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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中的栀子花(2)

……后来那花儿终于死了。没养一个月就死了。据说那花儿原本生在南方很娇气的很难养,于是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母亲刚买来时开在盆中的那一朵。他还记得他看着那朵小花一天天枯萎下去心里是多么难过,他想摆弄那花但母亲总是说瞧你那双黑爪子!她说这花儿最爱洁净最受不了脏东西一碰便会死去……母亲一开始不相信那花儿会死,她天天去看那花儿天天同她说话鼓励她活下去好像她是她的另一个女儿,但是那花儿还是死了。母亲伤心了好几天,母亲流着泪把花儿连同花盆一起埋在了房子后面。母亲是偷着干的只有男孩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说出去,他也没对母亲说出另一个秘密——有一天他确实触摸过那花儿了,就在他刚见到那花儿时他曾忍不住摸过那花儿。当时母亲不在跟前而他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于是便摸了。那是凉凉的软软的就像你触到了一滴水若有若无,若有若无让你心里有些失望。几天后,在他摸了那花儿几天后,花儿便枯萎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心里内疚得要命,他认为是自己把花儿弄死了。他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他把花儿弄死了会伤心而他不愿意让母亲伤心,同时他也觉得人们会笑话他对花儿的内疚就像笑话他的母亲。而他是个男人他不愿被人笑话。他虽然只有十二岁却是一个男人,他这个男人搞不清楚,一个男人为一朵花思前想后,是不是不正常呢?可是确实,从那以后,——从他十二岁那年以后,他相信,世上再没有像这盆栀子花那样美丽的花了……

服务员端来了煮熟的饺子,那些饺子皮很厚捏得很是粗糙飘着一股并不能刺激人食欲的萝卜气味。他倒了一碟醋小心地蘸着醋吃那饺子,边吃边注意着靠窗那张桌子。现在他们安静了。现在那男人不再说话,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抖着那双交叠在椅子下面的腿。远处有汽车驶过的声音整座房屋抖动了起来,门外一棵树上的知了烦闷地叫着。后来那男人又站起身来。站起身来对她说了句什么。她仰起脸。她仰起的脸很白很白。她只说了一个字。他猜到那个字是“不”。

男人从门口消失了。他走得匆匆忙忙有些气急败坏。也许他还踩到了那只黑猫,因为正在吃饺子的他听到了猫的更加气急败坏的尖叫,尖叫之后那猫便一瘸一拐地钻进门帘来舔爪子。而这时她把脸埋在桌子上,肩膀开始抽搐。她在哭。一个服务员走到她面前用抹布擦桌子,悄悄收走了那些空盘子。那对生意人仍在划拳,那个独酌的中年人朝这里好奇地望着。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桌旁慢慢站起来,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推开盘子追了出去。他在她前面挡住了她。当时她正沿着城墙根那条小街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胡同口行人很少,到处飘荡着一股洋槐花的香气。她深一脚浅一脚,好像在梦游。他追上了她。他追上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她吃惊地望着他时他才脱口而出:“你要坐车吗?”

她抬起头来,好像被眼前的他吓了一跳。她的眼睛,那有着斑斑泪痕的眼睛,好像还在做梦。

“你说什么?”

“我有出租车。”他喘着气说。和她面对面站着他发现她的个头那么小,还是个孩子。

“不。”她说。

她走远了。他站着,望着她的背影,感到浑身的血正从身上慢慢退下去。

现在,他开着这辆出租车在这座城市转悠,心绪烦乱不堪。白昼的阳光很刺眼,到处弥漫着一股汽车排放的废气和烟尘的气味。十字路口的一侧有一个广告牌。巨大的、被电脑控制的广告牌不停变换着画面——一个旋转着的穿红裙的舞女,一片蔚蓝色的海洋和白花花的沙滩,一只男人长着汗毛的、戴着雷达表的手臂。雷达表粗壮的指针肆无忌惮地横扫着下面移动的蚂蚁般的人群……可是突然,指针在缩短,舞女嫣红的裙裾渐渐显现出来,然后是雪白的臂膀、扬起的脸、飘荡的黑发,那飞旋的红裙宛如一朵浮云……然后浮云的一角又被什么东西吞噬了……那是那个男人长着汗毛的手臂,他一点一点地伸长,威逼着舞女向另一个虚无之境逃遁。……年轻司机的头变得很昏。今天,他已经是第四次经过这个广告牌了。他觉得这个舞女像她,那个戴雷达表的手臂又让他想起那个男人。这里面有什么含义?这个广告牌为什么总出现在他的眼前?……无数赤裸的胳膊和腿在他前面的路口闪动,冒着油汗的,长着长毛的,敷着香粉的。无数衣裙在胳膊和腿的背后闪动,花的、白的、格子的、一色的。无数张脸在他的窗前和反光镜前掠过,肥胖的,瘦削的,黝黑的,苍白的。没有她。没有那张脸。那张小巧娟秀的脸,那张挂着泪水的脸……

他只拉了一个顾客。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人,幸存的几根头发被十分爱惜地抹上了油,蜿蜒着去支援那头顶的荒凉不毛之地;笔挺肥硕的老板裤的后兜里鼓鼓囊囊,装满了钞票和踌躇满志。他十分吃力地爬进了车门将肚子和下面的部分搁置好了之后便拉开大哥大的拉杆,对着冥冥中的什么人开始破口大骂或吃吃傻笑,他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是“我操”和“丫的”,他说我操你丫的你那批货干嘛还不发出来你丫的是我操想糊弄我大爷是不是,是不是,我操你丫的,他还说丫的我呼你你怎么不回你丫的是不是想躲着我操你丫的,他又嘿嘿笑了笑得肥肚皮直哆嗦如一块抖动的大凉粉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丫的在哄我呢你这种小丫的嘴皮抹了蜜一头解了我大爷的裤腰带和钱包一头又去解别的男人的裤带和钱包你丫的等着看我怎么操你。下车后他对司机摆摆手说我操不用找了。司机虎下脸说什么?他一愣嘻嘻笑着说哥儿们别丫的那样摆谱像真的似的我给钱你开车你丫的管我说什么呢?说着便把钱甩到了他的方向盘上。他憋着一股火正想发作,看到那钱,那很大很大的一张票子却愣住了,好像一口痰堵在嗓子里出不来下不去,好久好久才将那票子装进兜里边装边骂:“混蛋!”不知是骂那家伙还是骂自己……

到处是那么肮脏。这条路肮脏,这个城市肮脏,这个天空肮脏,这个大地肮脏,这个大地上的人也肮脏。所有的人都肮脏,那个满嘴臭话穷得只剩下钱的胖子肮脏,还有他自己,这个貌似五尺男儿实则见到一张大票子就能下跪的人也肮脏。这满街晃来晃去急急攒动贪婪焦急渴望痴迷狂热仇恨苦恼热情冷漠的脸肮脏……只有那女孩不肮脏。那女孩在饭馆里对着一个男人说“不”,那女孩在一个蒙蒙雨夜边走边哭泣,为这脏肮的城市,也为她自己……那女孩肯定来自一个洁净的地方。那女孩的脸型小巧肤色透明,有一种江南女孩的清秀。他想起她对他说的仅有的话:“你说什么?”“不”,他确信隐隐听到了一种南方口音。那不是这座城市的女孩特有的那种张扬又霸道的京腔,那是一种带南方味的普通话,很温柔很婉转,还带点儿娇憨。她的家肯定不在这里。她的家肯定在遥远的南方,那也是他母亲的故乡,一个盛产栀子花的地方。栀子花,雪白雪白的栀子花,飘着香气的栀子花,从月亮上来的栀子花。母亲说栀子花最喜欢洁净,栀子花碰到肮脏就会死去……那么这女孩子是个进城打工的南方女子,或者是个进京读书的学生?他不知怎的觉得她更像是学生。她肯定是个学生。而且她在这座城市里无依无靠举目无亲。那么那个男人是她的什么人呢?想到这里他便心烦意乱。

毫无来由地他觉得那女孩子会出事。这女孩子让他想到了许多年前那盆正在枯萎的栀子花,这种联想让他心情焦虑,焦虑又沉重。他觉得他该干点儿什么。他觉得他能干点儿什么。他觉得他不能再犯当年的错误了。他没有再拉乘客。他开着车满街转悠寻找着那个女孩。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他的车应该空着应该等那个人,等那个人来坐并把她送到目的地。他怕万一她需要坐车时而他又载着别人那就不好办了。于是他便让车空着。他觉得那女孩很可能在前方某个路口等着他的车,而他很怕这女孩上了别的车,他觉得这女孩小鸟依人的样子很可能碰上一个居心不良的司机。那女孩说不定在前方什么路口等着他。那女孩很可能在前方一个路口等着他。那女孩肯定在前方等着他。那女孩一定在什么地方眼巴巴地望着他……这样想着想着便有一股冷汗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恍恍惚惚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是那个瘦弱的男孩而眼前正摆着那盆快要枯萎的栀子花……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个女孩。他看见那女孩在前面一座荒凉的桥上站着。仍是那件碎花裙子仍是那样形单影只,她孤零零一个人站着俯着栏杆正望着桥下的流水。一道闪电掠过了他的脑际刹那间他就明白了那女孩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顿时心如刀绞又欣喜若狂,他明白他终于找到了她在最最关键的时刻终于找到了她在她最最需要他的生死关头找到了她在他即将失去她时终于找到了她——他的整个身体整个血液整个心脏都在沸腾在呼喊在扑向——巨大的轰鸣。震荡。天地翻转。他只觉得眼前爆炸般的突然一亮身子便猛地冲着方向盘飞了出去五脏随之撕裂然后窗玻璃便雨水一样哗哗落下来。然后是一阵寂静。然后很多人的脸从车门那儿出现了。伸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警察的脸,警察的胡子刮得发青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问:“你还活着吗?”

她独自站在那座桥上,望着桥下的流水。沉重的载货卡车和三轮车牲口车轰隆隆吱地通过她的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一股汽油味儿。离桥不远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人山人海聚集在那里长长一溜儿车被堵得焦躁不安喇叭按得潮水一般但她听而不觉视而不见。后来路终于通了。后来天慢慢黑了。后来她便感到了一丝凉意。直到这时,她凝视着河水的目光才感到一丝疲乏。

幽暗的流水顺着远处长着稀稀拉拉柳树的堤岸边流过来,把那些砖头一般彼此相像的楼群圈在对岸。水面上零零星星点缀着几个饮料盒和塑料袋,缓缓滑行的样子显得很寂寞。在水下面起伏着水草,那些水草蜿蜒飘荡好像沉在水底的一个仙女的头发……她把这头发想像成自己的。她想像着自己沉在水中的样子。水底下没有亮光,很黑暗,很冷,很安静。很安静,这就很好。她是多么需要安静啊。那些冰凉的水抚摸着她的脸……它们抚摸着她的脸,用看不见的触角轻轻碰碰她的脸,试探地咬着她的脸,之后,便一点一点撕裂她的脸。不,撕裂她的脸不应该是水,应该是鱼,是她在家乡的小河中看到的那些银色的小鱼,它们灵巧地甩动着小尾巴,那一片跳跃的银色染亮了她小时候的许多梦境……可是现在在这座城市里,这城市的这条小河里,没有鱼。这小河里没有鱼。只有水草,长长的水草……那么就让这水草来陪伴她吧。让水草陪伴她也很好。就让那些水和水草来完成小鱼该完成的任务吧。让小草缠绕她给她穿上一身绿色的殓衣,让水来撕裂她的脸,来剔干净她的骨头吧。被剔干净的、白白的骨头咔嗒响着缓缓倒下去,倒下去,好像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然后再让细细软软的沙子掩埋她。盖住她。细细软软的沙子,顺着她肋骨的空隙,慢慢漏下来,漏下来。再从她的骨头下面升上去,升上去。她不想浮上水面。她见过那些被捞上来的人,她不想成为那个样子,那样子太可怕了。她想应该有一个办法不浮上来。可以把自己绑在一个巨大的石头上,就不会上来了。就像她在一个电影中看到的,那个将自己绑在钢琴上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最后还是自己挣脱了绳子上来了。那是因为这世上还有爱她的人,她还有牵挂,还想活。可是现在她没有……她没有。她没有爱她的人,也没有她爱的人,只有想要摆脱的人。她只要跳下去,只要纵身一跃,只要攀过这栏杆,然后松开手,就行了。那样就能安静,那样就能安静地休息了……

一辆车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旁。她没看清楚那车,只看到,一盏亮着出租二字的小灯,红红的,暖暖的,从黑暗中慢慢升上来,来到她的身旁。门开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你要坐车吗?”

她想说,不。她要说,不。她想说,快走开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吧,她已经这样说过很多次了。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说出口。她看到司机的脸从车里隐隐露出来,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有些眼熟,她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那双眼睛望着她,使她突然想哭,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她不知为什么就走过去坐进了车里。她坐进车里时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司机很熟练地开着车,他说:“我已经找你找了好久了。”

年轻司机的葬礼在三天以后举行。据负责调查这起事故的警察证实,他所开的那辆出租车撞上了一辆迎面开来的卡车,当场死亡。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香。几天以来她第一次睡得这么香。在梦中,那个送她回家的司机来了,他端着一盆雪白的栀子花,他说:“我以为这花儿死了,原来她还活着。”她看着那些雪白雪白的花儿很感动,她原以为这花儿只有在故乡才能见到的,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些雪白的花儿使她想到了故乡的亲人。她觉得和这个年轻人很亲近,她说不出这是为什么。也许在某个梦里,或者在她的前生,他们曾经相识?就在梦快醒来的当儿,她想,等我醒来以后,一定要去找他。

1997.7.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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