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寒玉床前的自言自语忘川自然不会知道,此时,他已经走到了街道上,这座琉璃居住的府邸,也已经重新隐去,找不到了。
忘川自言自语道:“这妮子的阵法造诣还真是越来越高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走的更安心一些。”说罢,发出一声长叹。
而此时坐在寒玉床边的琉璃,不由得思绪纷飞,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琉璃。她和忘川是在同一个村子里长大,没错,就是村子。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年纪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孩子,只是因为两人都是孤儿,都是被寄养在这个村子里的亲戚家,所以,琉璃只喜欢和忘川呆在一起,对其他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不理不睬。而忘川年少老成,虽然小了琉璃那么几个月,却更像琉璃比他小。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如往常一样平淡的过去。只是,时间终究不可能跳过决定他们命运的那一天,直到现在琉璃还清楚记得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也如今日,也是暖春时节,村子里的大人们都在忙着春种,家里大多都只剩下老人和小孩子。琉璃和忘川一如往常那般甩掉其他的孩子,来到了村口路边的破庙前。那是的琉璃和忘川都已经十二岁了,女孩心智成熟较早,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琉璃就那样坐在忘川大的身边,看着那个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却有掩盖不住的英气的少年,以为永远这样下去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只是上天多不随人愿,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从天而降,斑驳的血迹吓坏了琉璃,却没有吓坏忘川。那道身染血迹的身影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件什么东西,向着忘川递了过去。
忘川正准备迈步过去接过来,却感觉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正是琉璃,正一脸紧张的冲着他摇头。忘川停下来想了想,便有迈开了脚步,琉璃也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那个带着满身血迹的人前,低头看着他。那人见到忘川两人走到了他的身前,艰难的勾动了一下手指示意他们蹲下来。琉璃有些迟疑,忘川想也未想便蹲了下去。
那人嘴唇蠕动着,微弱的声音传到了忘川的耳朵里“:不要害怕,孩子,我不是坏人,我被人暗算打成重伤,已是命不久矣了。”忘川只是不说话。那人看忘川不说话,以为他并不相信他的话,便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来了一道腰牌,朝着忘川递过去。
一旁的琉璃看到这一幕,忙说道:“忘川,不要接。”忘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紧张,伸手将那枚腰牌接了过来。
那枚腰牌入手极重,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拿在手里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腰牌的背面是一种复杂的纹路,而正面有着一个‘剑’字,给人一种锋锐的感觉。在那个剑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剑雨长老。’
这样的一块腰牌,就算是两人还极为年幼,也是认得,正是那座经常被村里人提起的村旁那座大山上住着的那群人的身份象征,简单的说,就是一个身份的证明。根据大人们所说,那座山上住着的人,都是些修仙之人,很少在世俗中出现,除非有妖邪祸乱,才会出现,这样的一群人,在百姓的心中拥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
忘川看见这块腰牌后,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而在其身后的琉璃,则已经变得呆愣。毕竟就算忘川再怎么年少老成,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这种只在老一辈口口相传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有这种反应特使正常。
看见两人愣在那里,那浑身是血的剑雨长老轻声唤道:“少年人,能不能帮我个忙?”
剑雨长老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忘川连忙说道:“什么忙?”
听到忘川的回答,剑雨长老的眼中反而多了一些挣扎,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指着村子外的那座山,便说:“我希望你能拿着我的这块腰牌,登上那座山,将我被合欢派的人埋伏以及我的死讯告知那座山上的人。”
忘川看了看那山,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您能告诉我您的身份以及那座山上住着怎样的一群人吗?”
那剑雨长老又咳出了几口血,说道:“那座山上的人都是一个门派的,门派的名字叫做剑宗,而我,是哪个门派的一位长老,道号剑雨。”
忘川得到回答后,低头沉默了许久,就在剑雨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忘川抬起了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听到少年的回答,剑雨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其实,他有点没有跟忘川说,‘他被合欢派埋伏,也意味着魔教势力已经蠢蠢欲动,怕是不出十年,就会再次对正道开始冲击,而忘川这一去的命运,当真是难以预料。’
剑雨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忘川,说道:“这一去可能有几分危险,我叫你一段口诀,可以动用一部分此剑的力量,你要谨慎使用。”说完,就将口诀告知了忘川。
事情交代完毕,剑雨长老强提一口气,大笑三声,身体化作光点,就此仙去。空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十二岁少年,这片空间好像失去了声音。
两人沉默了许久,琉璃有些干涩的说道:“忘川,这只真的吗?我们遇见了一位仙人?”听见声音,忘川清醒过来:“好像是的!”语气中有着几分难以置信。
“那你会去他说的那个地方吗?”
“我会。”
“可是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这是我对那个人的承诺。”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你走了,我在这里会很无聊的。”
“那也不能,等我回来接你。”
琉璃有些可怜的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说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一定要记得回来接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第二日,忘川没有告诉琉璃便走了,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琉璃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往下掉,口中还呢喃着‘一定要回来接我。’
一个月后,忘川历经艰险来到了剑宗,而他不知道的事,此时的琉璃,也已经离开了村子,带走她的是一个女子,至此两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琉璃收回了思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忘川,如果那年的我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跟随师父去修炼就能找到你,那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
此时的忘川,已经离开了扬州城,踏上了去武殿的道路。所谓武殿,并非是一个门派,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已经被毁的门派,里面充满了危险,当然与之相对的还有机缘。关于门派的毁灭,大陆的通史上记载的模模糊糊,难以捉摸。
据传这个门派在遥远的过去,是大陆上最顶尖的势力,没有之一,当时的其他门派都要仰仗他们的鼻息。而他们门派中人也是自觉高人一等,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后来,当时的武殿的一个弟子杀死了无极门的一名弟子,无极门的长老去武殿讨还公道,不想别打的重伤而回。至此,门派间的大战一触即发,无极门联合佛门,三清观等将武殿剿灭。从此以后,武殿坐落的太元山就变成了一块绝地。
三日后,扬州府府主夜醉天孤身来到了瘦西湖畔,准备跟忘川决一死战,不想等了一天也未看见忘川的影子,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