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互对视的这匆匆的一瞥,也教我看见了她的容颜的正面,的确是妩媚动人的一副模样,但也有一种很冷傲的色彩浮在里面。
她已经很快地将眼睛转回到她画的那副画上去了,我却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往上奔涌,心里不大安泰了,又觉得众人的目光尽在那里取笑我似的,所以为了避众人的凝视,我故做镇静地稳了稳神色,便低了头,从大家的围里钻了出来。
这一日从白沙门回临时寓所的路上,我的思绪里,仍然继续在对那作画少女的默想当中:
“……真是很奇怪,和她对视的那一眼,怎么好象觉得我们之间是很熟适的样子?从她的目光里,也好象并未对我怀有恶意!”
“……那么她是不是认出我了呢?前一天不是有一本自己写的小说带在她身边的么?那上面不是有自己的一张照片的么!”
“……那么她是一位新出道的年轻女画家呢?还是仍在大学美院学习的学生呢?”
——这些往日里再也进不到我思想里的问题,也很没有多少意义的,一个一个的尽钻进了我的大脑。这大概是我这些时日的写作生活过得有些单调了吧!
椰岛上的生活又过了有一个礼拜,我的那篇小说终有些个收获,由电脑计算出来的字符,已经有小两万字了。
这也是这些天以来,海岛上热带的酷热天气,为我加了一把力的结果。
八月中旬的此时,太阳老爷整日守视住了大家,在那里乐呵呵地冲人们笑,日盘如同烧红了的铜镜,压在千万人的头顶上,散射着光芒。
而居民们却同蝼蚁躲避顽童手中的放大镜一般,在家中伏居了起来。而我也当然是哪里也不想再去,只顾钻在卧室里,一字一行的增进我那篇小说的进度。
待到十七日这一天,太阳老爷却发了慈悯的善心,终于藏在云层中不肯出来了,这便使得气温略带些舒适的味道。
这天的白日,我又在电脑上敲打出来三千字小说的样子,感觉这日终又没有荒废过去。
但是关合了电脑,将眼睛寻进食品柜的时候,却感到这些日以来的闭不出户,总是食用方便面,已经将我的胃口倒掉了。
于是擦了一把手脸,将衣服穿戴得整齐了一些,检点了钱包中的钞票,便锁好了门,踱了脚步出来,打算去沿江三路的一家小海鲜馆儿里食一些美味。
外面的街上,已经是很喧闹的时候了,不知是否这一日气温忽然凉爽下来的缘故,马路上人很多,车很杂,大家挤在一起争着抢路。
这里的马路不似北京的街道那么的宽阔、整齐,自然也不是纵横有致的。看上去总是斜一条歪一条的,交错在一起!这样如果各样车辆争道抢行,便很容易引出冲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