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书殿里,一袭玄白月色锦衣的月寒箫疲惫的倚着王座,轻点眉心,修长的白玉温柔的摩挲着丹青之中绝美起舞的女子,如烟飘渺,若幻化成风。凤目邪魅不羁,唇迹一如既往的浅浅弯起,噙着苦涩的凄寂。烟花碎裂,流年歇,他终究是无法抹去她眸底的伤韵,兀自看着她狠绝的离去,眸底如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我于你……究竟是什么?是无可奈何的死心,还是已成习惯的延续……一旦离去,便毫不留情的舍弃,无视我的斑驳流离……”
他邪魅轻启,落落言语,摩挲着丹青之上人儿绝美勾魂的唇迹,哂笑迷离。想及她紫梗山巅决绝的背影,没有一丝的暖意,十指纤细潜藏在别人的白玉,愀然离去。
“咳咳……”
一时愁郁,他不禁轻咳难抑。修长的白玉早已落在胸前的旧疾,那里,伤口早已撕裂,只是简单的处理。鲜血氤氲的纱绫掩映在玄白月色的外衣里,透着极致完美的身形纹理,绽放妖娆的荼靡。
“陛下……你还好吧……”
正欲禀报的月浸看着月寒箫蓦地轻咳,不禁担忧,他不过是随着逐浪去了一趟边关的军营,回来,便听说,张寂之夜闯凰殿,带走闵清影的事情。而霸道冷冽如月寒箫,自是不会看着人儿离去,不管是为了月射国的名誉,还是自己早已沦陷的内心。
“无事……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月寒箫落落的摆手示意,挡住了月浸的关心,月浸悄然退下,单膝跪地施礼,神情严肃,浅浅的安静,拉回月寒箫的思绪。月寒箫掩却丹青,修长的白玉十指交叉抵在精致的下颌,倚着案几,沉稳的听着月浸的言语。
“属下查出当日在紫梗山巅与陛下交手的紫衣男子乃是星澈国护国大将军蓝惊天的儿子蓝冬意,亦是江湖上有名的熠浣庭少主……”
“哦?原来如此,如此凌厉卓绝的剑术恐怕也只能是他,呵呵……看来当年在星月大战中,救走其主帅的黑衣男子也必是他……”
想及此,他不禁邪魅涟漪,哂笑凄迷,想及日尘流看到受伤的将士,犀利柔细的痕迹时说的话语,江湖传言:“剑术奇异,天下独一,熠浣庭主。蓝家冬意。”
想及此,他不禁邪魅弯起,能与拥有如此精妙剑术的人过招,也算不虚此行,只是可惜不是知己的切磋武艺,而是敌对仇怨的格局。
看着月寒箫兀自的沉思,一双魅惑的凤目涟漪着睿智的氤氲,唇迹一如既往的弯起,噙着惋惜却带着嗜血的淡淡杀意。
“看来,与星澈国一战势在必行,而只怕陛下的目的不只是征服星澈国,而是统一四国……”
想及此,月浸轻身施礼,愀然退出殿外,苍穹之际,明月悬空,皎洁灵动。
月浸不禁轻叹,心疼月寒箫的身体,月浸心里清明:冷魅如月寒箫,即使再痛苦,也不愿在别人的面前显现,兀自孤寂的舔着伤口。他实在不明白,月寒箫给闵清影天下女子艳羡的极致爱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潋,为何?闵清影连一丝的信任都无法给予。
“闵清影……你是我月寒箫的女人……我绝不会放了你……你眸底的伤韵只能有我抹去……哪怕用荼靡天下,裂甲无涯换取……”
聆书殿里,月寒箫凤目凄迷,浅笑邪气,涟涟心语。修长的白玉指尖轻点行军图上月射国之南一点红艳的标记,那里,是星澈国的境地。
秋冬小筑:
暖阁里,闵清影纤细十指,浅笑的摩挲着弋地宫服里的一盏红艳的琉璃面具,精致细腻的雕刻着简易狐狸的纹理,红色流苏的锡线,缠绕着面具琉璃的身体,相映成趣。她清楚的记的月寒箫耗费时间最长的那场战役便是远征漠凉之地。而天下唯一能与月寒箫的月落抗衡的便是漠凉域主拓跋云扬的醉月。
依稀记得,花祭之夜,她思念娘亲心切,愀然推开梨木的弦月门扉,看着一片萧瑟的情景,不禁悲从心来。又念娘亲别君词里的叮咛,一时情难自禁,凌风起舞,浅绘一曲幽怨的素舞。他踏月飘影,一袭绯衣,浅浅温润的言语突兀的响起,宽慰她的心迹。
她清冷孤傲,指责他不该擅闯别人的园林,扰了主人家的清静。
他温文尔雅,极好修养的浅笑琉璃,施礼道歉,修长的白玉将琉璃的面具放在柳絮纷飞的夜里,翩然离去。
那时的她未曾想过,拓跋云扬一句无关深情的诺言,此刻却成了她唯一复仇的希冀,而对于张寂之,她已经亏欠了太多,是万不能再让其赴汤蹈火。况且如今的张寂之早已种在了蓝秋色的心里,她又怎么忍心,让别人承受与自己一样难以言喻的痛意。
倏地,一袭紫衣飘渺,离落在眸底,长剑横起,早已直指她的玉颈。她眸底涟漪的一丝惊异转瞬即逝,看着一袭紫衣的男子,纤细的十指摩挲着琉璃精致的面具,绝美的眸底,经年不化的伤愈兀自的氤氲,流淌在暖阁里。
“公子深夜到访,莫不是后悔救了小女子的性命,特来取回……”
淡淡的音韵,波澜不惊,她倾侧娇颜,落落的审视着眼前一袭紫衣的蓝冬意,如瀑的青丝涟漪在雪色的罗衣,更显得凄寂若惜。
“离开张寂之……我便放了你……”
蓝冬意一袭的紫衣飘零,纤长的墨发被闯入暖阁的夜风吹起,兀自凌乱了暖阁的妖冶。
“呵呵……原来是为了蓝姑娘,如此……公子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她依旧浅笑如昔,素手轻起,绝傲的抚开蓝冬意长剑的锋利,不顾蓝冬意惊讶的神情,落落的走向对面的床第,微揽及腰的青丝几缕,将自己埋在温暖的锦衾里,无视蓝冬意已经僵硬的笑意,吐气如兰,懒懒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