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的安谧,两条疏离的人影,斑驳掩映小村寂寞的春景。他该如何以对?本以为会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如今却是隐忍着痛意,看着她如一的眸底,无法表明心迹。
“雪烟,你……现在是否依旧会对我深信不疑,不管我做怎样的决定?”看着萝雪烟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拓跋云扬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明媚女子对他的真心,他将绯衣覆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温润如玉,浅柔的简短问语让她蓦地心疼。
萝雪烟怪过自己对拓跋云扬的深情,为什么不能如自己的性情那般放得下。如今听到拓跋云扬这样浅浅真诚的言语更是难受的无以复加,也许……真的是她错怪他了……
“是!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对你深信不疑,可是……那是在她未出现在你身边以前,如今……我不知我的深情能否敌得过你对她的深情?”她不舍得他的温暖,抱得更紧,涩涩的笑意,诉说着自己的不自信。
拓跋云扬明白,萝雪烟口中的“她”指的是闵清影。也知道她也曾忐忑,也曾怀疑,她深知他对闵清影的痴迷,也了解他一诺千金的性情,所以……在这段感情面前她变得从未有过的不自信,是啊……他差点忘却了,她虽然一向洒脱悠然,却也是小小女儿家。
“呵呵……傻瓜,当然敌得过,因为我知道没有我,她还有月寒箫,张寂之。而你……没有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知道她的顾忌,终是安心,宠溺的责备轻轻摩挲她的玉颈,温柔释怀的嗫嚅道。
他说的没有错,他从未把逐浪算在她的生命里,他早已决定不给别人一丝告白的机遇。因为……此刻,以后,只有他,拓跋云扬!这傲视沙漠的飞狐能在她的生命里猖獗奔放。
而她,终是等到了他迟来的告白,没有激烈的回应,夜莺嘶哑的声音此刻是那样的婉转幽情,她只有将他抱得更紧。青丝边际,蝶翼微阂的剪影,珠玉晶莹。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与义兄为敌,你明明知道义兄……义兄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她思虑了良久,不忍伤他的自尊,终是婉转的道明了心绪。
“哈哈……看来,只有我才是最后懂得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不……也许我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果然……真正了解我的人并不是我自己,至少大祭司就知晓这一点。”他抚摸着她的发丝,爽朗一笑,随即说道:
“雪烟……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只是想给我们大家一个坦诚面对内心的机会,再这样下去……不仅会让小人渔翁得利,更会让他们夫妻俩真心背离……”
萝雪烟当然也明白拓跋云扬口中的“夫妻俩”指的是月寒箫和闵清影。她又何尝不希望他们之间不要再彼此折磨,旁观者清,他们之间的情丝谁又能真的剪得断?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也相信……相信我不会所托非人……”语毕,她娇美的脸颊嫣红一片,藏在他的怀里,他用深情缠绵的吻回应她的
羞煞芳华,他找回的小小女儿家。
远处……侍剑而立,朦胧的一双身影,相视一笑的默契,打趣的言语惊醒了夜尽的天明。
“哈哈……飘砾……我都说了嘛……咱们家的域主那么睿智,自然知晓真正在乎他的人是雪烟姑娘……果然,咱们的域主夫人注定是出自萝家门第……”
“飞沙,你少来……你什么时候说过,只能说咱们家域主终于明白了雪烟姑娘对他的心意……也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大漠的风情……”
“你说的对,适合大漠风情的,终究只会是……”
“琵琶!”
最后的言语是两人异口同声而出的,他们虽是习武之人,却也明白最适合自己兵器,才是最厉害的。而萝雪烟的琵琶音韵无疑最适合缠绵在这岚云肆虐的沙漠之地。
琵琶已不再幽怨凄迷,不知道起舞的身影何时能够找到已经乱了节拍的旋律。
策马奔腾,东方显白,连夜赶路的三人早已不知疲倦几许,各人怀着同样难熬的心境,却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箫……等着我,你的命每次都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敢丢弃?”
“二哥,三妹我已经没有了大哥,绝对不能再没有你……”
“二殿下……似水求求你一定要撑下去!否则,你要公主怎么办啊?公主只有你这么个亲人了……”
天霁晦明,阳光难得的充裕,普照大地,掩埋了战场的死寂。似乎……只在今日才开始有了本该属于春的气息,那么温馨,那么舒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