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从著述第一卷初稿的“爱因斯坦状态”中恢复过来,安排一个星期其他工作。古道看雪儿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初稿后,并未显得疲惫憔悴,反而精神不错、心情更好。热情伺候爱妻吃了顿丰盛的著述接风家宴,八菜两 汤都是古道的拿手名菜。又安排了热水沐浴,白雪竟沉睡了三十小时,才彻底醒来。接着,洗漱、正餐、练功三小时,听义父演奏的小提琴协奏曲和交响曲三小时,古道输亲和柔功一小时,白雪完全从三个月的忘我著述中恢 复如初:内功充溢、神采奕奕;心静专一、创思清奇。
召开新长征后第一次正式著述会。娟、梅准时到群、宋宿舍会合,当晚十时一齐到恩师家密室赴会。白雪已安排了通宵的议程。
第一项议程:群山汇报群、娟两人收集、整理的世界最新公布的一百个新矿床、矿田案例。红五类子女方娟出面、江山市拿着袁剑、古道学部委员在江山、武汉任何图书馆通行无阻的特别借书证,到省、市、各大学、研 究机构图书馆;两人又出差北京,拿着白云、张焕学部委员借书证,到北京图书馆、地矿部图书馆等,借出各国最新地矿图书、期刊查阅,凡新矿床(田)资料。复印一份带回。其中包括澳大利亚奥林匹克坝多金属特大矿, 不少斑岩型铜、钼、钨、铅锌特大矿、穆龙套特大金矿等。
群山汇报说:“因文件作者的矿床分类和构造观点不同,矿床的分类、归类相当混乱,不便利用和对比。为了著述方便,应从恩师“裂谷复合富矿理论”为体系归位。首先分:裂谷矿床与非裂谷矿床;裂谷矿床分单一矿 床和复合矿床。复合矿床分几类,请恩师定夺。”
白雪说:“很好。以前整理了超大矿床(田)约八百个,占当时世界矿产储量约80%;现又整理新矿床(田)一百个,占新增矿产储量比例会在同一水平上。我们的《三部曲》就主要以九百个超大型矿为基础,储量占世界 矿产总储量约80%,已经完全能代表富矿规律。我的理论强调‘富矿’而不是‘成矿’就是这个道理,把占世界储量80%以上矿床(田)规律搞清楚了,对人类的矿产利用是最有决定意义的。
“矿床归类,为著述方便,可按群山建议办。复合矿床可细分为:多矿种、矿源、成因;多通道、载体;多储体、矿层、类型;多期次、时代四亚类。但原作者的归类应注明。按我们理论的矿床分类,我会在《矿床论》 中阐明。”
第二项议程:宋卯汇报《三部曲》插图、照片编汇、编制的策划。
宋卯汇报:“我和红梅研究的原则是:图文并茂,图服务于文。以图片增加文字的准确性、总体性和直观性。《矿床论》《巨矿篇》以科学性、总体性、直观性为主、兼顾艺术性;《趣矿篇》,加强艺术性、简约性,兼 顾科学性。即使是同一个矿床(田),三本书图件不重复,表现内涵各有偏重。《矿床论》《巨矿篇》,请恩师、群山先选好底图或绘出草图,我借助计算机统一修改出正规图件,再交作者审核,提出修改意见我负责修改, 直至满意定稿。”
白雪说:“《三部曲》既构成整体、又侧重分工。这个整体围绕一个主题:‘天下矿床之规律’。《矿床论》是系统透彻阐明‘裂谷复合富矿理论’的系统和整体;《巨矿篇》科学阐述最超大、典型、多样的矿床(田) 案例,是《矿床论》的案例展示和精彩片摘;《趣矿篇》,是通过各个有趣味故事的矿床介绍,普及矿床科学知识。宋卯能正确把握三本书的侧重区别又围绕一个整体,才能做好图件选择和编制工作。图件很多是选择原作者 图件或适当改编,完全自己编绘是少数。宋卯能自如运用计算机修改、编绘图件,是个方向,增加了规范性,加快了进度、减少了工作量。”
第三项议程:娟子代表娟、梅汇报著述的辅助和服务工作。
“我俩还是学生,就荣幸参加了恩师《三部曲》的辅助服务工作,是最难得的学习机会,会受益终身。按恩师计划,著述会出四到五稿。每稿都会有许多改动,而且有的打字、有的手写。为了各位修改方便和存档规范, 只要诸位完成一部分,就交我们,我们立即以统一格式打印出来复印,一式五份,两份恩师,群、宋各一份,一份存档。存档一份交恩师和作者审阅无误后,存档编号、登记造册。封存后放恩师家,由我日常管理。文革结束 ,恢复了正常档案制度后,由恩师定夺,向有关部门移交。红梅负责图件、数据、矿山案例编录,协助宋老师入数据库,负责数据库日常管理、查用。”
白雪高兴地表扬了一下两位小秘书:
“你俩年龄最小,心最细,又很负责,还要听课学习。好在你们抢在前面,许多专业课野外都学了。我们是一个著述整体,辅助服务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就这么办。”
群、宋两人听恩师表扬自己的女友和学生,比听表扬自己还受用,大受鼓舞。
第四项议程:讨论《巨矿篇》大纲。
群山讲述大纲要旨:
“《巨矿篇》是《矿床论》的副篇。主要对象是地矿资源的大学生、中技生、研究生;地矿战线职工;对地矿有兴趣的青少年和民众。是《矿床论》案例的扩充和展示。因此,理论指导是“裂谷复合富矿理论”;内容上 科学、严谨、准确、典型;行文上简洁、有序、逻辑;与《矿床论》关系上:服从主卷、服务主卷。案例可重复,视角内容各有侧重不重复。它兼有普及性,所以内容行文上,力避深奥、晦涩、模棱两可。每个案例必有插图 ,一目了然。《巨矿篇》又可理解为《最矿篇》:世界(中国)最大的矿床(田);品位最高的;经济上最重要的;最典型、最常见的;最独特的;最奇缺的;民众最感兴趣的矿床(田);本世纪最重大发现的矿床(田)等 。我准备初稿写出200座矿床(田),再来挑选,定稿保留150至160座就可以了。体系上,以矿极、矿轴、富矿带相同排一起,介绍矿床裂谷背景和特征可只介绍一次,避免重复,也可反映矿床的共生组合特征;这一组中,再 按主要矿种排顺序是:黑色—有色—贵重—稀有(金属)—非金属—有机能源顺序;国内与国外,各五洲交叉排列。世界这么多国家,保持国内矿床(田)占40%~50%,就非常突出了。我们著述的是《巨矿篇》,不是《中国巨 矿篇》。”
红梅问:“按群老师选矿来看,更符合《最矿篇》名称。”
娟子问:“中国矿床占多大比例合适,还请恩师定夺。”
群山答:“名称叫《最矿篇》也不好,世界这么多矿床(田),硬要严格挑出各种‘最’的矿山,不但不可能,也没必要。《巨矿篇》名称正因为有点含糊,反而更科学。本书目的之一,是向中国读者介绍大家更不熟悉 的世界名矿,以便开拓视野。所以国内矿床(田)最好不超过50%。我的三改定稿出来,我想请恩师修改最后副印稿,由恩师统一把关是保证质量、提高水平的重要措施。”
白雪最后发言:“把《巨矿篇》理解为《最矿篇》是可以的。‘巨’也好、‘最’也罢,都是相对而言。死抠字眼,也并不就很科学。等写出来,再比较斟酌。在经济上有意义中挑大的;独特的、典型的、奇缺的、民众 感兴趣的中都挑大的;相近的矿山优先国内;同样的矿床优先新矿就可以了。应明确‘巨矿’、‘趣矿’是面向世界、服务中国;国内矿占40%—45%就可以了。”
第五项议程:讨论《趣矿篇》大纲。
宋卯先谈要点:“《趣矿篇》是《矿床论》普及通俗副篇。对象主要是:对矿产有兴趣的中小学生;矿区老百姓;与矿产关系较密切的职工民众(如矿山、冶炼厂、加工厂职工;矿产运输、商业领域的职工等。)原则是 :在不失科学性前提下生动有趣、通俗易懂。选材原则是:在兼顾规模性、典型性、多样性、关注度的前提下,‘每矿必有故事’。我考虑了六大类故事:神奇的亮相(如天神之灯;地狱之火;远隔重洋的兄弟矿);空前的 发现(如金伯利第一颗钻石尤丽卡的发现;雪闯黑龙谷);奇特的产地(如世界独一无二的翡翠产地缅甸乌龙河;怪兽暗湖守护的名宝藏);惊世的功用(如提供第一颗原子弹优质铀的赞比亚‘鱼鳞’富铀矿;镶嵌于俄皇权 杖上世界最大的金伯利库里南一号钻石);‘最’字矿山(如世界最深的采矿坑道——南非采金地下四千米坑道;世界海拔最高的矿山——西藏扎布耶盐湖矿);权力、财富的象征(如英国王、女王皇冠、权杖上的钻石名宝 来源矿山;乾隆与和田玉矿)。我准备先写六十个矿床(田),定稿留四十至四十五个即可。比前两部书多用点艺术性、简化性插图,如矿床立体透视彩图、名宝名玉彩照等;配以诗、词、绘画、书法等,在生动故事中普及 矿床知识;在艺术彩图中介绍矿床特征。”
恩师肯定之中提醒:“总体构思可行。要提醒的是:要的是‘生动有趣’,可不是花里胡哨;是真实的趣味,不是写探宝小说。不要牺牲科学性、真实性去单纯追求趣味性。你俩都先写个初稿,有了本子,才好深入权衡 推敲。”
第六项议程:敲定《三部曲》著述计划。
白雪主讲:“到现在,《三部曲》著述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新长征收集了宝贵的国内超大典型矿床(田)资料,一百个新矿床(田)收集国外最新案例资料,特别是飞凤岭超大、富、优、多名宝矿的发现和初查是我国 地矿界破天荒的胜利,对验证本理论的正确性亦意义不菲;三本书大纲已经拟定通过;《矿床论》第一卷初稿已经出炉,著述进度、字数规模都心中有底,据此就可以计划和确定比较符合实际的科学著述计划:首先,《矿床 论》主体为三卷本,文字、插图等按照正式排版计约200万至250万字;《巨矿篇》不分卷,约60万至80万字;《趣矿篇》约30至40万字,也就是两个副篇相加字数大体为主卷的一半。第二,著述进度,从现在计起,用一年完 成三部书全部初稿;再用一年完成三本书的修改定稿;再用一年完成图文定稿和文字润色;我负责最后审阅、修改《巨矿篇》《趣矿篇》,使三部书的中文版都达到送审和副印稿要求;我再用两年,完成《矿床论》的英文版 。《矿床论》英文版一定要搞;《巨矿篇》、《趣矿篇》要看定稿达到的水平和听取袁剑恩师的意见。袁校长会是《三部曲》的第一审稿人。大多数外国地矿学者都不懂中文,《矿床论》英文版有利于世界的学术交流。剑桥 大学恩师贝文院士、耶鲁大学地矿研究所所长及英美我的地矿同事和朋友,一再交待我,我的著作必须同时完成英文版。
“群山参加《矿床论》部分内容著述,具体是第三篇第八章;第四篇第二至十四章,都是矿床、矿田案例,你只写一、二稿,定稿交我。顺序是:你先完成《矿床论》的任务交我,然后再去写《巨矿篇》。你承担了《矿 床论》中矿床(田)案例的撰写,再去写《巨矿篇》就不会重复,容易写出不同侧重区别来。”
群山、宋卯先后发言,都不主张《巨矿篇》《趣矿篇》搞英文版,一是水平达不到,容易“画蛇添足”;二是读者对象主要针对国内情况而言。但他们都坚决支持《矿床论》必须搞英文版。
时钟已经指到凌晨两点半。最后一项议题是:聆听恩师《矿床论》第一卷部分成熟章节。不讨论,只聆听领会,利于掌握主卷精神;学习科学著述方法;也帮助激发著述灵感。由方娟、红梅轮流轻声朗诵。群山、宋卯全 神贯注地细心聆听,生怕漏了一个字。这几个章节,已使弟子们振聋发聩、大受启发,出色完成《三部曲》的信心骤然大增。
散会前,恩师考虑周密又作安排:
“现在条件是差点。一是群、宋挤在一个宿舍,光住宿还可以,现在又要著述,加两位小秘书还在里面打字、作辅助工作。那就更没有插足之地。二是著述辛苦,现在食堂伙食又差,群山刚做完手术,搞什么‘针灸麻醉 ’,娟子含着泪都给我说了。你的‘牛虻’精神我是知道的。长此下去,会影响身体。我可不希望,跟着我写书,都成了病号。我跟你们古老师商量过了,群山、娟子搬到萌萌房子里工作,小是小点,总比四人挤一间好多了 ,方便多了。群山、宋卯写起书来,作息时间很不一样,起码不相互影响;起码参考书籍、资料有地方堆。一张小床不动,娟子累了可休息。写起书来,我是一日两餐,一简一正,古老师是计算了营养量、热量后配给的。我 看你们也可改成一简一正,六人都吃在我家,古老师任烹调主厨,娟、梅当助手,特别是一日正餐吃好了,就能保证营养。你们古老师烹调技术在一般家庭中还算一流,两个丫头也可跟着学学,他们单位是属国家绝密,不允 写文章,更不允写书,这‘笔杆子’成了‘保密闲人’,一心要帮我们写好书。你们一毕业肯定成家,到时别锅都揭不开,特别是梅子。这事不讨论,就这么定。我正式宣布:精研奋著《三部曲》进入攻坚阶段!”
四人脸上惊喜万分。群山小声嘀咕:
“我们搬来,就怕影响恩师和古老师。”
“我们来个‘各人自扫门前雪’,平时大家都关门在自己房里工作,不提倡串门子。有什么影响。关心关心你们是应该的,这‘恩师’不是随便能当的。再说,主要为著述,一切服从著述。写起书来,都不愿挪窝,红梅 你来我家吃,吃完把宋卯那份饭,带回去让宋卯吃,可提高效率。
每天早八点早餐,晚七点正餐。再买点吃的放到家里,中午实在饿了,自己吃点。正餐一定保证大家都吃好。娟、梅轮流每天上午帮古老师去买菜;晚上六点过来帮古老师做饭,从明晚就开始。”
听了恩师在百忙中的精心周到安排,真是感激不尽、喜笑颜开。
说到搬来恩师家工作,内心最高兴是娟子。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个“两人世界”,就是看着山哥伏案疾书也高兴啊!何况还是共同战斗呢。说到学烹调,最欢喜的是梅子,自己这方面,太不像个主妇了,想到以后的小 日子,下决心既帮好著述,又学好烹调。而最感动的是群山,回想起来,自从两岁半有缘认识恩师,恩师对自己培育、关爱之情,真如三春之晖。从内心深处,多想叫一声:“妈”。
凌晨五点,大家散去。群、娟顾不上休息,直接回群山宿舍,收拾两人著述最必需的东西,准备今晚就搬去恩师家,早点投入著述。宋、梅忙着群、娟搬走后,如何调整一下全屋布局,创造一个更利于著述的环境。
晚七时,第二战役开张宴,也是八菜两汤,分量多了三倍。饭后,群山抓紧在恩师家洗漱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立马在萌萌床上盖了娟子的被子躺下,让娟子深夜十二点叫醒自己。准备六天一歇。娟子帮古老师收拾, 洗净碗筷后,伺候群山睡下,立即投入恩师第一卷初稿的打字工作,这六十万字要无错字尽快打出。宋卯和梅子回宿舍,调整好房间布局,宋卯首先为《矿床论》第一卷初稿、挑选、绘制图件。
白雪白天已休息了一下,晚上八时开始第二卷初稿著述。很快又进入了“爱因斯坦状态”,第二卷到成矿体系各层次特征和分布规律的撰写,满脑子都是全球各个矿山,终于进入一种高级神秘的人矿对话的痴魔之境。
今天D省F县黑龙谷镇新拓广场好热闹。从原来全县最小的江月乡到黑龙谷村几乎连成一片,漂亮宽敞的柏油马路旁一路停满了各种崭新、先进的开采设备和重型运矿车辆。高级小轿车也停了几十辆,这阵势,别说F县,就 是E市也是前所未有。
D省书记、省长、地矿部部长、冶金部常务副部长都赶来了。今天是黑龙谷超大型多金属矿正式规模投产的喜庆日子。书记、省长、部长们都不来打扰白雪院士,一则她忙于接待当年黑龙谷国家课题评审小组和全国地矿、 冶金几十位院士;更主要是,或闻讯或主动要求前来的五大洲超大型名矿竟来了五六十位贵宾。都是冲白雪院士及她勘查的特大矿黑龙谷而来,指名道姓要白雪院士叙旧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