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卓家出来后,她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她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再也不愿意在卓家多呆一分钟,只是风狂雨大,加之卓宅是位于市郊,她抱着孩子在风雨中艰难行走了许久,也没有拦到一辆计程车。
雨水早就打湿了他们的衣服,秋雨淋漓,再继续下去,怕是会惹上一场风寒,若没有孩子,她恐怕也就早就有了死的念头,但是因为有孩子的存在,她的心中早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生存下去的念头。
她后来还是拨通了向天华的电话,等向天华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怀抱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惊恐的诺言。
她真的得了风寒,昏睡了几天。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向天华正在和诺言一起坐在地板上搭积木玩,向天华见她醒来,忙关切地问道:“醒来了啊,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呢?”
她黯然地摇了摇头道:“天华,我没有胃口,不想吃。”
“云朵,吃点吧,不吃会饿坏肚子的,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啊!”向天华继续劝慰道。
“恩,好的,那你随便拿点东西给我吃好了。”她有气无力道。
“怎么能随便呢,不过我已经准备了鸡肉粥,你知道的,我的厨艺还不赖的,鸡肉粥是煮得又香又美味的,你等着,我去给你盛一碗过来。”
“好。”她点点头道,她望着向天华的背影蓦然感伤,智伦你在哪里啊,知道她病了吗?知不知道她因为想和孩子在一起,对卓毅明撒了谎,知不知道她没有撒谎呢,他一定相信了他们的话了,不再相信她的话了吗?
她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自己的枕头下,马上拿出来迅速翻看起来,他一定打过很多电话了,果然她的手机里有一个卓智伦的未接电话,只有一个,再也没有其他的只字片言了,她有些失望。
正当她翻看手机的时候,向天华端着一碗粥进来了,看到了便淡淡道:“云朵,你别看了,智伦给我打过电话了,卓董似乎快不行了,他这几天都在照顾父亲,所以就没有来看你,你别担心了。”
“卓董快不行了?”她惊呼道。
“是的,本身有高血压的,好像是脑血管爆破了,看情形是糟糕的。”
“我知道,那是我的缘故,是我把他气死的!”她低声道。
“你也别太悲观了,一个人总有一个人的命运,原本就是说生死有命,不管你的事情。”向天华却是不停地安慰她道。
“天华,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我知道卓董被我这一气死,智伦也是要恨我的,就算我不恨我,我与他的缘分也就散了。”她潸然泪下。
“不要说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你先吃了这碗粥再说吧。”向天华把散发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粥默默地端到她的手上。
她是含着眼泪一口口强咽着鸡粥,无论粥都有入味,而对现在的她,那粥颇没有味道,她是硬把它吃完了。
过了几天,等她的身体好了之后,她就拜托向天华另外租了一套一室户的房子住了进去,她只有一个行李箱,搬过去极其方便,晚上哄孩子睡着的时候,她觉发现,那个含着无限爱意的戒指还戴在手指上,曾经戴着她多么幸福自豪,而现在却是多么讽刺可笑。她流着眼泪,慢慢褪下戒指,在台灯下细细端详,然后狠狠心咬咬牙把它放入首饰盒里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时间一久,她得考虑生存了,这一次,她拒绝了向天华让她回去他公司上班的好意,她是想着离开这个城市,那去哪里呢,她就想起了童年美好的生活,日子虽清苦淳朴,但是充满着生活的气息。一个小屋子,一个院子,院子里栽种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朵,在院子里开辟个菜园地,种些菜啊豆啊,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冬天在温煦的阳光下看书,夏天就躲在树荫下看书。
过了几天,她决定去寻觅这个心目中的美好地方。但是,当她决定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卓智伦的电话。
她大约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他神色憔悴,她颇心疼,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却放弃了。
“我父亲死了。”他道。
“恩,是我的缘故,就算我说一万次的对不起,还是挽救不了你父亲的生命,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我知道,我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还有这个戒指,还是还你吧。”她苦涩地把放着戒指的首饰盒拿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道。
“云朵,这都是我的错,曾经有很多次机会我们可以真正在一起的,而不是小人的作梗导致我们现在的分离,我真的是不甘心,我们是经过多少的困难才在一起的,不是说一句说能放弃就放弃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不是吗?”
“孩子?你真的相信孩子是你的吗?”她苦笑道。
“我相信,相信我们是不能分开的。”
“就算你相信了那又如何,你父亲的死,始终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道阴影,卓家是不会让我再进去的,我也不会回去的,智伦,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们的缘分已经散尽了。”她流着眼泪道。
“云朵,你能忍心看着孩子从小在单亲家庭中成长吗?就算你日后再结婚了,你就能忍受给孩子一个继父吗?那种没有血缘的亲情关系,是没有爱的,即使表面上有,那也是虚伪的。”
“我不会再结婚了,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大。”她坚决道。
“云朵,我不忍心看着你一个人辛苦独自养大孩子,我们就不回卓家了,你知道的,我们还有湖滨边的别墅,我们去那里住,好吗?”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道,他又重新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的心混乱至极,任由他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望着手指上戒指上亮闪闪的光芒,她竟无言以对,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卓智伦的心情比她更矛盾,父亲虽然死亡了,但是他的威严的精神依然存在他的那一份遗嘱上,只要他活着的一刻,他就在随时随地都在更改那份遗嘱,就在他奄奄一息的那一刻,他还是去更改了那份遗嘱,他太知是他儿子的性格,若是他在一年之内不放弃掉梅云朵,他就永远得不到卓家的遗产。他为此在家痛苦了几天,但是心中对梅云朵的牵挂却一天比一天浓烈,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就涌起了一种壮烈的英雄情结:财产重要吗,能比得上家庭重要吗?母亲已经去了,父亲也去了,如今他的亲人,就只剩下爱人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