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可人,莫不如她,清美绝代,兮不吝她,这是闵清影在进入觅箫殿的一刹那,日尘流对她的感觉,就像当年闵苏绝舞时的炫彩夺目。这已是日尘流第二次见到闵清影。
第一次因为月寒箫的伤势,他无暇顾及,只是觉得月寒箫和眼前的清雅女子超乎想象的绝配,为什么会闹到伤人的地步,那时他还不知道闵清影就是闵苏的堂妹,而且还是闵苏亲自传授舞艺的。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是太担心箫的伤势而欠缺思量,闵苏是闵氏一族最厉害的女子,十八岁便已舞艺卓越,扬名四国,并且独立筹办当时最富盛名的教习舞艺的“醉舞阁”。
而今的闵清影更是青出于蓝,除了学生天赋异禀外不得说老师一定也是极其厉害的,而能被一向文采非凡,教育严格的宰相夫人选中的,必是不简单。而闵苏无疑是最佳人选,无论是因为族亲还是舞艺。
“你……找我,有事?”闵清影试探似的,轻轻淡雅地问正在窗前抚弄左手指尖上,粉嫩花蕊如豆蔻的月寒箫。同时,日尘流被她温柔如水的声音拉回思绪,浅浅哂笑的嘲弄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月寒箫更是微怔,心里突然觉得暖意融融,但随即他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冷冷的转身。
是的,他讨厌欺骗,而她从进来的一刻就打定主意要继续欺骗他。这是他明了的,他相信她也是知道他的睿智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两人都默契的不愿挑破之间这透明的纱。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对视,面对月寒箫冷漠幽深的锐眸闵清影微微的浅低剪瞳,她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是很害怕,忐忑的,只是太多的原因使得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将眸光移向这个睿智冷峻,讳莫如深的男人,而她这样无疑是对月寒箫肆无忌惮的欺骗,使得月寒箫更加的冷酷无情。
“王妃敢直呼本王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不过这也不奇怪,王妃为了情夫连本王都敢谋害,何况是区区的尊称啊。”
月寒箫无视闵清影径直走到床榻前,手中赫然握着那支刺目的月簪。
闵清影心里寒意四起:“月寒箫,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保护我才隐忍到现在,原来……你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羞辱我,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如此的窒息,如此的疼痛,是因为自己的演技被他识破而担心闵氏一族会遭殃吗?”
闵清影难以言喻,苦闷愁郁。
“月寒箫,我就是不尊重你,你害的我和心爱的人分开,我就是要你死,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
闵清影突然觉得委屈难忍,珠玉涟涟,不管是为了闵氏一族,还是为了家人,自己这样的付出换来是无法预料的结果。她现在只想宣泄,她是真的很难受。
月寒箫被闵清影突如其来的哭泣,无措的定在原地,一向清傲如她,即使受到莫名的责罚也不认错,倔强如她,即使心如针穿,也不祈求他的怜悯。更不要说在他面前泪如雨下。他是真的伤到她了。
一旁的日尘流见到两人这般场景,心里暗自发笑,他明白月寒箫只不过是气话,如果他想要闵清影和闵氏一族的命,不会等到现在,而在这讽刺羞辱闵清影……
“看来,箫,这家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日尘流丢给月寒箫一记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过火了吧,看你小子怎么收场”月寒箫脸色微白,闵清影依然无语凝噎。
“明天是月满节,你知道的,和我……不,和本王一起参加皇家宴会。”
说着月寒箫从未有过的失去冷静的拉着日尘流说道:
“流,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研究兵法吗?走,我们去启书阁慢慢谈。”说着便逃也似地拉着日尘流离开了觅箫殿,留下一脸无辜惊诧的闵清影。
“哈哈……哈哈……”
出了觅箫殿,日尘流再也忍不住了便捧腹大笑起来。
“日尘流,你笑什么啊”月寒箫无奈的看着日尘流,自己也是从未有过的囧态。
“呵呵,笑死我了,月寒箫,你也有今天,你月易王的觅箫殿不是擅闯者死吗?怎么现在王爷你自己倒被别人赶出来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哈哈……”
日尘流再次毫不顾忌月寒箫逐渐铁青脸色放肆的大笑起来。
颜芷园的花雨渐渐的浓稠起来,确实过了月满节,便是花祭,花祭,清透,伤悲的节日,也是月寒箫的母后颜芷艳后的忌日,是先皇为了怀念爱后而将花雨漫天,倾城铺满天涯的日子设为“花祭”。
花雨漫天,众里相寻千百度,无数的相思之人便是在这样的日子怀念死去的挚爱,相思现在的珍爱亦或是在灯火阑珊处寻找和自己一起沐浴花雨的有缘人,一起感受落英缤纷,落于指尖的美好。
“流,过了月满便是花祭,母后的忌日,难道我真要在这样的日子与手足相残吗?那样,岂不是辜负了父皇设“花祭”的美好,母后黯自离伤,含恨离去的悲戚吗?”
“箫,该来的一定会来,宿命就是这样,就像星象不管怎么变化都逃不开自己已成的轨迹。”
两人默默相视,极目远望,皇宫一片灯火阑珊,氤氲迷离,不觉间,已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