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个颇为重要的考试,更新稍迟,请各位道友原谅。)
羿日。
鹅毛大雪舞动四方,冷冽之气弥漫整个葬海坊。
在这寒风凛冽之日,葬海坊少有的平静,但馨香楼前却是人头攒动,掌柜小二、灰袍弟子蜂蛹而来,却让一里外酒楼丹坊、器铺法阁变得门可罗氏,琳琅满目的各种物什一时无人问津!
陈二对此景可谓司空见惯,今日他老早起来,就将馨香楼前的积雪扫尽,身上也颇为考究的换了一身锦袍,零散枯燥的黑发,被他高高束起,端坐在门前的玉椅上,笑眯眯的望着楼前窜动的人群,甚是满意。
以往馨香楼的早晨,就是这般热闹,因为那时公子还在,公子手中的回血散尚在。但今日他虽面带笑意,心中却颇为忐忑,回来的虽然自称是刘彻公子,但性情有了那么一丝明显的变化,且像是失忆一般,忘却了很多弟子熟记于心的规矩。
这让他有些担忧,若他不是公子,那今日这局面,将会成为天大的笑话,那时他又该与其他弟子一样,在希望与厮杀中苦苦挣扎,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暗嘀咕,公子也许是因刘炎晋升青袍后,受到很大的刺激。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却知道,那刘炎联合九幽庶子,残忍毒害了亲生娘亲,这让公子明面与刘炎相敬如宾,但暗地里却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想着他安心不少,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示意聚在馨香楼前的师兄弟安静下来,然后道:“我想各位道友也知,三月前焕炎师兄有言,公子遭逢大难,命已归西,但在三日前公子回来了!”
“陈掌柜,这事也属乌龙。刘师兄既然回来了,那便放丹吧!”
“是啊!唧唧歪歪半日,倒不如来些实在的,是酬宾大放送,亦或者涨价,倒是来句痛快话!”
“涨价?我说陈二掌柜,那回血散的价格,本就高的离谱,若再涨价,这是要断了灰袍弟子的生路啊!你可得想明白,一口可是吃不成胖子的!”
“一口吃成胖子?哪怕黑风山,那头贪婪的野猪。到今日还没成为胖猪,陈二掌柜身比麻杆,这要成胖子,那得吸多少师兄弟的血?”
这群在刀与血磨砺过的师兄弟们,自然不会给陈二一分薄面,肆无忌惮的大声议论,他们可不会对陈二心存敬畏,葬海坊一直以实力为尊,为了搏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路,那怕屠尽万灵,也在所不惜。
陈二能在今日人模狗样的站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机遇比他们好点罢了,若是在那公开的杀戮区,这陈二早就弃尸荒野,被人当做奠基石,狠狠踩于脚下。
陈二站在门前,听着那些毫不客气的话语,眉头微微挑起,心想你们就得意吧!要是待会得知回血散没了,看你们如何断臂重生。思绪到此,他讪讪冷笑,憋了一口郁结之气,尔后猛的爆喝开声道:“公子有言,馨香楼重新开张,为了冲刷晦气,换新的丹药,做馨香楼的镇店之丹!”
陈二虽骨瘦如柴,但此话中却夹杂了元气,如春雷炸响,一时音浪滚滚,只震的风雪狂舞。让喧闹的人群陷入死寂。
换新丹?
开什么玩笑,刘彻虽是馨香楼的幕后大掌柜,也是紫袍弟子,但能在葬海坊有一定威望,功不可没的便是回血散。
因此丹肉白骨,长新肉,可让断臂重生。若是换了丹药,无异于自掘坟墓,跳入火坑。
“陈掌柜息怒啊!这几位兄台怕是昨夜元气盈亏太大,心绪还迷糊着了,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呐!涨价就涨价,福某今日破财,全要了!”
“对,涨就涨,今日灵药斋也破财!”
“霖霜阁也是!”
“养气楼……”
立刻,打圆场的不在少数,这些丹坊均是破落户出身,仰仗三寸不烂的利舌,老辣的坐姿,才能在葬海坊有一席之地,若不是背后有馨香楼的回血散支撑,他们也会进入那杀戮区讨生活,现在自不会断其后路。
可就在这时,馨香楼的二层的窗户徒然咯吱一声开了,同时一股股神识,不加掩饰的从一里外,七十一座店铺中狂涌而来,风雪立时倒卷,压抑气息弥漫,令馨香楼前再次陷入死寂。
陈二没来由的,心头咯噔一下,犹豫中,他并没有开口,直到耳边传来公子颇为沙哑的冷声。
“各位道友,何须如何谨慎,馨香楼店门大开,若是想念刘某了,尽管来便是,琼脂琥珀备着,但飞剑宝决也不在少数。”
闻言,陈二身形剧颤,心里涌出浓浓的不详之感,公子平日深居简出,不与人为敌,以引气四重的修为排在紫袍第七十二位,如今如此露骨的言语,怕以后馨香楼的安定会荡然无存。
深深舒缓口气,陈二强作镇定,抬头望向馨香楼二层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周遭虽然死寂,可他似是听到一条奔流的大海,波涛汹涌,浪花滔滔,震耳欲聋。他稚嫩的脸刹那煞白,目光近乎呆滞,难以置信的望向馨香楼上的人影。
二层高的馨香楼窗户口,窗门大开,妖异的紫光,夹杂着近乎实质的煞气弥漫,少年被紫色光晕遮掩的身形中,又细又长的猩红双目若隐若现,似是瞅准时机要出洞的毒蛇。
他负手凭栏而立,任凭那些神识扫视自身良久,才冷哼一声,双目一瞌,瞬间比之瀚海磅礴不知多少倍的神识,爆涌而出,肉眼可见的一股惊天的煞气,从其体内隐隐散出,竟让那些呼啸的道道神识,如遭雷击,剧烈颤动,尔后卷起风雪,砰的消散。
“嘶……”
“怎么可能,神识连绵不绝,煞气更是冲天而起……”
“引气七重么……”
一里外,隐藏在各大店铺重重帷幕后,紫光闪烁的紫袍弟子们,倒吸凉气之音此起彼伏,神情难以置信,尔后有默契的化身成虹,向葬海坊外,银装素裹的山中飞去。
吴越心头也是狂跳,虽然让那些神识退却,但第一次受万众瞩目,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微不可查的舒口气,他强作镇定,沉吟片刻,才冷声道:“我刘彻一直不问外事,不与外争,但这几月虽发生之事,却让刘某看清,在这葬海坊想要活下去,只有自身强大。
所以刘某借馨香楼重开之际宣告各位道友。今日起,刘某只想晋升内门,谁若敢阻,杀!”
这杀一字很轻,轻到可以让任何忽略,但他们绝不认为刘彻亦或者吴越再开玩笑,因那杀中,煞气十足,直入人心。
安静许久,场面再次热闹起来,但这次却没打趣,有的只是浓浓的敬意,这敬意,是弱者对于强者的尊敬。
风雪为伴,万众瞩目,少年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心里却在嘲讽,偌大葬海坊,尽没有一人察觉他吴越鸠占鹊巢。
此时此刻,在那广场前端,铺展的百丈平台之上,一个身穿麻衣,高挺酒糟鼻的干瘦老者,偶然间看到这一幕,他神色露出温和。
“不错,不错,不愧是百回看重的人选,以意立道,以声明身,行骗天下,果真胆大包天,颇有老翁年轻时的风范!”这干瘦老者,正是九幽炼丹一脉的大长老,他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说了一番,尔后打了个酒嗝,嘿嘿怪笑,看向吴越的眼神却更加满意。
吴越心中更加平静,对这九幽门的弟子稍有同情,面露沉吟,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陈二既然对各位道友说了换丹之事,刘某便不故弄玄虚,浪费道友们的时间!”
话音落下,馨香楼前渐渐安静,那些灰衣弟子与掌柜们,满怀期待的望向高楼,馨香楼刘彻此时不凡,那这新出的丹药自然也不是凡物。
“此丹孕鬼散,至于其功效,就全凭诸位道友的眼力,刘某唯一可以说的是,有此丹,晋升紫袍的几率增加五成!
此丹低价,两件十鬼幡,每次开价一件十鬼幡。”一拍腰间,一颗血腥肆意的乌黑药丸飞出,吴越目光徒然一闪,声音如雷霆般传遍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