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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年轻人的梦想(3)

那些大人物也确实注意到了年轻的卡内基,而且当这些大人物帮助他的时候,卡内基也毫不犹豫,迅速行动。从斯科特那里,卡内基学到了金融方面的第一堂课。托马斯·斯科特有一天给了年轻的卡内基一个消息,让他去买入美国快递公司(American Express Company)的股票。卡内基通过抵押了他母亲的房子借来一笔钱,进行了他的首次成功投机。之后,卡内基认识了一位忙着在铁路上设计卧铺车厢的绅士。卡内基在闲暇时帮忙推销这个发明——伍德夫豪华卧铺车厢(Woodruffs Palace Car)。他的促销方式是到处宣传,而起步资金是217·5美元。这笔钱还是他借来的——剩下的一小笔付款则是通过赎回红利得来的。“因此,安德鲁·卡内基第一次可观的投资没有花费他本人一分钱”,他的传记作者波顿·亨德里克(Burton Hendrick)表示,“而且这种投资策略成了卡内基在之后的经营中几乎不变的投资方法。”在两年时间里,光是伍德夫豪华卧铺车厢公司的股票就给卡内基带来了每年5000美元的收入。那可真是个上涨的时代。

1859年,人们在西宾夕法尼亚发现了石油,这引发了如同加利福尼亚淘金热一样的热潮,而且石油的产量比黄金的数量还多。卡内基在这次热潮中获利颇丰。这位年轻铁路人的脑海中现在充斥着各种投机行为。当他因为“一首歌”就学着去收购资产或工程时,卡内基顿时收获到了自信和力量,不用过分辛苦地工作就迅速地积累起自己的财富。在卡内基回苏格兰故乡度假时,他傲慢地对勤劳的亲戚们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在游戏人生!”

也正是在这时候,卡内基对着自己欢呼道:“噢,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第五节

在这些年轻人中,只有一个人可能算是接受过传统教育,那就是J·P·摩根。摩根生于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特(Hartford)。他的父亲细心地指引着摩根的前进方向,给了他去国外旅行以及在哥廷根大学①(University of Gottingen)上学的机会。摩根在大学里显露出了自己在数学方面的天分。作为一个年轻人,摩根忧郁、沉默、鲁莽,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迟钝的外表也显示出他没什么才能,此外摩根还多少有些任性。

摩根早年曾有过一段罗曼史。他疯狂爱上了一位名叫艾美利亚·斯特奇斯(Amelia Sturges)的女子。不过艾美利亚身患肺病,因为健康原因拒绝了他的求婚。但是摩根一心一意地继续追求她,为此还放弃了他的第一家小公司,坚持在巴黎生活。在那里,摩根直面死亡的威胁,热烈地追求着艾美利亚小姐。

“我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的父亲抱怨道。但摩根还是固执地坚持要迎娶艾美利亚。三个月之后,她就去世了。因为这段凄惨的经历,摩根身上的任性与浪漫平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去继续他的“学业”,而这正是他“严酷口舌”的父亲为他制定的计划。

摩根曾经在乔治·皮博迪公司(George Peabody & Co)当过学徒,这是一家位于伦敦的着名银行,摩根的父亲是合伙人之一。这家美国银行之所以选择伦敦作为运营基地,是因为这样将有可能控制从欧洲流向美国的资本。在这里,当时只有19岁的摩根开始接触到银行业的运作之谜。“他当时学习了那些巴黎、阿姆斯特丹或汉堡的60天期支票是应该用法郎、荷兰盾还是应该用马克来支付。”他的传记作者满意地评论道。摩根也学会了如何进行投机。听说咖啡可能要“涨价”,他就不顾导师的反对,借钱买了一船巴西咖啡;然后等到咖啡这一物品变得稀缺和昂贵时,将这船咖啡迅速卖掉,赚到了一笔丰厚利润。这也是摩根第一笔可观的“交易”。19岁时,傲慢、自信、少言寡语的摩根学到了很多知识。1857年,带着良好的教育,摩根抵达了崛起中的金融中心——纽约。一年之后,作为他父亲银行的代表,摩根在那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从事着更多更有利可图的“交易”。

与杰伊·古尔德以及约翰·洛克菲勒相比,摩根这样的年轻人的进步似乎十分缓慢。古尔德和洛克菲勒不像摩根那样接受过诸如与莫特里(Motley)、爱默生(Emerson)、班克罗夫特(Bancroft)这样的文学家一样的教育。比起接受过学术教育的人,这些出身卑微的年轻人毫不犹豫,热情地直接奔向了“向能力开放的职业”。

约翰·洛克菲勒先后在纽约西部和克利夫兰附近长大,他的父母养育了五个孩子,家境困难。洛克菲勒总是满意地回忆他所接受的极佳的实际训练,以及他是怎样快速地学以致用的。洛克菲勒的父亲是一个贩卖假药的小贩,基本上不怎么养家,而且有时候还会被当局通缉。父亲的不端行为似乎给洛克菲勒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洛克菲勒还是很感激地讲述了父亲对他的教导:

他用一种实际的方法来训练我。他从事过不同的行业,他总是告诉我这些事情,而且教会了我从商的法则和方法。我知道一捆品相优良、木质坚硬的山毛榉木和枫木是什么样的。我父亲告诉我,只挑选那些坚固的木头,而不要选那些有分枝或松软的木头。这对我来说是很好的训练。

但是,根据约翰·弗林(John T·Flynn)①的说法,老洛克菲勒对他的明智教导远不止于此。弗林是这样描述老洛克菲勒的:

一有机会我就会骗我的孩子们,我想让他们机灵点儿。我跟我的孩子们做交易,每次都会让他们输得精光。我想让他们机灵点儿。

如果说年轻的洛克菲勒时不时从他不安分的父亲那里学到了某种狡猾和交易的敏锐的话,那么,他父亲经常长期不在家的行为,实际上也给他的家庭带来了羞耻和贫穷。他必须服从严厉的母亲的管教,洛克菲勒在一些故事里回忆过她。“当家庭风气显示出恶化趋势时”,母亲会用桦条鞭子惩罚他,“以维持家风”。有一次,母亲又因为他在学校的不良行径而惩罚他,但洛克菲勒其实是无辜的。当她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说道:“别介意,就当是因为你以后犯下的错误而提前揍你了。”这种残酷管教的结果,很自然就使得洛克菲勒为了保护自己,学会了欺骗和隐瞒。

洛克菲勒的母亲以一位传教士的严格和虔诚来教导子女,也是她帮助洛克菲勒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经营。当他7岁的时候,母亲就鼓励洛克菲勒养火鸡,为此还将家里剩余的奶酪给他。有传言说,孩提时代的洛克菲勒曾经为了得到火鸡所生的蛋,极为耐心地去跟踪一只火鸡。

洛克菲勒十分自律、安静、害羞、保守和严肃,并接受了几年可怜的教育。闲着的时候,洛克菲勒就去为附近的农民打工。他的整个青年时代都显示了他灵魂中的节制、审慎以及吝啬。洛克菲勒会把赚到的每一个便士都放在他房间衣柜里的一个蓝碗中,然后将这些便士积攒到能够去兑换成金币。据洛克菲勒自己说,他会为了一天37美分的薪水去为附近的农民挖土豆。当他还很年幼时,洛克菲勒就存下了50美元。有一天,他把这笔钱贷给了一位曾经雇佣过他的农民。

“当我正在积攒着这些小钱时,”洛克菲勒回忆道,“我很快就了解到,我可以从这50美元的贷款中赚到7%的利息——这是当时的合法利息。这个利息抵得上我去挖10天土豆的工钱。”洛克菲勒告诉我们,打那之后,他下定决心要“让金钱成为自己的奴隶,而不是让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

1854年,洛克菲勒随同家人一起搬到了克利夫兰。他在当地的中心高中学了一年的会计,这让他高兴极了。在即将到来的统治秩序中有些位子将会属于早年接受会计教育的人们,比如库克、亨廷顿、古尔德、亨利·弗里克(Henry Frick),尤其是洛克菲勒。之后,人们说道:“他天生就是个会计员。”

洛克菲勒16岁时就在克利夫兰的码头当会计员。这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在那里,他很快就因为沉稳有序的工作而出类拔萃。在批准进行支付之前,洛克菲勒会非常细心地检查每一张账单上的每一个条目。他的月薪一开始是15美元,最终增加到50美元。3年之内,洛克菲勒就攒下了800美元。这占他全部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是需要非常节俭才能攒下的。

尽管洛克菲勒的外表总是很整洁,但是他却很少把钱花在衣服上。他也从来不去剧院,没有娱乐,朋友也不多。但是,他会像注意账目一样,虔诚地去参加克利夫兰浸信会教会(Baptist Church in Cleveland)的活动。而且,他的慷慨只在教会里有所体现——一开始是10美分,然后是25美分一次的资助教会基金。

他的母亲使年轻的洛克菲勒身上具有了虔诚和节俭的美德,让他从内心崇拜“节制女神”。这位脸色苍白、瘦骨嶙峋、小眼睛的年轻浸信会教徒崇拜上帝,也不懈地追求着自己的生意。洛克菲勒沉着的外表带着某种无精打采,这掩盖了他狂热的计算能力、沉睡的力量、残酷的手段以及高度的警觉。

当他还是个学生时,有一次他和同伴路过一位富人的豪宅,约翰·洛克菲勒对他的同伴说:“长大后,我要赚到10万美元。我肯定能成功!”几乎是用同样的话语,在费城的库克、在匹兹堡的卡内基、在西北边境的詹姆斯·希尔都说过同样的愿望。正如约翰·弗林所描述的那样,洛克菲勒这个“崇拜上帝,精于生意”的会计员正在紧密地注视着他身边的机会,学习他所从事的生产行业的每一个细节。最终,在1858年,洛克菲勒大胆地开了一家公司,公司的合伙人是一位名叫克拉克(其最后的成就远不如洛克菲勒)的年轻英国人。洛克菲勒自己有800美元的储蓄,再加上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一笔利息为10%的高利贷,这就是他全部的资本。他很快就开始静悄悄地“发家致富”了。他懂得如何使用贷款来扩大自己的业务。第一次得到仓库收据的银行贷款让他极为喜悦。他现在可以一车一车地购买谷物和各种商品,而不再像原来那样进行少量的买卖。变富之后,洛克菲勒没有说什么,但也开始打扮自己。就像同时代其他商人一样,他带着高高的丝绸帽子,穿着双排扣礼服以及条纹裤子。他长相英俊,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他苍白高耸的颧骨两旁,则是人们所熟知的红色络腮胡。

晚上,洛克菲勒会在他的房间里阅读《圣经》。而且,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那就是对着枕头讲述自己的商业冒险。在他的自传中,洛克菲勒表示,“这些与自我的亲密对话,对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他告诉自己“不要因为愚蠢而自满自大”,而且永远不要无视真实的情况。“当心点儿,否则你会惊慌失措——稳固向前吧!”

洛克菲勒注意个人隐私,痛恨一切炫耀行为。几年后,当他结婚时,他每天都会一如既往地工作。他的妻子劳拉·斯佩尔曼(Laura Spelman)是一个绝佳的伴侣。洛克菲勒回忆,妻子鼓励了他的谨慎,建议他尽量保持沉默,尽可能地少说话。他有点儿过度镇静,泰然自若。在艾达·塔贝尔(Ida Tarbell)美国19世纪最成功的杂志作家之一。对洛克菲勒的调查中,那些克利夫兰人告诉她,洛克菲勒很少微笑,几乎从不大笑,除非他做成了一大笔好生意时。那时,洛克菲勒可能会高兴地拍拍手,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将帽子抛到空中,然后拥抱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人。有一次,因为一个好消息,洛克菲勒甚至大喜过望地狂呼:“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

①德国的一所大学。

①美国记者,因反对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和美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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