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的小径,兀自飘落了早已失去魂灵的柳叶,浅浅无神的落下,渲染了无尽冬意的萧瑟冷清。月寒箫凤目凄迷,依旧冷峻的审视着眼前的两人,修长的白玉兀自摩挲着玄碧妖娆的月落。
一旁的月浸早已察觉到他的寒心,兀自的紧握手中已出半鞘的长剑,愠怒的看着眼前暧昧不清的两人。
月寒箫邪魅轻扬,凤目涟漪的尽是一望无际的殇迹,仍记得聆书殿里,林御医尚未言尽,自己早已明了她今日拜祭父母的心机。想着她前几日忽然的温言软语,原来皆是为了今天的计划兀自虚情假意。不禁伤的彻底,原来在她的心底,他终究是无法相信。
“影儿……是不是这样……回答朕……”
一袭素衣落寞的她默默的看着眼前一袭黑衣,邪魅决绝的他。冷漠冰凉的眸底倒影她落落无语的表情,她尚未反应,以为他只是妒忌。继而浅笑凄寂,百蝶穿花的袖底兀自沾染冰凉的痕迹。
“我与你……早已没什么言语……”
她眸底涟漪温柔的笑意,涟涟的将身边一袭白衣男子修长的白玉轻轻拭去,浅笑流萤,给身侧一袭白衣的他一抹放心的眸意。继而浅笑氤氲,凄美幽寂,胜却红尘荼靡。
月寒箫听她如此的言语,本就心凉到底,蓦地看到一席的草芥之上刺眼的离落着红艳的药瓶。倏地眸底清冽,杀意凝结成冰,冷漠浅落的魅音彻底的击碎她的坚定。
“闵清影……你当真如此的狠心……决绝到底?”
她见他的眸底蓦然的杀意,是有多久他兀自的宠溺她到底。她只当他对她不起,却不了解他只是将她放在心底,兀自承受她给的委屈。而她此刻,并不想说无谓的话语,既然无法舍弃,就试着决裂到底,至少两人都不会再如此的互相痛苦难抑。
“你心底……早已清明……何必再听我言不由衷的话语……兀自欺骗自己……”
她决绝狠心,冰凉的语气撕碎寒冬的清寂。她心底清明,他早已不是那个月下吹箫的良人。如今的他们不仅仇恨难抑,而且他早已不是她自己的唯一,而是天下尽皆仰望的天道皇帝。
而她所需要的只是一抹,唯一属于自己的风景。
“呵呵……说的好……欺骗自己,这些天我欺骗自己的还少吗?总以为极致的爱意会将你眸底的一丝伤韵抹去,只是自作多情的想为你掩却半世流离……”
他兀自的哂笑讽讥,邪魅的唇底涟漪着心痛的痕迹,兀自舍弃了尊贵的皇家帝名,只是以自己的名义,兀自的看着眼前决绝的女子,心痛的窒息。
“即使如此……你我……不如相忘红尘……两两分离……”
她的心底纠结难抑,眸底早已氤氲,兀自的忍着痛意。侧过脸去,嘶哑,断续的狠心言语。不忍审视他眸底潋藏的凄寂,那凄寂如此的迷离,正如那夜花祭,踏雪吹箫的伤情。
“哈哈……两两分离……终究是,繁华落尽辞君去吗?闵清影……你休想!别忘了朕曾经说过的话语……”
她蓦地香肩颤栗,月寒箫修罗的冷寂再次氤氲,仿佛回到那年的紫梗山巅。身侧,一袭白衣的张寂之兀自的走上前去,紧紧的握着她早已冰凉的柔夷。依旧如昔的哂笑儒雅,亦如那年闯入月易府邸,带她离去的眸底,坚定,深情。
“寂之……”
她蓦地眸底清冽,婉约琉璃,满含碎裂的笑意刺得月寒箫和张寂之的心生疼。
“我说过……影儿若愿意……寂之还是会做当年那样的决定……义无反顾的带你离去……”
张寂之一袭的白衣胜雪正如当年的紫梗山巅,而她眸底柔情万千,依旧如昔,没有他的一丝涟漪,一世风情尽付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男子。蓦地杀意四起,心底再次回归修罗的地域,嗜血,暴戾。
“闵清影……你当真如此的执意……呵呵……亏得朕还在为除却四大家族之名而对你满含愧意,现在……你于朕……再无半点情意……莫要怪朕大开杀戒……”
月寒箫冰冷的言语倏地让她清醒,兀自的挣脱张寂之修长的白玉。眸底涟漪的尽是对自己无尽的讽讥,猩红氤氲。
“月寒箫……你终究还是这样做了……你终究还是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皇后娘娘……你……你误会……”
“月浸……退下……无需多言……”
她冷冷鄙夷的言语,激怒月寒箫身侧剑出半鞘的月浸,月浸兀自的上前一步,正欲替月寒箫解释。却不料被月寒箫冰冷横起的月落箫挡在原地,鬼魅嗜血的声音冰冷难抑。
“是……朕一向冷酷无情,皇后心底不是早已认定?除却闵氏四大家族之名算什么?朕今日,就让他们得以长眠安寝,这些……都是皇后您所给予……哈哈……哈哈……”
修罗狠绝的魅音让月浸持剑的手颤栗,是有多久,几乎快要遗忘如此凄厉的笑声了,如今重回当年那样无情嗜血的暴戾。究竟是彻底的死心,还是决绝的背弃。背弃现在的自己,重回以前的残酷不羁。
自古帝王皆无情,如今的月寒箫,重回原地,是经久的宿命,还是最后的结局。她与他,终究是回归到仇恨的起因,再无情意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