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荒玉目龇欲裂。痛苦的大吼。
“不要。”仅仅一瞬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日害怕极了,他好像又看见了病床上的那个少女,她的呢喃,她苍白的脸色,她看着自己的神情,还有她死去时挂在脸上的微笑。现在的苏齐,脸上挂着的就是那样的笑容!
神谷难过的看了苏齐一眼,扫视着全场,出手的人一定还在人群里。入眼尽是惊慌逃窜的人群,难道已经逃了?神谷想,忽然看见角落身穿黑衣的男人,那张略微有点熟悉的面孔,不就是之前菊花堂的人?
‘切’,目光与神谷对视的时候,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举枪向神谷射去,而神谷随着他的动作滚向一边。看着一旁已经心神尽失,沉浸在悲伤里的荒玉,蓦地上前劈手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见目标不中,正准备继续对明日出手的时候,背后忽然扑出一个人,扭住他的手向墙壁上撞去。手臂剧痛,枪应声落地。
俩人扭打起来,目光血红,置对方于死地,出手毫不留情。
荒玉挨了神谷一巴掌,呆呆的看着神谷,眼角还有未干的眼泪,这只平时可爱活泼的小白犬,此时看起来那么可怜。但神谷却没有时间精力来可怜他。
“带她去医院,快!”神谷眼神凌厉,又狠狠踢了荒玉一脚,希望他现在可以头脑清醒,这里的危险还没有结束,现在的他们不能乱了步伐。
大厅的门此时涌进来很多黑衣人,他们手上或拿着刀,或拿着狼牙棒一类的武器,一个个面色严肃。神态冷厉的将大厅里的人赶往一角,用武力镇压。
白鸟使出浑身解数对付眼前的人,今天原本来找老朋友聚聚,谁知道竟然面临眼前这种境地,眼前的人很明显是个练家子。还是个高手,即使他用尽全力亦没有打倒他。而对方也同样拿他没有办法。
荒玉抱着苏齐像迷路的孩子,苏齐胸前大朵大朵的血花刺激着荒玉的神经。除了以前神谷出事那次,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这么慌乱的感觉,好像心脏被切开,沉重的悲痛压得荒玉喘不过气来。
不要死,不要死。荒玉在心里绝望的嘶吼,身体不住的颤抖却更紧的抱住了苏齐。俩条腿没命似的向门前跑,然而门前已经被那些人堵住,荒玉双眼赤红的盯着眼前的这些人,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苏齐受了这样重的伤,如果耽误了救治,那.....
门前的黑衣人们警戒的盯着荒玉,看着试图反抗的荒玉,几人使了几个眼色,不怀好意的向荒玉走过来。
‘砰’其中一个人狠狠踹了荒玉一脚,荒玉的嘴角渗出一丝血液,强忍着肚子上的疼痛,抬起脚同样踹中那个人,那人惨叫一声卧倒在地,然而,终究人太多,荒玉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怕那些人出手再次伤到苏齐,宁愿自己挨打也要护着苏齐,不一会,荒玉坐在地上,趴在苏齐身上忍受着周围的拳头。
神谷蓦地红了眼,看着伏在地上被打的凄惨的荒玉,直接从二楼的走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沿途从桌子上拿起破碎的酒瓶,来到那些人面前,举手就砸了下来。
一边打量着四周,希望能找到出路。
佐藤带着保镖们严密的将别墅包围起来,保镖们损失惨重,原本近百人,现在五十个不到,但他们还是表现出专业素养,神情严肃无比的盯视着周围,丝毫没有因为惨重的损失而退缩。
周围似乎设定了破坏信号的东西,手机一律不通,而这别墅独自建于半山腰,周围一大片园林亦属于明日的私下产业,已经有人出去搬救兵去了,在此之前,他们得保护社长和宾客的安全。
那些人身上都有功夫,且还不低,不知道什么来路,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
不仅别墅里的狗被早早料理,监控室亦被控制,甚至损失的那些保镖基本上都是被偷袭得逞的。
白鸟拼命与眼前的人扭打,渐渐在体力上不支,落入下风,白鸟惨笑一声,终究是过了太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身上的功夫落下了很多,看来这能用极端一点的方法了。
他忽而防御,抓起男人的衣领,俩人一起向墙上撞去。
荒川大惊,看起来,面前的人竟然是要和他同归于尽,这可不行,生死之间,他爆发最大潜力,竟然有隐隐冲击天忍的趋势,他心中大喜,他止步于地忍很多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突破,眼下竟然有突破的迹象,此次回去潜心闭关必能有所突破。
到时,他不必惧怕任何人,天下,皆可去!
‘砰’的一声,墙面上多了很多血,周围的宾客失声尖叫,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啊!”,神谷仰天狂啸。白鸟原本与神谷商量好,在此处装作相逢的样子,然后,神谷出手,白鸟则假装掉下悬崖身亡,借此瞒过组里的那群家伙。组里必定会搜山,再丢下他的衣服与河边,做出坠河身亡的假象,这件事也就算完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父亲就在自己的面前血流成河,那个假装死亡的计划很可能会变成真的。神谷的心脏被痛苦填满,暴走了。
他像一只嗜血的虎,择人而噬,那些黑衣人在他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血液在他面前飞溅,而他豪无所觉。他的眼睛里充斥着一股惊人的灰暗,就像死神的眼睛,凡是被这双眼睛注视的人无不遍体身寒。
荒川看着气势惊人的神谷,皱了皱眉,走过去,他得拦住他,他与‘山口组’的不过合作而已,不能这样容忍他看下去,惊人的伤亡,会破坏他的合作计划。
身形连闪,脚步轻易,漫步血液飞溅的人群如闲庭散步,但人却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荒川拿出俩枚流星镖向神谷撒去。
感觉到身后惊人的凉气,神谷身形反射性的闪避,然而终究没能完全闪过。一枚镖擦着神谷的腰射过去,一道血线喷出。
门在这是剧烈的震颤起来,看起来随时会被攻破。
杀,杀,杀,神谷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脑袋里充斥着剧烈的杀意。他的身形摇摇欲坠,步伐动作也在变得缓慢,但他什么也不管,那枚镖上涂有麻醉性的毒药,他的意识正在随着那药性在渐渐变得模糊。
周围的人避开神谷,看着他机械性的挥动手中的酒瓶,瓶底的切口犬牙交错,明显是撞碎的,那锋利的玻璃看的人心寒。然而,此时他们渐渐放下心来,这只老虎很快就要变成沉睡的猫咪了。
忽然,似乎不再动的神谷蓦地将瓶口插进自己的左手臂,他惨叫一声,疼痛却再次使他变得清明,他举瓶冲来,周围的人看的胆寒。
即使使他们这些混**的,平时砍人刺人不在少数,可第一次看见这种恐怖对待自己的。人,总是能对别人残忍,却很少有人能对自己这么残忍的。
“啪”,玻璃窗被打碎,随后一个人站在满是钢筋的窗前,抬起清瘦的手腕,搭在钢筋上。
喂喂,那可是半径一厘米的钢筋好不好?你想干什么?徒手掰弯钢筋?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大力水手啊?众人心中尖叫,然而那手的主人却没有停止他恐怖的举动。
素白的手来自一个看起来俊秀的男人,看起来不粗壮甚至纤细的身材此时看起来超没说服力,因为那俩根钢筋随着他的动作出现了弧度,越来越大,而那男人看起来却像是折断了根面条般。神色晒晒的走进来,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大厅,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白鸟,和暴乱中的神谷。
看到这个男人,荒川瞳孔倏地缩小,即使他现在隐隐触碰天忍境界依然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对峙。上次他便是败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且毫无任何借口。对方出神入化的拔刀术让他知道俩者之间的差距。
伊吹雪男皱眉看着神谷,忽而上前,一记手刀斩于神谷脑后,神谷应声而倒,伊吹接住他,将他交给后面进来的人,转身望着荒川,目光冷冷的,像只毒蛇盯住猎物般,眼波中充满了危险的弧度。
“社长,社长,你怎么了?”佐藤奔上二楼,看着陷入呆滞的社长大惊,而明日想如梦初醒般看着佐藤,紧接着,目光转向下面,接触到被荒玉护在怀中的苏齐的时候,蓦地睁大双眼,一路踉踉跄跄的奔过去。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抱起苏齐,眼神惊惶。荒玉也在之前被打晕了。场面一片混乱。
“好久不见啊。”伊吹淡笑着,对眼前的人,他还有几分印象,是个忍术高手。
“彼此彼此。”荒川全身戒备,对于伊吹有所了解,即使看起来伊吹只是随随便便的站着,但他毫不怀疑眼前的人可以随时发动攻击。
伊吹这次没有带刀,看起来是这样,至于他身上有没有武器只有天知道了。
“上次一别,我可是很挂念先生的功夫呢。不知是出自哪一派,倒是不像伊贺流甲贺流”
“鄙人小派,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荒川紧紧的看着他,不知不觉他已经把伊吹当做最强的对手看待,而且是比自己更强的对手看待,高手交战之中,这非常不好。不轻看对手是狮子搏兔的精神,高看对手使人失去争胜的决心,陷入困境。荒川萌生退意。
似乎是察觉到荒川眼神中的退意,伊吹向前一步,手微微垂下,看到这个动作,荒川知道对方想要动手,疾步后退,同时招呼俩边过来掩护。
不愧是‘山口组’训练有素的精锐,立马会意的奔过来掩护,而荒川则趁机逃跑。
‘哼’,伊吹冷哼一声,想跑?随手拿起一件东西向荒川射去,受巨力攻击,荒川竟然乘着那股力道逃得更远。
直到看不见别墅,荒川才一口逆血喷出,暗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