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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刀尖行走

落絮殿的宫女们纷纷退后,乔焰雪缓缓抬起头来,淡淡道:“娘娘既然认为臣妾不会得意太久,又何必亲自跑来警告臣妾呢?”

尹妃砰的站起身,冷冷的注视着乔焰雪恨恨道:“本宫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本宫才是这宫里最美的女人,你休想勾引皇上,爬到本宫头上来!”

相较皇后的心机城府,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更好对付,乔焰雪微微一笑轻声道:“能不能勾引到,不是娘娘说了算。臣妾也不是娘娘所想的狐媚之人,还请娘娘自重!”

落絮殿柳枝招摇,清风拂面,乔焰雪望着气冲冲远去的一众女子,轻轻一笑。整个蜀宫都以为她得宠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

入夜,宫中繁华盎然,宫灯照亮了夜色中的御花园,也照亮了每一个盛装的女子。皇家园林围猎,孟辰瀚是打得猎物最多的人,倒是风度翩翩的贤王,看似厉害却一个猎物也没打到。番邦使臣纷纷赞叹皇帝的英武,暗中嘲笑贤王的无能。贤王对此并不在意,一把玉箫横唇乐得逍遥自在。孟辰瀚当众赏赐弟弟,堵住了一众朝臣使者的嘴。

今夜的宴会便由狩猎引起,湖边燃烧着篝火,分烤着香美的野味,一盘一盘的往殿中送进去。孟辰瀚照例与冰美人饮酒,皇后宴到一半推说身子不适,匆匆退席。乔焰雪知道妃子们对自己坐在孟辰瀚身旁一事不满,便起身恭顺的送皇后离开。

顺利送了皇后回宫,乔焰雪领着妍儿回宫歇息,睡到三更时分便听门口的宫女禀报宴会散了,皇帝往这边来了。

乔焰雪一愣,这皇帝半夜不睡觉,散了宴跑自己这里干什么?伸手制止了妍儿要为她重新妆扮的举动,燃了灯烛静静等待。

孟辰瀚一身酒气匆匆进殿来,殿中侍女悄无声息的退出,乔焰雪披散着头发转过身,疑惑道:“皇上还不睡?”

对待孟辰瀚,似乎她自从上一次刻意跳舞勾引之外,便再也没有更多的举动。每一次相见,都是那么冷淡,低着头生怕引起孟辰瀚的注意。

别的妃嫔见到孟辰瀚,不是极尽邀宠便是刻意魅惑,孟辰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卸妆穿着中衣持着灯烛的女人。他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盯着乔焰雪光洁柔嫩的脸颊冷声道:“你以为朕是来夜宿的吗?”

深更半夜跑到妃子的寝殿,不是留宿是什么?乔焰雪仰起头看着他带着一丝醉意的脸,淡淡道:“那是?”

孟辰瀚冷冷一笑,走近一步掐着她的下颌扬声道:“朕不过是来看看鸡犬之流获宠后得意的样子!”

乔焰雪下颌生疼,却没有躲闪,神色淡淡的迎着他的目光低声道:“那么您看到了吗?”

“哼!”孟辰瀚不悦冷哼,丢开她的下颌走到一旁软榻坐下,沉声道:“朕当然看到。不过,朕告诉你。你的冰美人封号不过是为了给藩属使臣看的。等他们走后,朕会收回封号,将你继续留在净心殿当奴才!”

乔焰雪心头一惊,墨蓝水眸暗淡下来。若是再回到枫华轩做洒扫奴婢,只怕日子会比从前还要难过。面前这个君王到底有着怎样的心?竟然可以残忍至此!

孟辰瀚看着她失落的神色,满意的笑起来,朗声道:“朕早就对你说过,朕一定会慢慢折磨死你。你不要忘了!”

乔焰雪瞧着他傲然的姿态,冷冷抬起头憎怒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却与一个弱女子为难,不觉得可耻吗?”

孟辰瀚陡然沉了脸色,扬声道:“你不是弱女子,你是南平的公主,是高家的血脉,是这世间最卑贱的血统。”

乔焰雪闻言忽然笑起来,淡淡道:“我的父皇或许受人唾弃,在我眼里他也是这世间最慈爱的父亲。我的血统或许卑贱,在南平却也是高贵的公主。你憎恨我的一切理由,都不过是牵强的借口!”

孟辰瀚猛然起身,一把将她压在墙上,怒道:“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乔焰雪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喉咙被人狠狠掐住,下一刻或许就要归西,可是她却淡淡的仰头望着残酷的君王,轻声道:“要杀,你早就杀了。”

孟辰瀚大手加力,冷冷道:“折磨死你,就是朕最大的快乐!等你死后,朕会昭告天下,赐你为荡,罗织你秽乱宫闱的罪证,让天下人都知道南平的公主是一个****无耻的女人!”低头看着乔焰雪愤怒的水眸,狠狠的将她掼在地上,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孟辰瀚冲出去的刹那,妍儿飞快的跑了进来。

“咳咳咳……”乔焰雪不断的咳嗽,伸手顺着自己的脖颈,摇头道:“我……没事……”

一连七日,宫中大宴,乔焰雪风光的坐在孟辰瀚身旁,享受着来自朝臣与使臣的赞叹目光,同时也接收宫中所有女人嫉妒憎恨的光芒。皇后虽在孟辰瀚咫尺,却不曾得到皇帝的一丝怜惜,他的眼中全是美艳的冰美人。那个女人也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散发着不属于华贵高雅的清新冷淡与出尘。

使臣大宴结束,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美艳柔媚的冰美人,蜀国都城流传着冰美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神话。使臣们将会在都城逗留一月,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乔焰雪的身份不曾被孟辰瀚剥夺,每日早晚须得往凤藻宫请安。

每一日的请安,妃嫔们对她的态度都是表面逢迎内心嫉恨。其中的尹妃最为嚣张,总是公然挑衅乔焰雪。若不是乔焰雪淡定从容,只怕在凤藻宫就能打起来。硝烟弥漫的凤藻宫,唯有皇后保持主掌后宫的威严,一视同仁公平对待。这难免引得尹妃不满,她常常会提前退去,只留一个傲然愤怒的背影给众人。

如此一来,皇后不免当着众人的面旁敲侧击的警醒尹妃,让一众受了尹妃欺侮的妃嫔们私下偷乐。宫里头各司各局各院风头转了向,纷纷逢迎落絮殿的冰美人,从前炙手可热的未央宫忽然变得门口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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