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贺书简和赵晓波为了“琴瑟竹影”网上诗社,绞尽脑汁拼凑着既不能太新还不能旧,既不能太犀利还不能暧昧的长短句,为“老牛”轰人气时,赵晓波给贺书简打电话来了。
赵晓波告诉贺书简:C区D镇出大事了。
D镇党委书记甄家廉被“双轨”,环球公司总经理裘世安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不得不让贺书简感到震惊,也有点不敢相信。不得不让贺书简产生马上探讨个究竟的冲动。
调到市里近两年了,贺书简刻意躲避着D镇甚至是C区的消息,他不愿意再去揭那块还未痊愈的伤疤。可是,今天赵晓波传来的消息让他无法躲避。
因为,D镇毕竟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出事的毕竟都是他认识的人,况且,在他的心底里还有一个隐隐地牵挂。
就在一个礼拜前,他偶尔看到了A市的电视新闻节目中的一个片段:国庆期间,市委副书记王紫藤、副市长于京到C区D镇看望节日期间坚守岗位的外资企业员工。其中的一个画面上,姚依站在职工中间神采奕奕地向市领导汇报工作,甄家廉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着。
这才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但这个消息从赵晓波口里讲出来,应该不会是假的。再去和赵晓波打听,赵晓波说他目前听到的只有这些。和“老牛”齐书记打听?显然不可。尽管他和齐书记交往已久,交情也不浅,但牵扯内部消息的事,齐正的谨慎他是知道的。
挨了半天,贺书简还是犹豫着打了尤三杰的电话。
尤三杰揶揄他说:你已经离开D镇了,甚至都离开C区了。怎么还这么关心D镇?莫非有什么挂心事?
贺书简只好和她打哈哈说,挂着你哪,怕你再陷进去。
一阵笑骂后尤三杰郑重的告诉他:甄家廉已被双规,是被省检察院的人带走的。裘世安跳楼摔死的事还没听说。至于,“其他的人”目前没事,请他……那个放心。
贺书简知道那个“其他的人”的含义,不由得带着疑问“嗷——?”了一声。说实话,贺书简并非盼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出事,但是,就凭一般常识或者一般规律,甄家廉出事了,那个“其他的人”应该脱不了干系。
“但是,……”尤三杰最后还是道出了她自己心里的话,“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肯定也跑不了她。”三姐后面的半句漏出了“狠狠的”和希望的味道。
“嗯,也是。”贺书简慢突突地接话。
“啊——书简,我知道你还牵挂着她啊。这可不是三姐希望的啊,这是镇上的同事和老百姓认为的啊。”三姐补充道。
当然,贺书简明白,三姐不是幸灾乐祸的人,只是某些“其他的人”太让人恨了。
就在贺书简和尤三杰通电话的同时,那些“其他的人”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姚依蜷缩在D镇办公楼二楼她的办公室里,连喝水的情绪都没有了,攥着茶杯的手一直汗津津的,心好像砰砰跳得也有点过速。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失去了往日的繁忙,接近两天了没人进来过。她坐在窗前,眼睛瞟着窗外的镇政府大院,细心扑捉着大院里的每一点点响动。
这几日,D镇政府大院突然冷清起来,没有了往日来来往往的大车小车,就连机关人员也没有了往日紧张繁忙的进进出出,一下子就冷寂下来。经常穿梭于镇领导办公室的那些高谈阔论的所谓外商及所谓的外商代理们一下子好像从人间蒸发了,没了踪影。
这个突然的变故对于姚依来讲就是五雷轰顶,让她现在除了恐惧、焦虑、紧张外无一点别的主张,人们突然躲得她远远地,包括她所谓的属下。她束手无策没有可打听和商量的地方。
实际上,现在在D镇除了C区委紧急派来的临时坐镇负责的一位区委组织部副部长外,知道内幕多一点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起码她还知道事情是从省城引起的,起码她还知道的早一点。人们只是知道出大事了,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从何引起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上帝欲让你死亡必先让你疯狂。
一个礼拜前的国庆期间,姚依在市委王书记,市政府于副市长来D镇视察时,还着实“火”了一把,大大地露了一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