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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正午的姿态(2)

欧阳医生便是在这时候出现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一个含泪凝视花朵的女孩进入了他的视线。他不敢肯定这就是他正等待的人,但他又隐隐希望这是他要找的人,不,他觉得她正是那个人。他向她走去时已经在心里认定这就是梅。梅,一个门诊医生向他介绍的前来住院的女孩子。他只是在电话里听到过她的声音。当梅抬起头时他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他们的目光刚一碰上又分开了。梅后来还记得欧阳说的第一句话,那是一句典型的医生的问候: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梅望着他。摇摇头,说:没有。那好,他简短地说:我是欧阳。梅站了起来。他看了她一眼,说:跟我来吧。

梅跟着他走进了这所医院。早晨的医院总是最热闹,挂号大厅里挤满了人。梅一直对欧阳的行动感到不解,他的那几句话(“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那好,我是欧阳,跟我来吧”)有种奇怪的逻辑。她注意到他没有问她的名字。他步子很大,有着年轻医生那种匆忙的劲头。当他们穿过一个走廊时,一群护士推着装满药棉纱布和手术器械的推车从他们中间穿过,他停下来,等着她。他们的眼睛都注视着那堆成山一样的小车。她注意到一堆压舌板快要掉下来了,她很担心那压舌板万一掉下来会怎么样。但一个护士很及时地将它摆好了。当小车过去时他立即转身继续走。她几乎是小跑才追上了他。他大步向前走着,没有回头,她有些失望地感到了他的冷淡。

这一天,当梅独自一人躺在B超室里,用卫生纸擦净身子并穿好衣服时,再次感到了这种冷淡和孤立无援。梅看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个器官的图像仍然被定格在那个黑白屏幕上,像是一幅被放大了局部的地质照片,一片沼泽或正在凝固的岩浆。一些地方正泛起小泡(岩浆在沸腾),中心是一团巨大的黑色的漩涡。梅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子宫。梅想那些秘密就藏在这漩涡的深处吗?这秘密正闪闪烁烁地被昭示出来,被欧阳和女医生在外面小声议论着,而她本人,却仿佛置身事外地被隔绝被遗弃在这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梅看来这味道就和这机器,和欧阳这个人一样,有一种冷酷无情的意味。这种情绪在她跟随着欧阳回到病房时更加强烈了。

病房里没有人。一个病友刚刚出院,另一个去散步了。梅在靠窗自己的床边坐下。白色的枕头上别出心裁地铺了一方淡紫色的碎花小手绢,床头柜上的木雕小花瓶里斜插着一枝银色的羽毛草。欧阳的眼睛掠过这一切又挪开了。他站在门口远远对着她,手中拿着一个病历卡。他望着梅身后的窗户。那里有一棵梧桐树在抖落着雨滴。欧阳的眉头微微皱着。他说:你必须终止妊娠。

梅不说话。

欧阳说:如果你不终止,我就不能给你做手术。

梅还是不说话。

欧阳说:最迟后天,你给我答复。

梅说:就不能既做手术又保住孩子吗?

欧阳说:不行!

欧阳走后梅的泪水就涌了出来。但她没有让泪水滴下来,她用手绢擦干了眼角,从抽屉里取出两枝满天星草,用小剪刀开始修剪,准备插入瓶中。

4

开电梯的女孩子怎么也忘不了那个男人最后走进电梯里的情景。她记得男人是在八楼上的电梯,当时电梯里没有别人。男人神色平静地告诉她要上十六层,这座高楼的顶层。他的雪白衬衣束进熨得很平展的长裤里,头发好像刚吹过,一双黑凉皮鞋也擦得锃亮。这身打扮在这个夏日的中午显得很不平常,再加上他的腋下夹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使女孩猜测他要到十六层去会晤什么人。她不由多看他一眼。在她的注视下他有些局促地对她笑笑,之后便仰着头望着电梯门上方的那一排显示楼层数字的红灯。看得出他有些焦急,并不想交谈,于是女孩便继续读着手中一本过期的文学杂志。电梯到了十六层晃动了一下停住了,她按开了电梯门,他如释重负地急急走了出去,好像还说了一声“谢谢”,但当她想回答时他已经不见了。这时红灯显示五楼有人要乘电梯,她便关上门来到楼下。

她接了一个从五层到十一层的老太太,她是给住在同楼的外孙女送饺子的。送完老太太她便将电梯停在十一层关上了门。楼下发生的混乱并没有惊扰她,因为她正沉浸在书里的故事情节中。不过很快她就从第一个进电梯的人的口中知道有人从十六层上跳下去了,而且这个人正是刚才乘电梯的人,这个人乘她的电梯原来是去死的。她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几个人,于是她立刻成了人们关注的重点,人们和她自己都惊讶地发现她很可能是死者生前见到过的最后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警察来找她,询问那个男人是怎么上楼去的,在电梯里和她说了些什么话。她都一一回答了。警察还特意问她可曾知道他去了十六层的哪一家他出了电梯向哪个方向走去等等,这种问题让她觉得很为难。幸亏警察不久便确定了这是一起自杀,这让她很松了一口气,尽管她没有想到,她后来还会胆战心惊一阵子。

她后来还胆战心惊了一段日子。尤其是当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八层或十六层的信号灯亮起来的时候。那紧闭的铁门让她胆战心惊,她觉得只要门一开,那个人便会头发铮亮衣着鲜洁地走进来。

只有她注意到了那男人夹在腋下的黑色公文包。当警察拿着这个包让她指认时她毫不犹豫地认出了这是那个男人的包。从警察口中她得知这包是在十六层的楼顶发现的。当然警察没有告诉她这包里装的东西,因为这会使她更加不安的。因为那包里放着一包绷带和医用脱脂棉,以及,一把锋利的小小的,手术刀。

5

梅在一个星期三的中午被推进了手术室。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时她便被剃净了体毛(护士们管这叫“备皮”——好像她是一只提供上好皮肉的猪),插上了尿管和胃管蒙着一层被单躺在窄窄的推车上。这段可怕的时刻在很多年后还在梅的梦中出现,在那些梦里她总是坐在燃烧的火盆上吞食着一条粗粗的红色蛔虫。楼道里的人们正在餐车前打饭,梅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被推了出去。当他们穿过天井时,一丛棕榈树叶簌簌响了起来。他们走进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在写着“中心手术室”的玻璃门前停下了。推车的护士说出了欧阳的名字。之后,门便打开了。

梅感到一股热气环绕过来,她没有想到,这个医院的手术室竟有一长串多达十几间的房子,几乎每间房子都在手术。她被推进了其中一间。光线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明亮,房间中站着几个人身着古怪的服装(赤裸着双臂、松松垮垮的单裤、光脚趿拉着拖鞋,鼻子和嘴以及头发却捂得很严),默然无声地注视着梅被推到房间中央。头顶上,那盏巨大的莲蓬状的无影灯正流泻出淡淡的光芒,这光芒微黄、柔和而虚幻,在它的照耀下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阴影,失去了真实的质感,仿佛在梦里一般不真实。时间停滞了,人和物正处于另一时空之中。这情景让梅联想到那些科幻电影的场景,她被推进的不是手术室而是某个遥远星系的实验室。那雪白的手术台正耸立在灯下,在梅的眼里它像个祭坛。梅正被放在这张台子上去。被放到台子上的梅感到了一阵凉意,那是她身上的布单被揭了下来。

现在欧阳出现了,梅是从身边那异样的寂静中感觉到他的出现的。他穿着反系带子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和白帽的样子显得陌生。但梅还是看到了他那深藏在口罩和帽子之间那浓黑的眉毛和锐利的目光。这目光如此沉着,像通红的烙铁一样烙遍了梅赤裸的全身。梅感到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丑陋之极(想想吧,还插着两根管子)。她的双腿和胳膊被布带牢牢束在了台子上(如同待宰的羔羊),她赤身裸体,无能为力。她感到自己是这么的软弱,这么的无助,一种任人摆布的绝望像石头一样压住了她;同时,对方的强大和有力却如一轮太阳,火辣辣的,带着逼人的光芒和辐射向她压迫过来。这种感觉很奇特,它既耻辱,又令人迷醉。四周笼罩着威严的寂静。一切都被神秘地控制着。装满手术器械的推车被悄然推了过来,金属小声叮当地响着,输液瓶吊架和一台台监护仪在严阵待命。当一个护士为欧阳系手术围裙时,他举起赤裸的双臂稳稳地站立着,他强健的脖颈、坚实有力的双臂和优美的双手闪电般地触亮了梅的神经,恍惚中她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久远年代的一个热带雨林,那个魁梧高大的君王正一动不动以傲然的姿态接受一个女奴的服侍,而她,梅,正遍体鳞伤地躺在石头祭坛上,点点雨滴正透过芭蕉滴落在她赤裸的肩头。她是他的女俘虏,他的祭品,他的牺牲,她将任他处置,任他宰割。袅袅香烟正慢慢拂过头顶,星光闪烁之中,远山正传来人们祭祀的歌唱……

……明天,当第一抹阳光爬上她身下这个祭坛的时候,他,她的主人将走过来,他的眼睛闪烁着火一样的光芒,他黝黑的大手将像风暴一样掠过她的全身,他手中将握着一把锐利的石刀,一把能划破她胸膛,取出她滚滚的心脏的石刀……而她,将在他的手下像一束单薄无助的小茅草那样颤抖着燃烧起来,燃烧起来,变得火红,变得透明,变得薄若蝉翼,变成一缕灰烬……点点泪珠渗出了梅的眼睛,她绝望地想难道自己竟然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冷酷的,将要主宰和杀戮自己的人?

梅没有来得及和欧阳说话。当欧阳的声音响起时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她感到那个君王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他手中的石刀寒光闪闪。他说:让我们开始。他低沉的声音不是来自人,而是来自一位天神,来自星空。满天星星被震颤,晃动着。有什么东西刺入了她的手臂(那个女奴?),鼓声轰然炸响,群山沸腾,一股暖流正歌唱着顺着她的血管溯流而上。瞬间,她失去了知觉。

6

我在黄昏时分来到欧阳的诊室,护士告诉我,他去病房了。这是一个白皙文静的女孩,她的神态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我问她的姓名,她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我松了一口气,那不是你,梅。

我注视着她麻利地收拾桌子,将病历叠好收走,她戴着小小的护士帽(女人们最漂亮的装束之一,洁白、轻盈、欲飞的姿态,就像是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鸟儿),脚上的平底白布鞋和她的全身十分相配,白色的水晶项链在雪白的制服领子下时隐时现。所有首饰中我惟一能接受的就是这种项链,它的纯净清凉让我喜欢。我想应该让梅也戴上这样一串项链。这美丽晶莹的珠子在她象牙色的脖子上闪闪发光,水一样的光芒流动不已,吸引着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目光。

我和带项链的女护士聊了很久。

我注意到年轻女护士和男医生(尤其是年轻的男医生)之间那种奇特的关系。这种平凡而家常式的亲近总让人联想到一个浪漫故事的序幕。我猜想欧阳在医院中一定有许多这样的小妹妹式的护士朋友,说不定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其中一个。在我们的交谈中我感到了她对欧阳的崇敬,当欧阳回到诊室时她非常殷勤地向他请示某些病人的用药方法,她还说,她已经帮他把某一项费用交了。当欧阳微笑地对她表示谢意时她脸红了。

我想,欧阳的人缘想必不错。

十八岁的欧阳出人意料地考入国家第一流的协和医科大学,成为我母亲那所中学当年最轰动的事件之一。母亲后来常用这个事例说明,男孩子具有多么惊人的潜力。她常说你看欧阳,一个那么小那么小的男孩子,平时毫不起眼,结果一下子,就一鸣惊人。我知道母亲对一鸣惊人的理解确实值得商榷,但考虑到老人和孩子一样都非常地实用主义,我们就可以原谅一个多病的老人对医生不太恰当的崇拜了。从西德留学回来的欧阳成了这所大医院一名年轻的外科主任,那些昔日对他待见或不怎么待见的老师们无不通过各种方式和他建立了联系,他们昂着花白的头一个接一个地来到这里,以老师的资格抱走一些紧俏药品享受一些古怪仪器的服务,或优先住进某个病房。欧阳的表现无可指摘。当他体贴地扶着老师的胳膊或后背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时,他高大整齐的仪表和迎面而来的一声声问候(尽管不是针对老人的),使老师们衰老的心跳十分舒服地加快。

谁能想到,这就是当年那个提着滴水冰棍的男孩呢?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那冰棍在滴着水。奇怪的是我丝毫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往前走,好像等到了你们家一切就会解决。直到跨进门我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狼狈。不仅狼狈而且滑稽。我很想哭。这时候你说话了。你在那里很吃惊很陌生地看着我。你说:‘你找谁?’我不知该怎么办好。我像哑巴似地站着一言不发。这时你的母亲,我们的赵老师出来了,她认出了我,她请我坐下,又问我来干什么,我还是一言不发。她看到了我手中的冰棍,提醒我,那根冰棍化了。我便一声不响地开始吃那冰棍,吃完冰棍,我便走了。”

说这话时欧阳和我正坐在医院对面的西餐厅里。他身着一套浅灰色的西服,用刀叉切割着一块牛排,动作十分西方化。他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盘子,语调深沉平缓,好像在说着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走出你家不远,我碰见了班上一个男孩。他很奇怪我怎么没回家。他问我在这里干什么。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丢了一样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我丢了一样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午后的阳光很灿烂。空气中正回荡着那支催人泪下的萨克斯曲:《回家》。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后来是研究生院,后来是出国。当你来到另一个国家,当你知道你正站在一所世界著名医学院的门口时,你便会感到过去的那些事情是多么遥远。看到那些大理石廊柱上好几百年以来镌刻下的伟人的名字,你会觉得相比科学的神圣和伟大,人的生命,人的那一点点喜怒哀乐,那一点点快乐忧伤,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人,是很渺小的。

“你从来没有上过解剖课吧?我们的解剖系主任,一个专家,他教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学会用一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待生命,把它看成一个物品。生命是一个物品,和这把手术刀,这个盘子一样的物品。这,就是医学的眼光,上帝的眼光。”

他竖起了手中的叉子。那是他的手,在阳光下汗毛依稀可见,轮廓透明,修长、优美。阳光在金属叉上灼目地一闪,射出万道金光;那控制全局的手腕,却沉稳而坚定,纹丝不动。这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是不是发誓要成为一个征服世界的上帝?我在这一刹那看到他握着手术刀站在你的面前,梅。

我对他说,你有一个女病人。

我有许多女病人。他说。

但有个不同,我脱口而出,她很特殊。她是单身,而且很年轻,很漂亮。

你在为我编一个浪漫故事,他笑笑,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那眼眸深处漆黑幽深的水面上,掠过了一丝涟漪(仪表堂堂的欧阳医生,让我们猜猜你内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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