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上……呼呼……次……给你介……绍的……呼呼……那个人……呼呼……怎么样?”
手机彼端,顾卓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我狐疑地紧蹙眉头,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在运动。”顾卓大声嚷了一下。
我环视了街道两旁来往的人群,做贼似的捂着手机的话筒,小声道,“还行。”
“什么还行?姐,别说老妈和老爸念叨你,你看你都成圣斗士了,还挑三拣四。你该不会想赖在家里一辈子吧。”顾卓似乎停下了运动,颇有些恼火地大声训斥。
我叹息一声,手指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无奈道,“顾大少爷,我只是说还行,又没有说不要,你恼火啥?况且这人都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对方见了你姐我这副尊容,估计掉头就跑了。”
“人家找老婆,又不是找秘书,况且姐,你长得也没那么对不起社会。”顾卓没好气地驳斥。
我两眼一翻,本小姐长得还不至于拖了社会的平均水平,不过临近三十岁的男人还处于青年壮男的层次,哪会不喜欢美女。
“顾卓,隔壁家的小白你觉得怎么样?”我冷哼道。
闻言,那一头的顾卓似乎手一颤,迅速地便摁掉了手机的通话键,只留“嘟嘟嘟……”的忙音。
我抬起头,迎着明媚的阳光抿嘴哑笑,怡然自得地将手机塞进包里。
……
明日便是立春,今天算是整个冬季的最后一天,耀眼的日光犹如夏日般灿烂夺目,已经回暖的天气几乎可以忽视春的到来,而直接进入夏日的气节。
我抿了抿嘴,压抑着早晨的种种不愉快和酸涩,怡然自得地漫步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许是年二十九的缘故,大街小港,商场摊贩,满满都是艳红的新年装饰品和年货,而不管是D城的老百姓还是外地来的务工,个个都是喜气洋洋地提着大包小包,还一个挨着一个在年货堆里挑选着过年走访亲戚的礼品。D城是南部经济较为发达的大城市之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是喧哗熙攘,人挤着人,车挤着车,大房子套着小房子,但一到年三十,这派热闹的景象仿佛人间蒸发,节日里的D城也似乎成了最寂寞的城。
晃荡了一会儿后,我看了下表上的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刚好过了半个小时,手机里头早已传来好几次短信的铃声。临出门时,小乔再三嘱咐了十次,女人第一次赴约,一定要迟到,至于道理日后便会明白。我虽不太赞同她的说法,但她的做法每次到最后都被骨感的现实赤果果地验证。
临近省立博物馆的门口,我好奇地拿出手机,点开短信一栏,满满的未拆广告短信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于是便顺手给小乔发了一条小报告过去。
随即,小乔回了一条过来,“不用看,直接回家。”
我笑了笑,一抬头,博物馆的台阶上,一个粉衣男子急匆匆地跑了下来,左顾右看,手上的两个大袋子在阳光下如秋千般荡来荡去。我狐疑地拿出手机拨了莫冬阳的号码,果不其然,面前慌张的男子急切地抽出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急促的声音从话筒的一端传来,“你到了吗?”,音质清雅,温润如玉。
蓦然,他微微一怔,看着对面的我扬着掌心的手机,而后莞尔一笑,和煦的日光下,约莫一米七五的身姿翩然挺立,彷若修竹,白皙细腻的皮肤泛着莹莹的水光,眉宇清俊,看不出已是三十而立的男人。
“你好。”我轻盈一笑,抬手朝他摆了两下。
莫冬阳又是一愣,白皙的两颊泛起两圈潮红,细薄的唇瓣无措地上扬,暖暖一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