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英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她兴奋的模样映入道勋的眼里,她笑的样子,她说话的样子,全都刺激着他的心,让他心潮澎湃。道勋看着接电话的嘉英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我家道勋让你杀只母鸡给他吃呢。”
道勋不知道高女士说了什么,嘉英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用手遮住耳机,调皮地故意气他。
“怎么办?妈妈说已经做了海鲜汤了呢,今天是要幸福死了啊。”
“啊,太过意不去了,到丈母娘家还要丈母娘下厨啊。”
“哈哈哈。”
此时,绿灯亮了,道勋轻轻转动方向盘,侧耳倾听嘉英讲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打过电话,嘉英一按门铃,门就咣当一声开了,连是谁都没有确认,道勋和嘉英看到打开的门,相视一笑。
“这么干看着?赶快进去。”
高女士打开玄关门,急切地想出去见嘉英,嘉英抢先一步先进去了。
道勋慢慢走到她们身面,眼神炙热地看着这对母女的相逢。
“妈妈!”
“你这个臭丫头,你应该常给我打电话的啊,想死我了,车女婿,赶快进来。”
高女士摸着嘉英的背,高兴地对道勋说道。结婚之后就去新婚旅行了,这是第二次到丈母娘家,乔迁宴或小活动的时候又忙的晕头转向都没有好好拜访一下岳母家,道勋觉得很抱歉。
“妈妈,对不起,我们太疏忽了,都没能来看您。”
“都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赶快进来吧,嘉英的爸爸听到你们要来晚饭没吃,一直问着什么时候来呢,期待得不得了。”
“真的吗?”
“真的呀,嘉英的脸好像又瘦了呢。”
高女士摸了摸嘉英的脸,催促着他们俩赶紧进来。
嘉英像个小孩似的故意撒着娇,投进母亲的怀抱里。看到丈人早已站在玄关处等着他们了,道勋向丈人点了点头,脱下鞋朝玄关处走去。
嘉英屁颠屁颠跟着母亲进了厨房,留下道勋和丈人面面相觑。
“赶快坐下吧。”
“爸爸,对不起,早就该来看您了。”
“现在来了就好了,嘉英妈妈听到你们突然要来,在房里一直噔噔噔的忙活着,说要做好吃的给女婿吃。”
坐在沙发上的道勋明显感觉得到丈人那炙热的目光,嘉英的爸爸和自己的爸爸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车上校会常常会盯着自己的妻子看,而丈人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又一直看着他。像典型的韩国男人一样,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啊,真不知道我们家嘉英还有一手啊。”
“是啊,她做得很好。”
“那真是好啊,但是能吃吗?”
“啊?哈哈哈。”
道勋想着丈人分明是知道自己的苦楚的,他厚着脸皮哈哈大笑起来。他再怎么想用爱情的力量去克服,也不能每次都忍着吞下去。听到他的笑声,嘉英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来。
“爸爸,我取笑过你?”
“你这个臭丫头,是的,取笑了,你取笑我不止一两次了!”
“哦?我什么时候埋汰你了?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是我每次回娘家,你似乎都不怎么高兴啊,我真的好难过。”
苏允植开怀大笑,以前自己在家里的形象也不算和蔼可亲,但是女儿一嫁人后就觉得家里异常冷清。
想她的时候,自己也常常会半夜到二楼女儿的房间去看看。每当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嘉英没嫁人之前的一个个场景就会像放影片一样浮现在脑海里,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了。
这次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还对自己撒着娇,允植觉得这样还不满足。
嘉英好像比结婚前更加开朗了,看着她沐浴在两人的幸福世界里满足的样子,也许自己的担心是白费的。
“车女婿你看这孩子这么不懂事。”
“这就是嘉英的魅力啊。”
“哈哈,你已经变成爱情傻瓜了啊?”
“嗯?哈哈哈。”
听了允植的话,道勋笑了笑。最近家里死气沉沉的,难得注入了些生气,允植欣慰一笑。
“都差不多了。但是怎么办呢?都是些平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车女婿的胃口,快进来吃吧。”
“好吧,一起进去吧。”
苏允植从道勋身边拉过嘉英,推着她的背让她进厨房。餐桌上早已满满当当地摆上了准备好的饭菜,但是高女士又打开冰箱,不知拿出什么放在桌上,不停地忙碌着。
“妈,这些菜就足够了,别忙活了。”
“你昨天就该告诉我的,不然早上和我说也好啊,我真的会杀只配种母鸡做给你们吃的,但现在除了这个再就没有别的了,恐怕你吃不惯。”
高女士开着玩笑埋怨嘉英,似乎很在意没杀母鸡的事情。嘉英已经坐在座位上,道勋瞥了一眼她,绕过饭桌朝高女士走去。
“怎么了?你要拿什么?”
“妈,您请坐,我也坐下。”
道勋拉过椅子,按住高女士的肩膀让她坐下。道勋细腻体贴的行为,使得高女士笑容满面。
“妈,现在我也坐下了。”
道勋一边贫嘴,一边坐了下来,屋内的人都眉开眼笑。嘉英也同她的父母一样,对这个自然大方又知进退的丈夫心满意足。
一家人和睦温馨,在饭桌上谈笑风生。道勋进退自如般地开着玩笑,引得岳父岳母开怀大笑。
嘉英突然耍小脾气一般,撅着嘴问道:
“妈,嫂子呢?”
道勋停下碗筷,看向嘉英。像是好奇一般想要知晓她话里的意图,他微微抬起下巴。
“啊?”
高女士瞅了瞅媚眼带笑的道勋,又看了看嘉英,脸色立刻暗沉下来,连沉默不语的苏允植也干咳了几声。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哪有什么事!”
“那你们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哥哥还没下班吗?”
嘉英故作不知地问道,高女士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她瞥了一眼道勋,若无其事般地回答道:
“就只有你们能回娘家吃饭啊?嘉英你回娘家了,你嫂子也回娘家了。你哥哥下班后就直接去那里了。你吃完饭就快回去吧,车女婿都已经累了!”
嘉英意味深长地望向竭力把话题岔开的高女士。反正早晚会都会知道事情的缘由,她放下心来。
嘉英心不在焉地将饭菜一股脑儿塞进嘴里,蠕动着嘴,不停地嚼着。高女士看到她这个样子,渐渐安心。道勋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依旧装着毫不知情一般耍着贫嘴。
高女士只是将这件事搁置在一边,置之不理。而其他人心里抓心挠肝,只是低头吃饭,大气也不敢喘。道勋察觉着这反转的气氛,继续开着玩笑。
苏嘉英旁边的车道勋,简直是个必不可少的存在。
本来说和道勋一起下班的嘉英,撇下一个模糊的借口,说是回家见,上完课之后就提前下班了。每天都努力让自己的日程和道勋的一致,这样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可是没有办法,今天只能和他错开了。
而且之前决定了今晚要出发去旅行,所以只能现在去看望陈女士了。
嘉英走出学校,乘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即使是癌症初期,但还是做了手术。陈女士的脸色暗沉,无精打采。
每次看着面色苍白却盈满笑意的婆婆,嘉英都会思绪万千。
虽然儿子是一名医生,但两位老人没有接受到儿女们的照顾,而是交托给护理人,所以嘉英很是挂念。但是陈女士心胸豁达,善解人意。嘉英明白道勋心里的矛盾,虽然左右为难,但还是常来探望。
医院的大楼闯入她的视线,她开始忐忑不安。因为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要买什么,结果就空手而来了。
“怎么办啊!”嘉英在心里嘀咕着。
嘉英从出租车里下来,发现了附近卖水果的店。
她走向摆放着还未熟透的青苹果的柜台前。尽管有橙子等数十种水果,但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些苹果上。
“大婶儿,这苹果怎么卖呀?”
“5千元5个。”
“我要买一万元的。这苹果好吃吗?”
“这苹果可甜了。要不要尝一个?”
“不用了。”
嘉英提着满满一袋水果向医院走去。虽然今天早早下班来探望,但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嘉英快速地朝医院走去,进入医院大厅时已经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就连进入电梯也是脚步匆忙,心急火燎。
电梯门应声而开,人们互相用力推搡着,嘉英被最先挤了出来。她确认过病房号码后,焦急的内心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谁啊?”
病房里传来陈女士询问的声音,嘉英转动着门把手走了进去。
“哎呀,是嘉英啊!”
“妈!”
“这个时间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陈女士躺在床上,看见嘉英后伸出手。提着水果的嘉英忙走过去回握住她的手。
“提前下班,所以就过来看看您。”
“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啦。就是道勋说今天要去出游,所以周末就不能来看您了,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