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翻飞的红色风衣被漫天的狂沙撕裂的剌剌作响,她清美失落,十指纤细。愀然的摩挲着怀里的玉骨琵琶,倔强的忍着欲落的珠玉。婉约一笑,轻轻推开身旁的飘砾,凌波陷踏凄凉,落落的迤逦前行。
“拓跋云扬……你……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的爱意?为什么?是你不能舍弃无法完整的梦境,还是……一直以来我萝雪烟真的只是自作多情……”
她婉约苦笑,漠然心想。轻轻拭去氤氲眸底的雾气,青丝被彪悍的风吹得凌乱飞扬,缠绕了双眸的澄净凄凉,一袭雪罗掩映在妖艳旖旎的红色狐裘风衣里,愈发衬得苦凄凌厉。
被萝雪烟推开的飘砾,眸底尽是一片无可奈何的可惜,萝雪烟倔强的推开他的那一刹那,眸底氤氲的兀自叫做心痛的涟漪。情至深处,旁观者清。飘砾心底清明,萝雪烟一直深爱着拓跋云扬,否则,如何会执拗的来到如今充满杀意的漠凉之地。
转过身去,拓跋云扬妖媚邪佞的眸底漠然的看着逶迤前行的身影,收回修长的白玉,苦笑不羁,他究竟该如何?明明心里某处柔软之处不忍见她伤怀的澄碧,奈何又无法忘却那夜月下起舞的身影。
“域主……此番境地,万不可让雪烟楼主独自前行……”
一旁,飞沙凝视着远去倔强的身影,不禁担心,漠凉本就变化万千,如今又是腹背受敌,区区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安身立命。
飞沙见身侧邪魅妖孽的男子默然不语,狭长的凤目微眯,匍匐在绯衣,不束玉冠的墨发随风飘零。参差有致,丝丝分明。愀然的看着前面任性,艰难行走的身影。兀自的渲染了大漠无尽凄凉的风情。
“飞沙,飘砾……你们跟在雪烟楼主的身后,以策她的安全……”
“是……属下遵命……”
一语毕,飞沙,飘砾尽皆上马,飞奔而去。他浅笑不羁,薄唇弯起,噙着自嘲的讽意,他终究是无法忍心,看着她兀自的艰难前行。
明明知道是她的苦肉之计,兀自的伤害自己。奈何,还是心甘情愿的掉了进去。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眸底的一池澄净,他也不可自拔的贪恋其中的美丽。奈何?无法专心的给予,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他妖媚迷离的凤目涟漪,前面蓦然失落的身影不知何去,连着飞沙,飘砾都兀自的失去了踪影。倏地,心底一阵凉意,不好的预感随之弥漫。冷漠邪气的魅音淡淡的想起,透着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漠林,漠泉,南北四大酋长听令!
“属下在!”
“你四人带领将士们先行顺着左侧漠河沿途奔袭,十万火急前往漠岬,相助大祭司平叛,漠河南酋长随本域主随后赶到……”
“属下领命!”
拓跋云扬蓦地拉紧缰绳,修长的白玉摩挲一支碧色的箭羽,衣袂卷起,兀自的带着漠河南部的一支骑兵向着前面人儿消失的地平线绝尘而去。
绝尘而起的奔袭,衣衫破裂,一身是血的飞沙骑着宝马迎面而来,手中的长剑早已被鲜血染的荼靡。马背上摇摇欲坠的身体颠簸疏离。
“域……域主……快去救雪烟楼主……那里有杀手埋伏,飘砾怕早已……早已殒命……”
断续的言语蓦地无音,倏地,飞沙的身体如飘絮欲坠马背。拓跋云扬修长的白玉利落的将飞沙揽起,交与身后的南酋长,横拉缰绳,绝尘而起,冷漠邪佞的向着前方奔去。碧色的箭羽早已蓄势攻击。
“飘砾……你走啊……不要管我……呜呜……”
浸血的沙地里,飘砾单膝跪地,左手捂着受伤的身体,用剑柄支撑着早已鲜血淋漓的身体,将哭泣的人儿护在身后。蒙面的黑纱被风吹起,露出轻扬的唇迹。
属下答应过域主,要保……雪烟楼主安全……如今身陷险境,属下又怎能……弃主不顾……黯自卑鄙的逃命……呃……噗……”
断续的话语尚未言尽,兀自的鲜血弥漫,落落的顺着飘砾的唇迹流淌,滴落在干涸的沙漠,被吮吸。
“飘砾……你走啊……呜呜……都怪我任性……是我不好……我该死……”
“雪烟楼主……莫要责怪自己……飞沙和飘砾承蒙域主不弃,细心栽培为左右护法,再也不用回到颠沛流离的亡命天涯,所以……域主要保护的人,我们必将万死不辞……”
身受重伤的飘砾兀自的拦住身后人儿掌箍的柔夷,落落浅笑的说道,眸底浅映拓跋云扬邪魅妖佞的凤目微潋,满是感激,看着前面重新逼近的敌人,手握长剑,兀自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徒,只配玩一些暗地偷袭的伎俩……回去转告啻烈……我飘砾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
语毕,艰难起立,将萝雪烟挡在身后,长剑横起,继续厮杀争鸣,落落无力的击碎抨击萝雪烟的心,裂迹离离。
“雪烟楼主……莫怕,飞沙已经杀出去,相信……很快……域主就会赶到……在此之前……飘砾会拼死保护雪烟楼主周全……”
“飘砾……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呵呵……呵呵……死?我飘砾何时畏惧,怕只怕对不起域主的旨意,保护雪烟楼主不力……”
长剑横起,当却来自对方的杀意,不禁震得伤口撕裂,疼痛难抑。
“嗬……嗬……”
飘砾兀自的喘息,身体的伤口撕裂,鲜血再次氤氲了萝雪烟的一池的澄净,狠狠的鞭笞着她的心。纤细的指尖早已浸染了飘砾的鲜血,兀自显得妖娆,荼靡。
“住手……你们住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目的,一定要抓我,但是……请你们不要伤害他,我……跟你们走……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功亏一篑……”
她蓦地眸底清冽,手握遗落在杀手尸体旁边的长剑,倏地横起,近在玉颈一寸之间,漠然的逼着杀手退却,一池澄碧的眸底满是悔意,如若她不任性的离去,如若他在,如今怎会这般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