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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虎风云

三个月来,何之南将南柯剑尽数传给了龙飞。龙飞进境之快是曾经被誉为武学天才的何之南没有预料到的。闲暇之余二人谈天说地,道古论今,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转眼已近端午,这天练完剑法,何之南道:“飞儿,来我们两个比划比划。”说着将流云剑递了过来。

龙飞玩笑道:“算了,我们还是都用木剑吧,万一伤了师傅,多不好啊。”

何之南哈哈大笑:“好,好大的口气。来!”

二人同使南柯剑,打起来就快多了。龙飞一上来就抢攻,可通常是龙飞刚刚一出招,自己的剑法就被封住。打的不到十个回合,自己就要弃剑认输了,这时龙飞突然灵机一动,以守为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也不主动进攻。何之南见他如此,有意试试他的剑法,便一阵猛攻。南柯剑龙飞本已娴熟,可是在何之南的猛攻下,不禁左支右拙。何之南一招“醉生梦死”一下振飞了龙飞的木剑,直向龙飞刺来。龙飞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以手代剑点在何之南的章门穴上。

何之南哈哈大笑:“你小子的反应倒挺快。”说罢,挥剑如鞘。

“还是慢了一点”龙飞道。

“江湖上能和我拆上几招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算一个。刚学三个月就能有如此高的造诣,犹胜我当年。飞儿,南柯剑重意不重招。同样是南柯剑,子虚使得飘渺空灵,子玄使得妖异多变,子远使得方正利落,子寒使得飘逸灵动。其中差别仅在一个悟字。子虚、子玄、子远的剑法都已炉火纯青。寒儿和你都是算我的半个弟子。南柯剑能学什么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何之南道。

“子寒?”龙飞问道。

“子寒,就是当年飘红庄庄主一剑飘红——易容之女易水寒”。

“都是大人物啊”龙飞调笑道。

“你也是大人物”何之南道。

“当然!”龙飞笑道:“问世间谁最坦荡,直叫我当仁不让。”

“说你咳嗽你还喘起来了。行了,说正事,明天你就下山去吧。做你该做的事。也许你还可以顺便查出自己的身世”何之南道。

“我的身世?您老人家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这得你自己找。我说没用。如果你要找我就去蓬莱仙岛”何之南道。

“蓬莱仙岛?!蓬莱仙岛不是已经人去岛空了吗?”龙飞道。

“那是十年前。三年前我到建邺之前又去了一次蓬莱仙岛。在那儿遇到了易水寒。蓬莱仙姑已逝,现在岛上空无一人,最适合我这糟老头子养老了”何之南道。

“那易水寒呢?”龙飞问道。

“你们会见面的,到时候你们再聊吧。流云剑我就交给你了。流云剑是我剑阁的信物,你要帮为师好好保管。飞儿,师傅与你爹还有飘红庄庄主‘一剑飘红’易容亲如兄弟,我一心想重组剑阁,但是无刀谷和飘红庄已经没落。我的意思是三派合并,至于阁主之位,你们四个再做商议。当然,这只是为师的想法,用不用在你们。我现在就走了。飞儿,你我甚是投缘,虽然相处只有短短三个月但却为师却十分喜欢你。晚年能收你这么个弟子,我心甚慰啊”何之南动情道。

龙飞听到这儿眼泪都泛上来了,他单膝跪地,向师傅一抱拳道:“弟子定不负师傅所托!”抬起头来师傅已经运起轻功疾驰而去了。

三天后恰逢端午夜,帝都建邺城夜市甚为热闹。可是要数人最多的地方所在,绝非小二客栈莫属。因为这三日来江湖上谣传端午夜说书老人会再现小二客栈,续说江湖往事。传言越来越凶,大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等等。小二客栈一楼人声鼎沸,听众们一个个难掩焦躁、激动的心情,一个个扎堆儿议论着。相比之下,二楼就好多了。虽然人已经快要坐满,但秩序井然毫无杂乱之态。

龙飞早就到了,因为谣言就是他散布的。到二楼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二楼虽然客人渐满,但是各个帮派结群而坐。龙飞是一个人来的,所以他这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人。客人陆续到了,那天晚上和何之南打的白衣人,衣着华贵女扮男装的那位公子,只是那天那位龙姑娘没有随他们一起来。经过那天晚上那件事,龙飞很简单地判断出白衣人和公子哥是一伙的。既然白虎是杀害“方正剑”子远的人,那么顺着他们去查,必定可以查清子远被杀一事。

龙飞正盘算着,这时楼梯口走上来一个女子。斗笠下的青纱遮住了她的面貌,平生几分神秘之感。一身所着也是素衣,淡雅之中透着几分高贵。左手上的一把黝黑的剑,在她一身素衣的衬托下,寒气逼人。她扫视一周,见龙飞这张桌子尚有空位,便径直走过来坐下。

通常说书老人戌时就会准时到达小二客栈,可是戌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说书老人仍然没有到。小二客栈一楼走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店外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梆子声。小二客栈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龙飞对面的蒙面女子提剑而走。蒙面女子刚进来时,龙飞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形,她再次从自己身边经过,龙飞心中忽然闪现那天龙姑娘的身影。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蒙面女子就是龙姑娘。

龙姑娘还未走几步,白虎已经挡在楼梯口。道:“小姐,回去吧。”

龙姑娘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冷冷地道:“让开。”虽然她极力克制,可话语间难掩兴奋之感。

这时,一旁坐着的女扮男装的公子哥笑道:“表妹,这把玄铁剑乃西域珍宝,整个建邺城没有第二把。你下次记得换一把别那么扎眼的剑。”

龙姑娘静默片刻,拔剑而出,一招“孤雁离群”向白虎刺去。可是还未刺到白虎,白虎的刀后发先至,已向龙姑娘的面纱削来。龙姑娘向后一退,顺势使了招“海底捞月”。可是无论龙姑娘如何变招,都被白虎轻而易举的化解。白虎一刀虎降山林向龙姑娘劈去,龙姑娘本打算使一招“燕子取水”。可是由于戴着斗笠和面纱,看不到身侧的情形,一剑砍入身侧的柱子上。玄铁剑削铁如泥,可是龙姑娘内力不够深厚,玄铁剑砍入柱子的一半,便进不去又拔不出了。白虎一时刀收势不及,眼见就要砍向龙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龙飞拔出流云剑,一剑格开了白虎的刀,将龙姑娘挡在身后道:“用‘五虎断魂刀’欺负一个姑娘,可笑啊可笑。”

白虎首先认出了龙飞手里的那把流云剑,虽然剑鞘用丝线包着。接着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天被说书老人(也就是南柯剑何之南)救走的乞丐。

“好啊,想不到一个小乞丐竟然成了剑阁阁主何之南的关门弟子。还把流云剑传给了你。怎么,想步方正剑子远的后尘吗?”白虎说罢,便抽刀向前,来战龙飞。龙飞早就想试试自己的剑法了,机会难得,一招“浮生若梦”迎战白虎,但见:

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一口五虎断魂刀,一柄流云追命剑。一个是大内密探锦衣卫,一个是江湖儿女少年郎。一个是南柯剑的关门弟子,一个是绝命刀的得意门徒。一个是猛虎下山,一个是初生牛犊。何人知,孰强孰弱,谁胜谁负。

龙飞自下山以来,第一次与人交手便是锦衣卫中的拼命三郎,一上手就觉得有些吃力。可是龙飞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挨打挨了不少。渐渐地被打出了经验,身手敏捷,反应灵敏。再加上悟性甚高,此时迎战白虎,虽不至于马上落败,但想赢他也是难上加难。二人越战越勇,龙飞的南柯剑法也使得愈发纯熟。龙飞知道,公子哥身旁站着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如此缠斗下去,最后必败无疑。眼见白虎一式“虎荡羊群”横劈过来,龙飞纵身跃起,一转身使出一招“怀乡去国”。白虎向后退去,龙飞就势抓起龙姑娘跳窗而去。

白虎正欲追赶,公子哥道:“别追了,‘草上飞’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轻功,但是我们怕也追不上。回府找三哥朱雀去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龙飞一路狂飙,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龙姑娘带到了何之南那个山洞。终于到了,他喘息不已。抄起一壶酒一口气喝光了。缓了几口气对还在东张西望的龙姑娘道:“安全了,龙大姑娘。他们不会追到这儿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怎么知道我姓龙?我们认识吗?”龙姑娘似乎没认出三个月前那个小乞丐。

“我救你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我龙飞在江湖上怎么说也是有里有面的人。欠别人人情是要还的”龙飞道。

龙姑娘注视了他片刻,忽然道:“你是那天那个乞丐!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说那天说书老人把你带到哪儿去了?”

龙飞一耸肩道:“就是这儿啊。”

“说书老人真的是何之南吗?”

“是啊。”

“他把流云剑给了你。他把南柯剑法也传给了你吗?”

“对啊”

“那你是谁啊?”

“你说呢?我是龙飞。”

“我知道,我是说……”

“好了好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子时了已经,龙大小姐洗洗睡吧”龙飞不耐烦的答道。

“可是……”龙姑娘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龙飞问道。

“一张床怎么睡?”龙姑娘小声道。

“当然是我睡床上你睡地上”龙飞玩笑道。

“你……”龙姑娘眉头一皱,不再说话。接着径直走到草床上躺下,接着向龙飞得意地哼了一声。

“这可是你自己睡床上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龙飞说着向床边走来。

龙姑娘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说着就去拔剑。

龙飞推剑如鞘,顺势从床上拿了一壶酒,向洞外走去。

龙姑娘急道:“你去哪儿?”

龙飞笑道:“怎么,又舍不得我走了?放心,我去外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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