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之巅,漠岬之上,啻烈狰狞的笑意还回荡在漠凉的天际,漠岬皇城之下,一袭绯衣的拓跋云扬邪魅妖娆的眸底氤氲着血腥,修长的白玉利落的弯弓搭箭,直指漠岬之上的啻烈。一袭绯衣身后,飞沙,飘砾尽皆侍立,神色严峻。
“啻烈……本域主再说一次……把雪烟楼主交出来……”
“哈哈……拓跋云扬!你当我是傻子吗?即使我得不到域主之位,也会毁了你珍惜的人儿,让你痛不欲生。哈哈……”
漠岬之上,啻烈诡异狰狞的看着脚下蓄势攻击,杀意凛冽的妖媚男子。蓦地讽讥,对着身后的侍卫摆手示意,那侍卫颌首遵命,再次仰望,啻烈的身边蓦地多了一位女子的身影,隐约一袭的雪衣,青丝早已散落开来,凌乱在风里。
漠岬之下妖媚荼靡的他,摩挲通透碧色箭羽的白玉微微的握紧,杀意骤聚邪佞的眸底,薄唇冷冷讽讥的弯起,浅浅呢喃着她的闺名:
“雪烟……”
“拓跋云扬……看到了吗?只要你敢出手,本酋长就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说着,啻烈阴狠的抓起已经憔悴不已的萝雪烟,暴戾的扯着萝雪烟如瀑的青丝,逼着萝雪烟看向漠岬之下,蓄势攻击的拓跋云扬。
她的眸底一如往昔,澄净明晰,唇底潜藏的笑意丝丝渗着血迹,执拗的偏过头去,不忍漠岬之下朝思暮想的元君看到自己此刻狼狈,难堪的境地。他见她遍体鳞伤,苍白娇小的容颜难言涟漪的珠玉,蓦地心底疼痛难抑,紧紧的握住了碧色的箭羽,修长的指尖嵌入痕迹。
“呵呵……怎么样啊?拓跋云扬……你是要江山,还是选美人?嗯?”
倏地,啻烈暴戾的掐住萝雪烟的玉颈,狠狠的逼着萝雪烟目视着漠岬之下的拓跋云扬,她窒息的难受,娇小的容颜早已憋得苍白透明。
“啻烈……你放开她……哼哼……你不是想要这漠凉域主之位吗?我给你……”
“云扬……不要……”
她无力的呻吟,被狂风淹没在流沙里,透着丝丝的寒意。
他实在无法忍心看着她羸弱憔悴的容颜,蓦地收回弓箭,飞沙,飘砾皆是一惊,正欲出言阻止,啻炎已经来到飞沙身际,悄然言语:
“左护法,漠林两位酋长已经从皇城左右围攻,进入了漠岬,漠泉两位酋长生擒了作乱的两位酋长,大祭司也已经安然无恙……”
“知道了……”
飞沙微微颌首示意,唇迹潋藏着笑意,策马向前,走至拓跋云扬身边,禀告消息。
“域主……要怎么处置漠溪,漠河作乱的两位酋长?”
一语毕,飞沙静谧的等待拓跋云扬的决定,拓跋云扬望着漠岬之上羸弱蒲柳的身影,冷漠冰凉的魅音丝丝入心。
“凡是参与叛乱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属下遵命!”
飞沙领命而去,蓦地转过身去,不禁浅笑,拓跋云扬妖邪的眸底涟漪杀意,如此的熟悉,正如那年他站在漠岬之巅,统领沙域时静谧血腥的氤氲。
漠岬之上,萝雪烟看着收回弓箭的拓跋云扬,眸底一池的青碧蓦地涟漪,唇迹勾勒凄美的笑意,渗着淡淡的荼靡。蓦地狠狠的撞击身侧钳制着自己,阴险哂笑的啻烈,浅浅嗜血的声音缓缓响起。
“啻烈……我和你同归于尽……我决不允许你夺走属于云扬的东西……绝不……”
啻烈没有想到羸弱娇小的萝雪烟会突然的发难,纤细的十指豆蔻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臂,不禁抽出身上的匕首直刺萝雪烟的身体。萝雪烟蓦地倔强冷笑,死死的不放手,脚下踩空,两人已经双双向着漠岬之下坠落,及地,便会被流沙湮灭。
“雪烟……”
拓跋云扬蓦地大惊,来不及思考,已经踏马迎风,飞身而起,修长的白玉倏地拉近,顷刻之间,箭羽划破天际,直指啻烈的眉心,穿透而去,嵌在漠岬的峭壁。红衣绯莲,雪罗妖娆,缓缓飞身而下,点击漠岬之上的陡峭,轻巧的落于马背。
“飘砾……速招大祭司来见本域主……”
冷绝嘶吼的暴戾怔住了飘砾,待到飘砾反应过来,拉紧缰绳蓦地奔向漠岬皇城的中心。
怀里,清美的人儿早已昏迷,胸前的匕首触目惊心,绽放的红晕渲染了雪色的罗衣,一片嫣红氤氲了他妖媚邪佞的眸底,他修长的白玉颤抖的摩挲着她如雪的容颜,兀自害怕再也看不到那一池澄澈清灵的眸底,再也寻不到那眸底深处涟漪着他的身影。
“雪烟……你不会有事的……漠岬的风景你还没有看尽……”
他温柔怜惜,修长的白玉摩挲着她清瘦的小脸,为何?心底会如此的难过?如此的舍不得?兀自多情的贪恋她的美丽。
绝尘而起,进入漠岬的皇城,纵横的尸体,鲜血淋漓,裂甲的盔翎碎裂成泥。啻炎转过身去,看着已经被流沙吞没的啻烈的尸体,眼睑之处,水雾四起,狠狠的擦拭眼底的泪液,心底蓦地清明,涟涟嗟叹难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哥……你一生追逐权势名利,不惜丧失良心……也许……这是你最好的结局……”
漠岬的红日此刻正是浓郁,血一样的艳丽,洒落在漠岬之巅的沙域,掩盖了斑驳荼靡的血腥。啻炎看着前面紧紧抱着怀中受伤的人儿,疾驰向皇殿而去的身影。微愣,随即浅笑凄迷,望着已经覆盖漠岬的血艳,久久无法潋却眼睑。
漠岬一战,漠凉十大酋长所剩五位,除却起先战死的漠岬两位南北酋长,其余作乱的三位也都被拓跋云扬下令诛杀。自此,漠凉五大区域各自只有一位酋长统领,相互牵制,相互孤立。坚守疆域,以防再有异心。
“大祭司……快……快救雪烟……”
此刻,静谧安心。漠岬皇城的域主寝殿,一位老者把脉问诊,抚髯冥思,莲花盛开形状的床榻上,面无血色的人儿紧闭蝶翼,依旧奄奄一息。胸前的匕首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缠绕的纱锦……血迹氤氲……斑驳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