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得已地回答,一会儿,他们来到公寓走向他的房子,虽然是第二次来,但是对她来说这依然是陌生的空间,她怯生生地进入房间,他问:
“晚饭怎么吃?”
“我没有胃口。”
“你最好吃点,因为我没有放你早走的想法。”
“闵星朱先生,我得写论文……”
“写,在这里。”
她觉得他是没有常识的男人,于是她得出结论,有说服他的力气的话,不如用在写论文上,所以不再说话,然后他问:
“你有点过炸酱面吃么?”
“……”
意料之外的问题,不,是他问问题的表情出人意料,就像至今没有在家里点过炸酱面吃的语气,她不说话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他转过头重新挪动了脚步。
“算了,出去吧。”
“你爱吃炸酱面?”
“恩?”
“你没有在家里点过炸酱面?”
她犹豫地问道,然后他不好意思似地转过头慢慢点了点头,她又问:
“为什么?也不是没有钱。”
“有钱不表示什么事都能做,有钱的人反而要放弃没钱的人能享受的很小的幸福生活。”
“那你吃过炸酱面么?”
“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所以不要问这种问题。”
好像对她的问题不满意似地他低沉地对她吼道,她瞬间对看起来强势的闵星朱这个男人有了新的看法,她觉得也许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软弱所以才故作强势,她又问:
“你知道这附近中国餐馆的电话么?”
“我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夹杂着烦躁,她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打了114,然后问到了公寓最近的中国餐馆的电话,也不问他的意见,就给中国餐馆打了电话点了餐之后挂了,他看着她的行动追究似地问: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点餐了?”
“你不也是这样吗。”
“什么?”
“在酒店餐厅,不记得了?”
听到她的话他陷入了沉思,没有表情地望着她问:
“你是在报复么?”
“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平民怎么会对你这样的贵族报复呢?只是身为平民的我更了解平民的生活方式所以帮了下你而已。”
“哈哈。”
听到她的话他的嘴角翘了起来,他的笑容令她心情不好地问:
“笑什么?”
“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选错。”
“什么?”
她皱起了眉,他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
“温顺的女人没有意思。”
本来想让他生气的话反而让他笑起来,她推开他托着自己下巴的手说:
“我不是为了让你感觉有趣才说的,所以不要误会。”
“误会?不好意思好像是你误会了。”
“……”
“你觉得你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对我来说特别的女人?不然是爱着的后辈?如果那也不是的话是什么?”
“不要奚落我。”
“你有让我开心的义务。”
她对于奚落自己的星朱很不满意,所以她也奚落他道:
“是么?怎么做不伦男才会开心呢?难道要跳脱衣舞?”
“不错的建议。”
“混蛋。”
没法赢过他,不管她说什么他就像对待酒馆里的女人一样随意说话行动。她现在才20岁,一直都决心要和自己爱的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让自己的孩子在充满爱的父母照顾下生活,这样的她却被星朱折磨得没有办法,她不由自主地眼含泪水。
怒视着他的安娜为了不让他看见眼泪转过了头,但是他的动作更快,他重新将她的头转向自己这边,看着她脸上流着的泪水问:
“哭什么?”
“……不关你的事。”
她赶紧擦干眼泪狠狠地说,但是如果因为她说不关他的事就不管的话那可不是闵星朱。
“说,为什么哭?”
“我……我,连哭的自由都没有么?为什么让我这么累?为什么这么自私恶劣?你是否适应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行,我真的……很累。”
虽然比起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的朋友们更坚强,但是至今还年幼纯真的她,这是承受起来无比辛苦的事情,但是不只是她星朱也是一样,为了逃避自己难以承担的现实,把不喜欢这样的她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紧紧抓着。
他静静地看着哭着对自己大喊的她,顺着她的泪水附上了嘴唇,他的嘴唇为她擦拭眼泪,停在了她的眼角,他的气息开始扩散到她的全身,感觉到他的气息,她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着。
“即使你很累,即使我自私恶劣,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但是就像你是我的紧急出口一样,我可以为你擦去你的眼泪,你还不能满足么?”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会哭。”
“哈哈,是么?”
听到她狠狠的话他扑哧笑了点头望着她,听到他的话,为了不让自己动摇,她咬紧嘴唇避开了他的视线,他望着这样的她说:
“那你哭吧。”
“……”
“如果让你呆在我身边需要眼泪的话,我只能让你哭。”
“富人家的少爷到底缺少什么要这样?到底缺少什么要玩弄不如自己的人?”
“缺少的东西……倒是有一样,如果让没过过我这种生活的人听到的话,会成为嘲笑我的理由。”
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凄凉,她等着他下面的话,但是他只是望着空中再也没说一句话,这时内部电话响了,望着空中的他移动了视线。
“喂。”
他僵硬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胸口,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挂了电话的他说:
“想回去的话今天就回去吧,但是下次我可不会再这么好心了,记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进了房间,瞬间只剩她在客厅,想逃出去,想脱离他给她的监狱展翅飞翔,但是和想法不同,她的身体像拖着千斤万斤重的行李一样挪不动步。
她犹豫的时候门铃响了,她犹豫地看着他进入的房间,但是紧紧关上的门没有一丝开门的迹象,这时门铃又响了,她赶紧跑到玄关打开了门。
“是您点的餐吧?”
“啊,是的。”
她点的餐来了,她迅速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水,让出位置让送餐员进来,送餐员放下食物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钱包问:
“多少钱?”
“2万。”
对她来说2万是笔巨款,是可以在学校解决8天午饭的钱,她从钱包里拿出2万递给送餐员,但是当送餐员想从她手中接过钱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吃惊地转过头,那里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星朱,他瞟了她一眼,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钱递给了送餐员。
“祝您用餐愉快。”
送餐员接过钱大声道别后离开了,伴随着玄关门关上的声音屋里陷入了沉静,她犹豫着应该先说点什么,他把钱递到她的手中先开口说:
“不是让你走吗,怎么还在这?”
“因为,点的餐来了……”
“你走吧。”
他用僵硬的声音命令之后又朝房间迈开了脚步,她焦急地犹豫着该说点什么,在他打开房门之前大声说:
“如果,如果我对闵星朱来说是重要的人的话……真是那样的话,不要……随意对待我。”
“……”
“不管是谁都无法和随意对待自己的人呆在一起,我也是人,虽然年龄还不是很大,但是怎么也是个女人……”
一直被当做学生的她,说自己是女人之后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难道是女人这个词么?一动不动站着的他转过身望着她,眯着眼睛凝视着她,她焦虑似地又开口说:
“所以,所以我的意思……所以……”
“重要。”
“……”
“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不,什么也给不了你,但是如果你呆在我身边的话,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除了这个,我什么也对你承诺不了。”
“……对自己重要的人,不能随意对待的吧?”
“是那样的。”
听到她的问题,他耸了耸肩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回答道,虽然是无心的回答,但是却满含自己的真心,她从他的眼里读懂了这个事实,瞬间尴尬的沉默像要吞噬掉他们一样,她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物,小声说:
“我饿了。”
她两手拿着食物来到厨房,他大步流星地靠近用力抓着她的胳膊问:
“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不知道!”
他想确认她的感情似地断然的语气回答,她瞬间望着他的眼睛想。
‘自己的眼睛现在这个瞬间看起来有多么悲切……他自己知道么?’
他是被称为可怕的人,危险的人,但是这个瞬间,他就像一只痛苦到哭不出来的小鸟。
“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爱人、后辈、妹妹,不管是哪种关系,我都不想和你纠缠在一起,但是我也承诺一件事,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这么痛苦,当你需要紧急出口的时候,我会守在你身边做你的紧急出口,我也除了这个……”
在她还没说完之前,他一把把她搂入怀里,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拿着炸酱面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迷迷糊糊地被他抱着,就这样被抱着的她接上没有说完的话:
“我也除了这个什么也给不了你,所以闵星朱你也不要对我有什么别的期待。”
“我有其他的女人,那样也无所谓么?”
“无所谓,因为我只是你的紧急出口,不是你的女人。”
“如果,我想抱你呢?”
“我拒绝,因为拥抱是对女人做的不是对紧急出口做的。”
“如果……我有一天抛弃了紧急出口的话呢?”
“那我得谢谢你,因为那将是我从别人的紧急出口成为别人生活的理由的转折点。”
听到她无动于衷的话,他敏感地望着她,安娜表情丝毫未变地凝视着他。
“你是想说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么?”
“我可不想一辈子只做你的紧急出口。”
“他妈的!”
她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似地骂着转过头,但是她却不露声色地进入厨房,把食物放到餐桌上,坐到椅子上后开始撕保鲜膜。星朱跟着进来,断然的语气说:
“不行。”
“什么?”
“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这件事。”
“你好像没有资格管这个吧。”
“你是我发现的,所以你是我的。”
“抛弃东西的时候难道不是因为没有了使用价值么?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也许还有使用价值,那个不是你该管的不是吗。”
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呢?她没有一丝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对她堂堂正正的态度不满意,星朱耍赖似地说:
“不会抛弃的。”
“什么?”
“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和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嬉笑打骂的想法。”
“那个我也拒绝。”
“你说什么?”
“我可以理解和接受紧急出口,但是我可不想成为已婚男人的情人,现在我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堂堂正正,但是如果闵星朱结婚了,我还做你的紧急出口的话,不管在哪里我都无法堂堂正正了,我不想成为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奶奶的耻辱。”
这是她的真心,当然如果现在马上就能摆脱闵星朱这个男人就好了,但是因为他手机里的照片,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当不喜欢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会选择不同的路,其中大部分人选择逃避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能逃避的话,她知道享受它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定会毁了你。”
听到他缓缓说出的话,她瞬间打了个激灵,他的眼里声音里似乎都流露着愤怒,她不由自主地身体颤抖起来,这时,他又说:
“如果不能用你在我手机里的照片缠着你的话,我会找到更加狠毒的方法把你绑起来。”
“你不了解我不是吗,你对我一无所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因为我想活下去。”
他说出她听不懂的话,坐在椅子上开始搅拌已经坨了的炸酱面,好像为了自己活下去,就无法再接受任何其他异议似地,他看也不看她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