托毛主席的福,托“文化大革命”的福,她还给我的母亲送来了“毛”,让我的母亲用毛泽东思想好好教育革命后代,使之成为合格接班人。产后虚弱的母亲接过沉甸甸的红宝书,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刘婶临走时在母亲耳畔悄声说:“大妹子,知足吧,你这是龙凤胎,几世也修不来一个。”母亲不无忧虑地说:“小子倒是壮实,那丫头弱得像只猫,怕长不了……”“快别说那话,”刘婶严厉地制止母亲,“双胞胎都是连着的,一个发烧另一个就嗓子疼;一个壮实,另一个也差不了……”母亲摇摇头,对刘婶的话虽不能全信,但在生活上却给了我太多的偏爱,母亲的乳房基本上为我所占有,母亲的奶我一直吃到三岁,而哥哥在六个月时就开始喝糕干糊糊了。喝糕干长大的毓崧长得伟岸英俊,一表人才,他曾是海军一艘舰艇的艇长,果断干练,勤奋好学。如果顺利。他可以继续提升,但因为母亲,他早早地复了员,在地方工厂当一名铸工,过着极普通的市民生活。毓崧爱看书,用复员费买了不少书,外间屋堆了满满一个书架,涉及的多是文学。去年,他已经取得了大学自学考试的本科文凭。追他的女孩子不少,但越活越现实的女公子们一旦接触到他的工种和小东屋里躺着的母亲,便都望而却步了。有位部长的女公子,为毓崧的气质倾慕得难以自持,提出可以帮毓崧调换工作,可以为母亲雇请保姆,可以……诸多许诺,但条件是毓崧必须住到她家去,她家有幢不错的二层小楼,还有几名服务员。毓崧说他不能离开母亲,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他那样干,无异将母亲推向绝路。于是亲事告吹,那些美好的许诺也纷纷破灭。我为毓崧做出这样择欣喜的同时也暗自担忧,他毕竟三十岁了。

房内的气息令人窒息,如我所料,母亲果然是拉了一床,大便抹得满身都是,无奈我只好回过头去找刘婶要热水。

我为母亲洗澡,母亲婴儿一样任我摆布着,她的身下垫了许多充了气的橡皮圈,圈上都缠着纱布,那是毓崧在灯下为母亲细细缠绕的,为的是防止长褥疮。今天,连这些纱布的圈儿都脏了,工程量相当大,我吃力地移动着母亲,尽量不去碰疼她。清洗中,我发现母亲的脚背有些潮红,那是被子压的,是可怕的褥疮的前兆。我没料到人会虚弱到连被子也会压出褥疮的程度,用手压了压那潮红。想它一定很疼,望着毫无感觉的母亲,我很难过。母亲曾经这样照顾过我,在我们家的箱子底上,至今保留着我的一套婴儿装,是那种老式的掩襟碎花布婴儿装,布娃娃的衣服一样,精巧又可爱。我曾经拿着它在身上比划,对母亲说:“妈,我真的这么小过呀?”母亲细眯着眼审视着衣服说:“要不,你以为你刚生下时有多大,长不过一尺,连哭的力气也没有。”逢到这时毓崧便插嘴:“还是个尿炕精,席子老是湿的,一天拉好几回屎。”……现在一切都倒过来了,轮到我来照顾妈妈了,她的垫子老是湿的,一天拉好几回屎。

我是前进织袜厂的女工,厂里生产设备陈旧,产品亟待更新,卖不出去。据说已影响到下月工资……三班倒的紧张劳作,使我永远处于睡眠不足的疲劳状态。小姐妹们说我是个底盘很不错的姑娘,就是因为累,因为缺乏营养,已经变成黄脸婆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许多,假如能化化妆,戴点首饰什么的或许能提提神。但我从未化过妆,主要是没那份心情,有往脸上擦粉的工夫不如抓紧时间眯一小觉,那样对我更实在。

我哥哥多少还有姑娘追逐,我却没有人理睬,谈过几个对象,不行。老话说有剩男没剩女,是说姑娘再差也有人要,但现实让我对这个结论产生怀疑,现实的男人考虑个人问题比女人更实际,这使我感到男人在性别上的不优秀,我甚至有些看不起他们,当然我的哥哥除外。曾经有个男人直截了当向我提出过结婚问题,对方简练地省去了一切程序,那是因为他与老婆才离婚,他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兔唇女儿和一个双脚马蹄内翻的半傻儿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杰作”,是因为他与他的老婆是近亲结婚。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既然犯了错误,便要加以改正,“品种需要改良,玉米需要杂交”,这是他见我面说的“正经”话。他把我看成了玉米,好像因为我条件不好,就应该充当品种改良的对象……回到家里,我哭了,对着母亲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下午。母亲看着我,没有表情,这使我觉得很冷,把手伸进母亲的被窝去暖,那里是冰凉精湿的一片——她又尿了。

将母亲清洗干净后,接下来是为她准备晚饭,我将牛奶与营养粉煮成糊状,通过插入鼻腔的塑料管注入她的腹内。不经过口腔咀嚼的食物大概无所谓香与不香,只是营养与填饱而已,这对人生来说实是一大乐趣的丧失,难怪母亲对给她“喂饭”并无什么特殊的反应,吃与不吃于她都是一样的。一管食糜推完,毓崧回来了,他俯在母亲床头,大孩子一样叫了声“妈”,那带有撒娇成分的呼叫足让任何一个母亲再难无动于衷地躺在床上。但母亲没动,四肢颤抖着,五官向一侧扭转,她正在抽搐。

毓崧忙着去做晚饭,炒茄子,熬青菜,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简单的饭食。吃对于这个家庭已不重要,我们要省下钱给母亲治病,让她早日清醒过来,母亲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然而我和敏崧都感到了难以言状的疲倦。

“除了妈,我什么都不想。”我说。

毓崧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对我说:“我想妈,也想别的,我们得好好地活下去。”

我说眼下就很好。

他说他不这么认为。

我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是社会的人,女人是自然的人,女人容易满足,男人不。”

毓崧说出他想去报考电视台节目主持人的事。

“你,当主持人?”我惊讶地忘记了吃饭。

“是呀,我去当主持人。”

这件事前几天我在报纸上就看到了,录取条件苛刻得让人不能接受,却没想到毓崧会动了这个心思。

“我想我能行,我指挥过一个舰艇,那跟当主持人没有本质区别。”毓崧对他的行为加以解释。

“你已经三十岁了。”我冷静地提醒他。

“三十岁正是好年纪,”他说,“稳练、成熟、大度却依然年轻,三十岁给人以信赖和理解,给各年龄层次的人以好感。”

“电视台的人不会这么认为。”

“我可以和他们交流看法。”

“你,你不懂电视。”

“我可以学,我正看这方面的书。”

“比你条件优越的人有的是。”

“你好像反对我,”毓崧停了一会儿说,“不妨试试。当然,我真当了主持人,照顾妈的时间就少了,革命的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上。但我们至少有了钱,我们可以雇保姆,那样你就解放了,你说对吧,丫头子?”

毓崧老爱喊我“丫头子”,小时只有母亲才这样叫我,“丫头子”,从母亲嘴中而出带有着无限亲昵与爱护,从别人嘴里道出就显得特别难听,“丫头子”比“丫头”还差劲。

毓崧窥出我的不快,逗趣地说:“说你是丫头子就是丫头子,将来当着你丈夫的面我也喊你丫头子。”

“你敢!”我尖声喊叫起来,把碗一推进了里屋,丢下了毓崧,让他坐在那里去反省。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脆弱,如此容易激动,按说毓崧叫几句“丫头子”并没犯什么大忌,以前他也常这么叫,我都认可了,这回却怎的这样不依不饶起来。

床上的母亲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原来是头滑落到枕下,窝了脖子,将脸憋得青紫。我赶紧将她的头扶正,用湿毛巾沾去她嘴角的涎水。我知道,毓崧至少在一两个小时内不敢进来招惹我,这使我得以清静,我捏着母亲虚弱无力的手,听着毓崧在外屋谨慎小心地刷碗,他尽量使那些碗碟避免相撞发出声音,好像这样才能平息我的无名之火。我想象得出他缩手缩脚的模样,开始考虑自己这样做是否有些过分,哥哥毕竟是哥哥,做妹妹的撒娇使性,终归要有个分寸,现在我都已不再年轻,都是已经能够自立的成人,更何况母亲病卧在床,该是互相支撑的时候,谁也禁不住任何伤害和挫折了。

我掀开门帘偷偷看他,毓崧洗完碗正歪在床上看一本很厚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的书,书的封面上有许多在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熟面孔,他们都冲人很熟络地笑着,好像跟你八百年前就相识一样。凭直觉,我忽然觉得毓崧很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他的身上潜藏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和难以道清的非同寻常的气质。虽然是个出大力、流大汗的铸工,但他的思考远在铸工范畴之外。他会成功,这正是他和我从内心所企盼的,那样我们的一切都可以得到改善,但我又怕他成功,真成功了,他还会是我的哥哥么?他还会叫我“丫头子”么?他还会为母亲缠橡胶圈么?还会与我面对面吃这缺油少盐的炒茄子么?要知道那些“星星儿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正常人生活的特殊人物,常见他们捧着鲜花在电视里不无炫耀地对观众说:“我已经X个月没回家了,我已经X个月没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此刻他们一定坐在电视机前,与我分享这欢乐的时光……”如果毓崧也这样在电视里与我和母亲说话,我不能接受,与其那样,不如当一名普普通通的铸工。

毓崧见我看他,轻轻向我一笑,笑得很好看,我不知将来我的丈夫会不会这样笑,如果会,就冲这笑我也会为他做一切。可惜,找我的是个企图搞“杂交玉米”的……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毓崧放下书走过来,一手支着门柜,一手按着我的肩说:“你就是个丫头子,你以为你是谁?”

我说:“丫头子不是你叫的。”

他说:“我是替妈在叫。”

一时我们都说不出话来,渐渐地泪水溢出了我的眼眶,我看到他的眼圈也有些红,他赶紧转过身去走到书架前,漫无目的地翻着那些书说:“我得练练朗诵,这是考试项目之一。”

下班路过电视台,我看见门口有很多靓男丽女进进出出,大约不少是报名应考主持人的,我不禁为毓崧捏了把汗,与这些人争高低,真得有点魄力。

晚饭的时候我说了电视台门口所见,毓崧很自信地说他很有把握。

我说单凭自信是不够的,得打有准备之仗,去报名的人不少,可听说只招收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

毓崧说他们车间的老赵给他介绍了一位演员,这几天要专门辅导他朗诵。

“什么演员?”

“话剧演员。”

我对演员向来反感,我说:“昨天是主持人,今天是演员,与我们完全是毫不搭界的人,只是因为电视台的一则招聘广告,这些就呼啦啦地闯进了我们的生活,闯进了我们平凡清苦的平民百姓之家。”

“生活应该有些冲击,这样才有激情。”毓崧说。

我问:“那个演员叫什么?”

“肖小梦。”

“还是个女的!”

“女的有什么,她演过好几部电视剧,去年差点得了‘飞天’奖。”毓崧很激动,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为他的辅导老师自豪,全然没有照顾到我越变越坏的情绪。

“小小梦”,我说,“一听名字我就能想得来那嗲声嗲气的模样,她是那种不知大粪为何物,一见毛毛虫就要尖叫着跳起来的永远长不大的女孩。”

“你怎么变得这么尖刻?”毓崧不满地说,“你并没见过她。”

“用不着见我也知道,小小梦,听听这名儿吧,这样的女子都是千篇一律。”

“我说你大度一点好不好,不是小小梦,是肖小梦,我看你整天与妈待在一起,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都快傻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毓崧明智地躲闪开了,他打来一盆水。我以为他要为母亲擦澡,却见他自己洗开了,临了又换了一身齐整衣裳,似乎还在抽屉里找领带什么的。

“你就臭美吧。”我说。

他对我的揶揄并不在意,弯腰对着墙上的小圆镜梳理着头发说:“我总不能穿着工作服,带着一身汗味儿去人家家吧。”

“这是变化的开始,”我说,“要不要再给你喷点空气清新剂?”

“不用清新剂,喷灭害灵就行了。”他边说边朝我撇撇嘴。

我们家没有香水,那种奢华的锦上添花离我们太遥远,因为病人的缘故,我们只有去异味的空气清新剂和杀苍蝇的灭害灵。

“德性!”我狠狠地说,“你的衣裳有股卫生球味儿。”

“你不要挑三挑四地不平衡,将来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满是卫生球味儿的衣裳嫁出去,你等着,早晚有这一天。”

毓崧推着车走了,哗哗的车链声消逝在门口,我在窗前坐了一会儿,无聊地看几只雀儿在树间上上下下,后来就开始为母亲缝制小棉垫子。这用旧布拼制的布垫,对大小便失禁的母亲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物件,小垫子两天就要拆洗,以保持清洁,还要预备下几块干软的,以随时替换,这样一来,缝垫的任务就很繁重。这个活又必须由我来干,所以我的业余生活大部分时间是缝棉垫,拆了缝,缝了拆。

这天晚上,母亲睁大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出了忧虑与不安。从没见过病中的母亲有过这种眼神,我很害怕,怕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我斜倚在母亲床头,轻声呼唤她,她不动,依旧是那样看着我。窗外是邻居电视里喧闹夸张的武打声,是刘婶家溢满全院的醋焖肉的香味儿,是西屋两口为打牌而拌嘴以及他们孩子的尖厉哭声……

我盼着毓崧快回来。

十一点,我听见车响。奔出门去,果然是毓崧,我说:“你快来看看妈。”

“妈怎么了?”他变得很紧张。

“我觉得眼神不对劲儿。”

毓崧支了车子,三步两步来到里间,来到母亲床前仔细看母亲的眼睛。“好好儿的么。”他说。

“怎么会好好儿的,刚才……”我闭住了嘴,母亲无神又散乱的眼光投向顶棚以外的无限远。“刚才她不是这样子。”

“刚才是什么样子?”

“有感觉。”

“那是你的想象。”

“怎么会?”

“就算刚才有感觉,现在呢?”

“……”

我问他朗诵辅导课上得怎么样。

毓崧说还行,老师到底是戏剧学院科班出身,有实践也有理论,说着拉开架式念了一段怪模怪样的台词,他问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说。

“你没觉得我用气的方式发生了改变?”

“没有。”我冷冷地说。

“我想你大概连意思也没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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