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我也觉得,你太瘦了。”勒卫道,“所以,多吃一点。”
江墨离、蓝墨,皆是附和。
尚肖只好点头,要说“会多吃的……”,江墨离却陡然来了一句:“放心,何若水不怕抱不动你。”
她蓦然一哽。
已然物是人非,他们却屡屡给她一种还是过去的错觉。
她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她比谁都想回到过去,又比谁都清楚现在。
她站起身,说:“我胃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吃吧。”
几乎是敷衍给的解释,尚肖不敢看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跑着上了楼。
何若水垂下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此时,蓝墨似随口一提:“她哭过。”
分贝,不大不小,只够餐桌上的几个人听到。
宛如剜心的痛,从四肢百骸陡然散播,何若水无意识地捏紧了叉。
只是三个字,便让他失去冷静。
客厅里,一直在放的剧里,高音伤感的哼唱:你口是心非的谎,爱恨嗔痴我奈何什么……
何若水起身。在蓝墨了然的视线里,他淡淡扔下一句:“我会还没开完。”
然后,他便转身上了楼。
背后传来江墨离有些不懂的问话:“吃完饭再去继续开会,迟了么?”
然后,是勒卫低斥的音调:“笨。”
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何若水站在卧室门口,并没有多少犹豫,黑眸幽深地敲了敲门。
尚肖打开门,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似是没想到是他。
何若水看着她,直接问:“为什么哭?”
尚肖眼睫一颤,垂眸回:“被电视剧感染的。”
“你太感性了。”他说。
“你却太理性了。”她对上他的眸,却骤然被他压至门上,“你要干什么……”他却已吻上她的唇。
吻了足有一会儿,她才听到他低低沉沉的在她耳畔留下话:“有些事,你必须知道,比如:我是爱你的……”
宛如天雷滚滚劈下,尚肖微笑的看着他:“你本无情,何必装深情。”
何若水看着她,眸色也越来越深,“我承认……”他说,“有时候,我的确不想理你,甚至,想远离你。”
“这就是爱吗?”尚肖抿着唇,任由眼睛湿透。只要她不眨眼,泪就不会掉,这就是倔强。
何若水低笑:“人都有脾气,就像你生我的气,不了解事实真相便给了我三年的空荡,就像是你平时一委屈一愤怒,便对我耍小性子。谁说男人就该永远沉稳理智,不被情感所控?”
“我是人,我不是神。”
他提醒她。
尚肖眼睫狠狠一震,两行清泪就此滚落而下。
他用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也许你觉得,我负了你,你就可以不在乎我的任何感受,和别的男人“来来往往”,你把这称之为报复,我却觉得,这个是噩梦。我讨厌女人这样做,那真的很蠢,企图用伤害自己作为代价去让男人难受。我能容得白凝蠢,却容不得你。”
“你们根本不知道,如果男人爱,你们就是什么也不做,他也会来到你身边。如果他不爱,就算你们做再多,他也不会来,相反,他只会走的更决然。”
“为什么这是我的噩梦……不是我怕,而是每当如此,我好像被人困在了一个地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堕入深渊,我不怕你们把所有的罪推到我的身上,我怕是因为我,你们……”何若水渐渐地说不下去,脑中那一刻闪过太多残忍的画面,“你们被那些男人凌迟着,伤害着,却还是选择继续。”
“尚肖,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样的画面,有多残忍。”
尚肖张了张口,无声的哭泣着。
何若水埋在她的脖子里,重重地喘息着,眼眸猩红。
“如果你们都说,造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我就远离你们。至少,眼不见,心为净。”
“但我也说过,我能容许白凝蠢,却容不得你!”
他搂住她的腰,重重的将她锁在怀里,言畔在耳:“我不能让你受伤。”
“我不是故意那样做……”尚肖终究靠在他的肩头哭出了声,“我不是,你相信我、”
“我相信。”他抚着她的黑发,他说,“我信。”
“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尚肖抽泣声渐小。
“我信。”他嘴角渐渐勾起。
尚肖闭上眼,拥抱住这个男人,心痛彻骨。
“现在,愿意听我对当年的事的解释么?!”
“……好。”
何若水带着尚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的不远处,三个男人静静站立着,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
当何若水让她靠在他的腿上睡下,她还是懵的。
难道,当年真的有隐情吗?
“当年沈老生日那天,我的确去见了沈亚。但是,在后花园里,见过我就回来了。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你居然经历了我的“背叛”!”
“告诉我,我是怎么被你“捉奸在床的”?!”
何若水望着尚肖,尚肖在他的凝视下,慢慢的开口:“沈亚的人带我过去的,我彻底走进去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地上全是你和她的衣服。沈亚是醒着的,然后你也醒了,你从床上下来跟我说……对不起。”
“你确定见到的是我?”
“我确定。”
尚肖毫不犹豫。
何若水点了点头,“好。”
尚肖还不懂他这个字眼有什么深意,就见忽然有三个人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走的当然不是正门,可是,他们出现的速度快到她来不及看清,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两男一女。
那个女人……
尚肖一辈子都不会忘、
“尚肖,你居然没死。”沈亚不可置信的看着亲昵地将头倚在何若水大腿上,整个身子都睡下的女人,她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她摇了摇头:“你怎么可能……”
尚肖要坐起身,却被何若水轻轻拍了拍后背,她静了一秒,没再动身。
“我当然没死。”她对上沈亚越来越恐怖的眼神,“我怎么可能会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都会让自己活下去,谁也没有资格杀死我。”
她没做错事,她的命运,只有资格自己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