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死两茫茫
不知怎么了,天地因剑芒失色。
天空中飘来一剑,看似那么的轻柔美丽,那么的柔情似水,那么的让人舒服,好像看到漫天的樱花绽放开来,飘飘扬扬,夜晚的天空乌云散尽,露出点点星光,让人浮想联翩:是春来了吗?这一刻,仅仅一刻,在霎那间凝固在原地,抬头仰望这片星空,不知身处何境。
连炽烈的焰火也被这片“春天”吸引了似得不再燃烧,光华散尽,地表上裸露出残垣断壁,废墟狼藉,唯有那青烟似乎提醒着人们:这儿,曾发生过什么。
这一刻,方远躺在地上感觉很舒服,似乎没有了什么重量,身体轻飘飘的,尤其是这片璀璨的星空让人着迷,弯弯的月牙像船儿照亮故乡明,生命中的阴霾都烟消云散。
然而当空中长剑刺来时,一切都变了,在他眼中看到了人间地狱,无数人痛苦的哭号着,房屋倒塌,硝烟四起,无穷无尽的焰火包裹着城镇,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等死,越来越多的人不知生命的意义在何方。
废墟之中,有一个婴孩哭啼着,整片废墟之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似的,突然之间有一支身穿军装的人闯入废墟之中,他们似乎在搜索着什么,他们用手中的刀剑划开残垣断壁,他们的剑是染血的,他们提着手里剑见到一人便杀一人,从不手软,毫不留情,所有村民多的数不胜数,鲜血自然流成溪河,然后慢慢渗入地表。
小村庄灰蒙蒙的,好像被染上了墨汁,渐渐地,渐渐地,画面变得模糊起来,当所有人回神过来时,只看见一柄长剑从天而降,没有一个人不想逃,但他们的腿脚似乎变的麻木起来,只有王吴志,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深邃,眼看着长剑飞来,他也无动于衷。
远看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吴志叹息一口气终于提起剑来,口中说道:“阁下好剑法,王某不敌,甘拜下风,阁下剑法出神入化追杀王某数月却是第一次见你出手,‘生死两茫茫’哈哈,‘生死两茫茫’敢问谁能在‘七煞之一神机’剑下多活片刻,一招‘生死两茫茫’破尽诸法,王某实在无心恋战!”
暗中人听到此言却将长剑收了回去,夜空之中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没有了任何波动,只见方才那把长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王吴志身后,长剑诡异地落在了他脖颈之上,长剑之上黑白二气上下跳蹿将其环绕,一把利剑诡异且恐怖,其上波动的灵压更是无比恐怖,放佛凡人提此剑,也能将天刺破一个窟窿来。
方远强忍着伤痛看了看暗中那人,心头一颤,一声“闻先生”脱口而出。原来此人便是“十里酒香飘”小肆里的帐房先生,只是不知为何王吴志却称他为“气煞之一”
“哼,什么闻先生,什么账房先生,我看是居心叵测的‘神机’,此人不但剑术高明而且有天大的智慧,神机妙算。恐怕他早已算到我会路经此地好让他暗中调查我们运的镖物罢了,没错吧‘神机’谷三千!”
“不敢当,只要阁下交出匣子来,我谷三千必定保证让你安全离开这儿!”仔细一看,此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生的一张好面孔,穿着打扮更是风雅。
“要是我说不呢?”
“不”字刚刚脱口而出,“神机”谷三千便一剑刺去,这一剑太快了,别说方远,就连王吴志也没有看清楚,长剑穿过他的胸膛,血水不住地流淌下来,这一剑快的惊人,就好像王吴志站在原地让他刺一样。
“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剑直取你的性命。”谷三千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我不怕死的!”
“之前我不杀你,是等待机会,如今,我有了机会,不同的是,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若不想死,就乖乖告诉我你将木匣藏身何处了!”
“哈哈,哈哈哈!”王吴志肩头受伤却依旧张狂的笑着,他提一柄剑向着谷三千走去一步,这一步缓慢至极,就好像一位烈士一样向前走着,“谷三千,我明知打不过你,但我也不惧你,世人都称你为‘神机’你想要那东西,你便自己去找吧,哈哈哈!”
王吴志提剑一刺,仅仅一刺漫天的剑影如雨滴一般落下来,《百变幻雾剑法》唯快独尊,剑影绰绰将谷三千笼罩在其中。
“神机”谷三千一笑置之,于万千剑影之中闪烁,一道道剑影擦身而过但却就是不能近身,他就好像浪中的小舟一般,看似惊险但却随波逐流。
剑影一过,谷三千一剑刺去平淡无奇,但是一股出奇的力量压制的王吴志不能动弹半分,又是一剑,王吴志站着让他刺,剑落在之前的伤口,此时伤口更深了。
“王吴志,你剩下的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是吗?”谷三千出言道。
方远在一旁看得迷糊,双方剑术高明,他根本无法看出他们的剑招,但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此时王吴志已落得下风,方远透过人群之中,看得清清楚楚,一人携雷剑而立,数百人将二人围在其中,恐怕今晚,他二人插翅也难飞。
“王先生快走,都怪小生不听王先生之言冒冒失失闯入土匪的全套之中,先生不必顾及我,尽管先走!”方远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但身上的剑伤使他难动弹。
“你这是什么话?是我让你陷入险境,是我让镖局陷入险境的,何况如今谷三千在此,我想走也走不了,我如何能弃你不顾一走了之?我王某可不是背信弃义之徒!”说着王吴志又刺去一剑。
这一剑快若行风,只见原地不见了他的身影,一把长剑握在手心之中脚下生风,一剑刺杀谷三千。
谷三千看都未看身后,只是用了两根手指便夹住了长剑,让王吴志动弹不得。
“王吴志,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罢了,你拿剑的这只手我看不要也罢!”
“不要!”方远在地上翻滚,大叫一声,但声音未落,快剑便已削下了王吴志的手臂,这二人在世人之中虽都是高手,但是谷三千的剑术比之王吴志实在高明了许多,一人一剑王吴志便已落得下风,如今两只手臂都没了!
王吴志吃痛大吼一声,但却仍不退缩,鲜血从他的断臂上不注的流下来,没有了两只手臂,王吴志便以气御剑,只见长剑原地飞起,向着谷三千刺,百道剑影,白雾缭绕。
“先生快走!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方远的双眼此时已经通红,眼中布满了血丝,眼泪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作甚?大不了一死,我王吴志宁死也不可背信弃义!”王吴志一面说着,一面御剑将剑刺向谷三千。
“叮”的一声,谷三千随随便便将剑挡开,手中长剑向着王吴志又刺去一剑,这一剑刺在腹部,血水立刻涌了出来。
“不要,不打了,闻先生,你别杀王先生,他是好人啊!”谷三千并没有心软,又是一剑刺向王吴志。
“我告诉你,你要的木匣子,我知道在哪,我告诉你,你放了王先生!”方远大喊一声道。
“哦?你知道?那再好不过了,那我便不杀他了。”谷三千收回长剑背对王吴志,面向方远说道。
“你不能说!我们是镖师,怎可出卖顾客的信息?镖师讲的是信,是义啊!”王吴志撕心裂肺地喊道。
“但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死又有何妨,方远,你听王某人一言,就算你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不说你就会死在我眼前!”
“哈哈,好个重情重义的傻小子!”王吴志口吐鲜血说道。
只见王吴志以气御剑,一把长剑冲天而起,万道剑影闪烁在空中,他大喊一声道:“谷三千,白凤也来了,你拿不到那东西的!”
谷三千一面抵挡剑影,一面笑着说道:“谁人都知白凤此前受伤,就算有大罗神仙,就算有起死回生的圣药,此刻他也还在闭关之中,我早就算到了,来的不过是白凤的一具分身罢了,不然他何以不敢出面?”
谷三千胸有成竹的话语,让王吴志愣在了原地,“方远,你千万不能说出木匣子的位置,千万不能!”
说完,王吴志御剑将长剑穿过自己的胸膛,死在了原地。
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死不屈的人。
“王先生!”方远大喊一声,泪水顺着面庞滑落下来,让他仰天长哭。
过了半晌,有另一道声音在人群中显现,“死丫头,都怪你误事,如今却是来晚了!”
只见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一杆黑铁剑背负在身后,在其身旁却有一位年龄与方远颇近的女子,女子虽然年龄小,但却长得如出水芙蓉,惟妙惟肖。
二人,一个极其干净,一个极其邋遢,就这样怪模怪样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道看了看死去的王吴志心中大怒,一杆黑铁剑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