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佳朗正准备去医院看望朴氏,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脚步。
扑通扑通。
一听到铃声,佳朗的心便紧张跳动着。或许是薛錀吧。他好几天没和自己联系,她不知有多难过。她赶紧打开包包,迅速地拿出了手机。
她快速地点开屏幕,确认来信号码后,顿时一脸的失望。不是他的电话,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失望地摇摇头,看了一会屏幕,慢腾腾地接通了电话。
“喂?”
“请问是金佳朗小姐吗?”
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传入佳朗的耳中。
“是的,我就是。”
佳朗呼吸急促地答道。陌生女子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难道?”
佳朗咕咕地咽了几口唾液,正要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女子带刺的话语。
“我是薛錀的未婚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吧。”
嘭!
佳朗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个角落彻底崩塌了。美粱定好约定地点和后,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
佳朗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紧张,一边朝着美粱约定的场所走去。虽然她早料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她该怎么对待美粱呢?她陷入了苦恼。但佳朗最终还是找了一个正当理由,至少那个女人现在还没有和他结婚,并还不是他的妻子,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从闵圭那里知道薛錀有女人的消息后,美粱也一直半信半疑。他如此冷漠的人,怎么可能有了别的女人!因此,即便看到佳朗站在她面前,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美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佳朗的脸蛋。她确实长得挺漂亮,清爽又端庄文雅,但除此之外,她并没具备其他任何吸引人的魅力。
“这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美粱打量了一下佳朗,眼里满是嫉妒。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对薛錀有负罪感了。因为他们都做了同样的事情。
虽然他们订婚了,但他们各自都有交往的对象。既然这样,她也就没有费尽心思必要断绝与闵圭的关系。可不知为何,美粱还是感到了背叛,心里很不舒服。她嫉妒了。
美粱有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叫金美粱。年末就要和薛錀结婚了。你之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吗?”
“嗯,不久前刚知道的。”
美粱是一个干练性感的美女。看到美粱,她反而觉得她是闵圭的爱人,而不觉得她是薛錀的未婚妻。也许,这是她想要占有薛錀的私心作祟吧。
“不久前?”
“……”
“那也就是说,你们刚开始没多久吗?”
美粱审视般看向佳朗。
“虽然没有很久,但是我爱他。”
佳朗斩钉截铁地答道。
“爱情?哈,真是可笑。你可真理直气壮。”
美粱冷嘲热讽道。
佳朗看着美粱从容地反驳道:
“是。因为我们之间本就堂堂正正。”
美粱瞟了佳朗一眼道:
“什么?我说,金佳朗小姐!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们俩订婚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知道。”
“所以呢?”
“你们只是订婚了,不是还没结婚嘛?”
“哈,所以你以后还要继续和他交往见面?”
“是。”
“什么?”
“至今为止,我还有充分的资格继续与他交往。而且也还有爱他的机会。”
听到佳朗斩钉截铁的话语,美粱气得瘪了瘪嘴说道:
“真是不可理喻!你就是用这张厚脸皮勾引别人的男人的吗?”
美粱讥讽地看向佳朗道。
美粱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佳朗的心。是啊,也许自己一辈子也得不到。也许,他会成为眼前性感女子的男人。只要一想到这些,佳朗的心便像针扎一样痛。
佳朗冷冷地看着美粱。至少,她绝不会将自己对他的感情转卖给美粱。
“你爱他吗?”
“金佳朗小姐!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这些问题?不要再说了,现在立刻和他断绝来往。因为就算你继续纠缠,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你。”
美粱一脸不屑地讥讽道。看到美粱的样子,佳朗感到有些难过。她明明和自己的哥哥闵圭维持那样的关系,现在又如此堂堂正正地行驶薛錀未婚妻的权利,真的太虚伪了。
也许,闵圭只是告诉她薛錀有其他女人了,应该没说她就是他的妹妹吧。
但佳朗还是想和美粱说一句:
“即使受伤,那也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而且,我也不想出让我对他的感情,尤其是让给你。”
“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还有,既然他还没有结婚,那我也不想就这样单方面地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割舍的。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着佳朗转身离去的背影,美粱气得说不出话了。过了一会,她嘲笑了一声,从包中拿出了香烟,点燃放进了嘴里。
“好啊,想交往就继续交往吧。反正他最后只会跟我结婚。”
离开美粱的视野后,佳朗突然好想打电话给薛錀问个究竟。但她生生地忍住了。因为她相信,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对她是的真心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跟她说他未婚妻的事情。
进行伽倻琴三重奏专辑制作前,大家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彩排时,佳朗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地发呆,每次都错过了拍子。编导一脸担心地问道:
“金佳朗,你最近怎么了?完全不像你了?”
她主要负责中音的散调伽倻琴,由于她一直发呆,事情彩排进展很不顺利。
“对了,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像丢了魂似的,呆愣愣的。”
“是吗?”
“嗯。也就是你,朴总监才不追究。要是我这样,估计早被他骂的狗血喷头了。”
听到旁边同事的牢骚,佳朗苦笑了一下。从庆州回来后,没到一天,他便打电话过来说要见面。可自从那次从他的公寓回来后,便一直失去了联络。所以,佳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她推测闵圭肯定是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拍了下来。一想到以后无法再见到薛錀,佳朗的心就像针扎一样揪痛。焦心之下,她曾多次打电话找他,可每次都被他以忙碌为借口,挂断了电话。
最近很忙吗?
“是啊。”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嗯。”
那个,等会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有些困难。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约会。”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通的电话,就这样被他冷淡的话语挂断了。这两天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有联系过她。听着手机里嘟嘟的信号声,佳朗的心情一下子黯淡起来。
她已经很多次听到这样的信号声了。虽然想再给他打过去,但又担心听到他冷淡的话语,只好就此作罢。不管怎样,她总觉得薛錀在故意躲避她。
而且,她前段时间刚见了美粱,加上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这些杂乱思绪,让佳朗心乱如麻。虽然她知道前天还甜蜜的男女情人,第二天就可能会变冷淡,但她还是希望他是个例外。她还傻傻地相信,他一定会是与其他男人与众不同的存在。
直接去酒店找他吗?找到了,又该说什么呢?
编导慢慢地向陷入沉思的佳朗靠近道:
“明早再排练一次,就可以制作专辑了。所以,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对不起。”
编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佳朗一脸抱歉地向编导打了声招呼,有气无力地先朴氏所在的医院赶去。
闵圭看望过后,朴氏居然奇迹般地气色好转,食欲大涨了。
“你哥哥说要进军美国呢。参加什么US公开赛呢。呼呼,现在我就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朴氏心情极好地大声唠叨道。看着妈妈开心的样子,佳朗郁闷的心情有缓解了不少。
“别说这些丧气话。既然哥哥愿意过来看望妈妈你了,那你也得看到他获胜吧。”
佳朗用手巾替朴氏擦了擦脚,打算替她做个按摩。
“就放着吧,不用弄了。护工会做的。”
“护工?”
“是啊,刚出去吃饭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嗯。”
“天啊!你看我这脑子。可能是你哥哥请的,几天前就开始了。两个人24小时轮流过来照看。其实也没有这必要,乱花钱。你现在也累了,下班后就回去好好休息,不用过来了。”
听到朴氏开心抱怨地话语,佳朗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久前,一位自称是保姆的大妈突然跑过来替她做家务和做饭。不管她怎么阻拦,大妈就是不听,还一直说已经拿了人家的钱,要一个星期过来三次,还让她不要动手。
这种荒唐的事情,不用猜,她也知道是他。
砰砰。佳朗抑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离开了医院。犹豫过后,佳朗还是给薛錀打了电话。
哔哔。
佳朗按下号码的短暂时间里,脑中做了无数的挣扎。她真的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甜言蜜语地骗取了她的心,她所有的一切,之后却快整整10天没有联系她,电话都没有一个。即便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即便说想见他,也会被他冷漠地拒绝。一想到这,佳朗就伤心。但,她还是决定要给他打电话。她不想再像这样,被他随心所欲地支配了,不想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嘟嘟嘟嘟。
他平时要么关机,要么不接电话,今天居然响了两次铃声,就立马接电话了,真是太奇怪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嗓音。顿时,佳朗嗓子变得也些哽咽沙哑起来。这个无情的家伙!她努力压住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冷冷的问道:
“是你吗?”
“什么?”
“给我妈妈请保姆和护工的人,是你吗?”
“是。”
“我不需要同情。”
“我知道。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会去同情别人。”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了你。”
“什么?”
佳朗激动地提高声音道。
“请你别这样说。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是任由你随便玩弄的傻瓜。”
佳朗突然很想问他,之前为什么那么冷漠。
难道是闵圭和他说了什么吗?还是,忙着和美粱见面,无暇顾及自己?如两者都不是,那就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兴趣,想要躲避自己吗?
佳朗始终没有问出口。她害怕那个答案,害怕其中的猜想会变成事实。她如此的想他,疯了似的想要见他,她真的很害怕会被他再次拒绝,因此,她不敢先开口向他提出见面。她害怕他已经变心了,只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
“你真是个残忍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玩弄我?我没有空陪你玩这种悠闲的爱情游戏。”
她很想质问他,但最终,这是自己内心的独白罢了。短暂的相处,自己却完全陷入其中,无法抽身。佳朗真的很恨这样没用的自己。因为,最终受伤害的,永远都是爱的更深的那一方。即便受伤,她也想爱他,但果真受伤后,却是那么的痛。
他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自从爱上他后,自己所有的行为和想法全都被他一个人支配了。
透过电波传来的呼吸,在她心里掀起了巨浪,一股名为思念的巨浪。
佳朗生气地刚想要挂断电话,这时,对面却传来了他低沉的嗓音。
“喂?佳朗,你在听吗?”
“嗯……”
“因为看到你辛苦,我也很心疼。”
“……”
他温柔的声音里,承载着他温热的气息和真实。薛錀的话语像震动铃声一样,一直在佳朗心中振动着。瞬间,佳朗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她不可以就这样被他感动,不可以对他的心软的。明明知道这样陷进去,自己会更受伤,更痛苦……可他的声音太温柔,太动听了,让她瞬间忘却了痛苦,也忘记了说话。薛錀温柔地接着说道:
“啊,今天可能也没办法见面。我现在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
“佳朗。”
“嗯。”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听到他的话,佳朗闭着眼睛,内心自言自语道:
“想说的话多着呢。但她不要说其他的,她只想说一句,她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佳朗内心喃喃自语说道。一滴眼泪从她的双颊滑落,耳旁他熟悉的呼吸声勾起了她心中的浓浓想念。
佳朗闭上眼睛说道:
“我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说完那句话,佳朗感觉全身力气都被用尽了。薛錀低声说道:
“即使再晚,我好像也必须去看看你。”
结束了与佳朗的通话后,薛錀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闵圭一眼。他是他未婚妻美粱交往已久的男朋友,也是那些不雅照片中的男主人公。他也清楚这个男人就是给他寄照片的当事者。
“让你白忙活了一场。”
看着桌面上那些自己与佳朗亲密的照片,薛錀淡定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说道。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闵圭生气地站了起来,敲敲桌子,愤怒质问道:
“好。你既然在外面也有女人,为什么还不肯悔婚?嗯?”
“那我也问一句。你既然那么喜欢美粱,为什么放弃她?”
薛錀说完,大大地吸了一口烟。他派秘书道衡查了闵圭的身份,早已知道他就是佳朗同母异父的哥哥。
“别说这些废话,你这家伙!赶紧取消婚约!快放开美粱。”
“既然你是佳朗的哥哥,我就给你一句忠告吧。”
“……”
听到薛錀的话后,一直激动叫嚣着的闵圭惊讶地停了下来,嘴巴张开,两眼睁圆。
薛錀看着闵圭惊讶的样子,一脸淡定地说道:
“爱情对别人而言,看似轻而易举,但对自己而言,却并非如此。同样的道理,别人看起来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自己却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付出很多的心血。聪明的男人,如果差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那第二次应该不能再错过了吧?”
说完,薛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闵圭跟着站起来结巴地喊道:
“这,这话什么意思?”
“我爱佳朗。男人疏远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女人搞外遇,这样应该足够退婚了吧?”
哒哒哒,哒哒哒。
“哇!”
伴随着嘹亮的嘶喊声和飞扬的尘土,一群士兵骑着马奔跑而来。骑兵中,有一男子格外地引人注目。他似乎是士兵指挥官,率领着一群士兵朝她奔跑而来。他黑亮的长发随风飘扬,充满了活力。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男子离她越来越近了。
叮咚!叮咚!
听到门铃声后,佳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站起身,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向玄关走去。
吱呀一声。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是薛錀,刚刚在梦中披着黑亮长发,拿着黄金长剑,骑着黑马的那个男子。那个坐在梅花飞舞的美丽庭院中演奏伽倻琴女人的爱人。
佳朗失了魂似的,站在玄关门口喃喃自语道:
“薛錀郎……”
“佳朗。”
看着双眼涣散无神望向自己的佳朗,薛錀紧紧抓着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着,试图唤醒她。佳朗像梦游患者一样,仍在睡梦中。
“佳朗!”
“嗯?”
佳朗渐渐回过神来,也渐渐看清了站在她眼前的男子。梦中的男子消失了,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和他十分相像的男子。他们只是服装不同罢了,名字,长相都一模一样。没错,就是薛錀
瞬息间,一股热流涌上佳朗的心头。
“你这个坏……呜呜!”
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薛錀,早已无法全身而退。她不想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一直努力不去爱上别人,但是……
他居然深更半夜跑过来,出现在她家门口!既然可以做到这样,之前为什么不见她?佳朗越想越委屈。
“呜呜。你真是个坏男人!”
佳朗捶打着薛錀的胸,委屈地流下了泪水。
“我好想你……还以为要死了,呜呜。”
“我知道。”
薛錀一边沙哑地回应着她,一边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他将嘴唇埋在她的发丝里。佳朗埋在他的怀里,啜泣地说道:
“早知道这样……呜呜!早知道你会这样……呜!”
她一开始就应该记住庆州那夜的记忆,不应该和他交往的。
佳朗激动地无法言语,话未说完,嘴唇就被薛錀堵住了。
经过一番缠绵后,佳朗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我想当你的女人”的恳切愿望变得更为迫切了。
“我想独自拥有你。我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即便和薛錀深吻缠绵着,佳朗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流了下来。是因为他的温柔吗?为什么感觉他好像也跟着流泪了。
佳朗惊讶地抬起了头。
“佳朗……”
他哽咽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眼神有些朦胧,眼珠子有些湿润了。啊,他好像真的流泪了。
佳朗流着眼泪惊讶地看着他道:
“该,该不会……你,哭了?”
“没有。被你的眼泪弄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