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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北巨人:詹姆斯·希尔和亨利·维拉德(2)

马尼托巴甚至将会穿过这些成堆的岩石和土地,并且前进到太平洋,直到全美国建筑质量最好的横跨大陆的铁路将西雅图、塔科马(Tacoma)、波特兰与东部连接在一起。

但是,已经有一家铁路公司被授权在这个区域穿梭,这个公司也就是名声不好的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在加拿大边境,希尔的线路正好与该铁路平行。这家与库克的旧企业有联系的新铁路公司正在怨恨地看着希尔的侵入。因为成本更低、计划更经济,希尔能够无情地与对手进行竞争,就像洛克菲勒在他的大规模炼油行业中所做的一样。而且,像洛克菲勒一样,希尔就是想要“得到或者毁灭”竞争者。

在布置未来的计划时,希尔总是非常谨慎。他想要与他强大对手中的某些公司和解,例如位于他南部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但是,维拉德已经取代了杰伊·库克的位置,并且用一种惊人的方式管理着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对于希尔而言,和平已不存在,当然他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收购。希尔将会撕裂维拉德手中的北太平洋铁路公司,撕裂它的铁轨和政府批地,然后重新搭建起自己的铁路。五大湖和普吉特湾之间的西北各州很快就会跟其他区域一样热闹,铁路混战即将在此上演。

第二节

1853年,19岁的亨利·维拉德(原名海因里希·希尔加德)从巴伐利亚来到了美国,并且很快就到了西边远至科罗拉多这样的地方。维拉德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与美国本土的经济领袖们相比),而且从事过很多不同的职业,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他先是在一家德国报纸做旅游记者,然后到格里利的《先驱报》任职战地记者,之后又成了杰伊·库克的一位能干的移民代理人。机智灵敏、有吸引力又能言善辩的维拉德似乎总能以最小的努力赢得最大的成功。在任何地方他都能交到朋友或者吸引大批的跟随者。1871年,维拉德重新访问了他的祖国——德国。他获得的关于铁路事务的知识,最终使得他成了一位金融代理人,而且导致被诈骗的德国债权人的业务就是由他来负责的。因此,返回美国之后,也是就在1874年,维拉德到俄勒冈旅行。为了外国投资人的利益,他考察了俄勒冈地区蒸汽船路线以及铁路公司的情况。

人们向他介绍了太平洋海岸的交通行业,维拉德运用所学到的东西获得并联合了很多不同的资产,其中包括从库克手中掉出来的部分资产。而且对于这些资产的价值,那些外国债权人被永久地欺骗了。

在辽阔的俄勒冈山谷里,维拉德发现了一个美丽的边境省份。这里无边的森林、富有的矿床和肥沃的农地弄得他眼花缭乱。以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方式,用第三人称写的维拉德的回忆录里这样描述:

在前往位于加利福尼亚的波特兰途中,他看到了俄勒冈州的景色。杨卡拉(Yoncalla)以及维拉米特(Willamette)山谷让他热情四溢……他给委员会的长长的打印报告中,包含了他对于西俄勒冈的赞许,并且表达了他对这个国家未来前景所抱有的信念,以及由此预见到的债权人的美好前景。最大的保证就在于人口的增长……

维拉德看到“哥伦比亚河和它的支流所经过的巨大区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帝国”。深入到这个内陆帝国,轮船沿着漫长的哥伦比亚河以及斯内克河(Snake River)前进。维拉德感觉到,这个帝国的发展完全依赖于“这些现在和未来的交通设施”。此时,北太平铁路公司向西还只是延伸到密苏里河上的俾斯麦(Bismarck)。

根据维拉德的一位同事威廉·史巴克(W· H· Starbuck)在巴伦(Barron)日记中给出的描述(这个描述十分形象,尽管可能在细节上有一些错误),尽管此时正在研究并全身心地投入到西北海岸的船运业务,但维拉德还是咨询了关于哥伦比亚河航线船运的情况。这些船运业务归于俄勒冈蒸汽航海公司(Oregon Steam Navigation Company),而且维拉德“不经意地发现,这家公司的收入都很好,但只要花300万美元就能把这家公司买下来”。因此,维拉德从这些所有者的手中以10万美元的价格得到了四个月的期权。这笔钱是他和他的同事们自己的集资,而且也使得他们能够购买到这些航运企业中的多数股权。

维拉德去了纽约,以俄勒冈铁路航海公司(Oregon Railnay and Navigation Company)的名义将他的期权与6万股股票进行了合并,但没有付款。之后,维拉德去了纽约农民贷款与信托公司(Farmers Loan & Trust Company of New York),并且通过一个高超的戏法,将这笔即将获得的资产进行了一次抵押。根据他期权的条款,维拉德可以使用这笔收入以及来自进一步销售债券所得的资金,去购买俄勒冈蒸汽船公司的控制权。因此,就像很多他同时代杰出的人所做的一样,通过发动一次攻击,维拉德很快就将拥有一笔价值1000万美元的资产。“然后就是1879年的繁荣,很快维拉德和我就满身是钱。”史巴克这样总结道。

之后,维拉德迅速地采取行动,将太平洋海岸的某些其他船运公司以及河运公司与自己的控股公司联合在一起。根据亨利·克鲁斯的描述,凭借联合起来的公司以及在这个地区修建好的一些不同的联盟短线铁路(其中就包括正在沿着哥伦比亚山谷前进的一条线路),很快,大胆的维拉德就开始对华尔街的投机大众们发表了一份热情洋溢的声明——“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报告,显示了巨大和前所未有的收入”。俄勒冈铁路航海公司的股票很快就涨到了95美元。维拉德承认,“在五个月之前,作为红利”,将该公司的股票赠予了某些华尔街的领袖。正如维拉德的自传所告诉我们的那样,显然这是因为:

这家公司的净收益已经足够用来支付债券利息和8%的股票分红,按这个利率进行的支付已经开始了。这个惊人的增长自然地将维拉德在华尔街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现代人已经很熟悉的操作方式:股票被迅速地发行,而且只要募集到了资金,就会进行分红,这丝毫不会延迟资本的使用。很快,凭借350万美元的有形资产(完全抵押出去了),维拉德在市场中发行了1800万美元的股票,并且完全将其投入到了股市中。正如亨利·克鲁斯所提到的那样,在华尔街共同基金领袖维里修弗的帮助下,维拉德“使得股票的价格涨到了200美元”。克鲁斯这位老经纪人在他自己的回忆录里不近人情地或嫉妒地——我们很难分辨出来——评价道:“作为一个股票掺水者,在铁路管理的重要部门中,可能已经没有人能超过维拉德。”

拥有了大量的现金和无数的荣耀并且在华尔街颇具威信之后,维拉德现在正在构思一项辉煌的行动,打算在两年的时间里巩固他的成果,加强对西北贸易动脉“窄道”的控制。首先,“通过铺设一条廉价的窄轨铁路”,维拉德和他的团队开始沿着哥伦比亚河抢占路线。这一步花费极高。几年之内,这条线路就会变得毫无用处,只能被撕碎;但是,至少之后没有其他敢于冒险的铁路骑士能在哥伦比亚河的南岸活动,而南岸是唯一能够铺设铁轨的地方。

然后,维拉德和他的工作人员在这个巨大的区域内秘密地搜寻着,以便探查出必须拥有的山谷、山口和河岸。带着无限的想象,维拉德在进行一项巨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在俄勒冈和华盛顿乡村地区,占有所有可能通往太平洋的航线和道路。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阻止第二条横跨大陆的铁路——北太平洋铁路线路的前进。

突袭一次紧接着一次,就像在一场虚拟的战争游戏中一样,维拉德正在对手的铁路组织中间移动,为了至关重要的位置而神秘地战斗着。现在,维拉德占领了哥伦比亚河与斯内克河的交汇处。正如他的工程师向他展示的那样,这个地方注定要成为前往西北太平洋的通道。他还占领了华盛顿北边的通往哥伦比亚河谷的通道。哥伦比亚河谷是“最有战略意义的位置,而且还是最肥沃的农业区”。正如维拉德当地的代理人向他报告的那样,这是一个“值得战斗的地方”。因为它阻止了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在庞德雷湖(Pend Oreille)和哥伦比亚河口处建设一条大约200英里的连接路线。

同时,维拉德指挥“战役”来阻挡敌人的建设:或者让对手的城镇彼此对立;或者在州议会进行游说;或者了解到对手正在通过穿行另外一个山谷来包围他时,以一种几近于滑稽的匆忙,改变他的行动。

“让我丢掉其他的东西,”他的副手希尔森(Thielsen)说道,“让我沿着联合平原(Union Flat)或者离着克利尔沃特郡(Clearwater country)有些距离的地方,寻找路线……要确保路权。甚至在其他人准备了解或是已经了解到我们正在做什么之前就开始工作。”

亨廷顿非常清楚地了解了这个过程。他自己在俄勒冈州就有铁路,而且他发出了一声警告,“威胁和谴责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人们”。这个警告是如此的强悍有力,以至于从前一直默许维拉德的古尔德和狄龙都与亨廷顿达成了联盟。但是,人们再也不能阻止维拉德的前进了。

占领了山口和山谷后,维拉德讲述了他是如何联合有价值的煤矿,获得其运输业务的。因此,维拉德的位置就变得更稳固了。他已经将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团团围住,但是却在每一个点上都与它发生着冲突。于是,维拉德想通过谈判签订一个分配运输量的协议。在一些抵抗之后,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好战的人们于1880年10月与维拉德的公司签署了一个可能是比较友好的,按比例分配的协议。这个协议允许货物和人员从一条线路转到另外一条线路上。但是,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敌人正在阴险地等待着时机。亨廷顿的意图是要募集大量资金,打垮在华盛顿的维拉德,同时也要打垮詹姆斯·希尔。因为,詹姆斯·希尔的马尼托巴铁路与亨廷顿的线路也是并行的。

但是,1880年11月,维拉德获悉,北太平洋公司秘密地将该公司4000万美元的第一抵押权债券卖给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银行辛迪加。这个辛迪加的领袖是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的奥格斯特·贝尔蒙特以及其他人。维拉德讲述道:“这笔当时在规模上无可匹敌的交易,给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带来3600万美元的资金。在当时,这些资金足够让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完成整个主要线路,以及购买设备。” 因此,在一个月内,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在双方的较量中就占了上风,而维拉德的“整个防御位置被完全改变了”。

情况令人绝望。如果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能够穿越爱达荷抵达哥伦比亚河的话,那么维拉德整个金字塔(由不规则的、蔓延着的小铁路和轮船航线组成)的市场价值将会在一夜之间崩溃。因此,维拉德采取了和他处境一样紧急的措施。他匆匆赶往纽约,组成了着名的1881年“秘密操纵市场的投机商团”。该集团凭借拿破仑式的大胆设想,长久以来被看作这个时代高端金融操作的巅峰。

1880年一整年,维拉德一直都在秘密购买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但是现在,维拉德将那些有钱人召集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些有钱人过去一直在维拉德的壮举中跟随着他,并且因为不管他去哪,股票价格都几乎立刻会上涨并产生丰厚红利而发自真心地仰慕他。在办公室里面,维拉德真挚且秘密地向在场的大约50人发表了讲话,他要求这些人认购一个总额为800万美元的辛迪加。 除了极少数亲信的同事,诸如乔治·普尔曼(George Pullman)以及德国投机者维里修弗之外,维拉德在他的秘密通告中,并没有向其他人泄露信息。此外,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维拉德带着他所拥有的奇怪口才,激动地向他的跟随者暗示——这个项目可以获得极大的利润并可能得到无法估计的权力,以至于无人敢评论。这件事情的神秘性引发了一股狂热的认购。维拉德位于纽约的办公室里挤满了投机者,而认购者们很快就被收取了25%~40%的额外费用。

1881年的夏天,维拉德举行了另外一次认股人会议,其间他发布了购买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计划。而且,这些认股人同意通过认购1200多万美元的股票来成立一家新公司,也就是俄勒冈横贯大陆公司(Oregon & Transcontinental Company)。这是一家股份公司,该公司很快在认股人之中发行了3000万美元的股票,并且收到了2000万美元的现金。最后,在1881年9月,通过轰动市场的操纵之后,北太平洋铁路这条长长的铁路的控制权落入了维拉德的手中。然后,维拉德将北太平洋铁路与他的太平洋海岸铁路合并,挂靠在一家新的控股公司名下。像往常一样,这家控股公司拥有最广泛的力量去“为其他人建设”,去兼并其他公司,去从事矿业、航运业、土地投机和城镇建设,或去占领每一个可能的条件优越的自然地点或位置。在这份特许状里,似乎没有东西被忽视。

现在,几千人都在山上劳作,来完成北太平洋铁路的主要线路。1881年,在维拉德完全控制了这家公司之后,他以“收入改善”为由,立刻宣布给予股东11·1%的分红。这是维拉德的典型姿态。与此同时,为了使他的铁路王国有人居住,这位新主席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维拉德将他的图片、立体幻灯片以及“文学”作品散布到全世界,这些东西展示出了一个如伊甸园般的西北区域。他的几百位移民代理人在整个欧洲都布下了拖网,把成千上万来自德国和瑞士的农民拉到俄勒冈以及哥伦比亚盆地,甚至将俄罗斯某个村庄的人都带到了美国。在这些规模巨大的移民活动中,有一次曾经使得6000个车厢跨过了落基山。当然,这些移民都是受到了一种过度热情的激励,特别是斯堪的纳维亚人。据说,代理人“通过描绘新世界大地的光明前景”来欺骗这些农民。

当北太平洋铁路完工时,总是喜欢宣传和摆出漂亮姿势的维拉德,通过一次跨越这片大陆的创纪录的“出差”,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全世界。鉴于其他铁路公司工作人员的好意,维拉德安排了一辆专列。除了每200英里换一次机车之外,这辆专列可以一直不间断地行驶。整个西部的公众都看到了维拉德的前进,并且为他欢呼。维拉德骄傲地回忆到,他用了常规时间的一半就到了波特兰,这是当时速度最快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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