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对视——
她和韩少渊的距离那么近,闻到他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一颗心跳到了胸口——
韩少渊的眼眸深如没有星光的夜,“没想到——你还挺怜惜这两个孤儿——”声音阴冷,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魔鬼——”
莱斯莉瞪眼直视着韩少渊。
“魔鬼?”韩少渊眉峰扬了扬,“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形象——”
“你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陈霖皓,你不是魔鬼,是什么!”
莱斯莉咬牙切齿说道。
韩少渊一怔,眸光在人无法察觉地倏忽微然一缩,半晌,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死无全尸,你说的——”
莱斯莉怔窒,愤怒却无言以对,“你要把康城和百奈子怎么样?”
“你说呢?”韩少渊的黑眸盯着莱斯莉,“要不要——也死无全尸?”
“你——”莱斯莉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在喉咙口,发音都有些困难,“你到底想怎样?”
一只手抚上了莱斯莉的面旁,顺着柔美的面部曲线滑到她尖尖的下巴上。韩少渊抵着那细滑的下巴,凝望着那绝色的容颜,似在寻找一些不同之处,“真难得,你会为两个跟你不相关的人考虑——”
莱斯莉把脸别向一边,试图躲开他的手。
韩少渊不由心口一窒,那张冷漠的脸在别过去的一瞬间太过绝美,他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绝美,他微微一震,心中油然升起想亲吻她的冲动。
吻重重的落了下去,如疾风骤雨,莱斯莉心头一紧,挥出手想要推开韩少渊的胸膛,却被韩少渊的手一把握住。他的长臂紧紧环着莱斯莉的腰,让她动弹不得。莱斯莉惊得猛然喘息,就在这个空当,韩少渊的舌已经橇开她的齿缝长驱直入。
陈霖皓死了,她没有丝毫的开心,也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意。
陈霖皓的死换来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折磨。他残忍冷酷,凶如洪水猛兽。
她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他却要逼她心甘情愿。
百奈子和康城不过是痛失双亲的无辜孤儿——
她闭上眼,泪潸然而下——
泛滥的泪流入了唇齿间,当舌头触碰到那咸涩的味道时,韩少渊微微一愣,他抬起头来,发现一双泪眼正直直地望着他。
“我当你的情人,可不可以让我带走百奈子兄妹,他们已经是孤儿,再也遭受不起任何伤害——”莱斯莉身心俱颤。
苍白的没有血色的面容梨花带雨——
再也遭受不起任何伤害——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话语,是这样的似曾相识——
韩少渊深深的凝望着怀中的这个女人,凝望着那张几乎快要透明的脸,心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雪儿’,记忆浩浩荡荡穿过脑海——
锁心城夏日狂风骤雨席卷的夜
“雪儿,你要明白,你和少渊是不可能的——”藤原淑墨的声音。
“妈——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是真心爱着少渊——”樱雪哭着乞求。
“你和他不同,你——你——你只是一个孤儿——”
“孤儿?——”樱雪伤心欲绝,“就因为我是孤儿吗?所以你才不让我们在一起?你养育我这么多年,都不算是我的亲人吗?——”
藤原淑墨良久的沉默了。
“你从前对我那么好,我以为我有了家,有了母亲,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瘦小的身影在大雨中绝望地奔跑着离开了锁心城。
电闪雷鸣,锁心城外,樱雪哭泣着在风里跌倒。
“雪儿——不要走——雪儿——”
韩少渊呼喊着追了出去。
倾盆的大雨,怒吼的狂风。
两个身影遥遥相对——
“是——我是一个孤儿——”被大雨淋湿的娇瘦身体伏在地上,哭泣的声音在狂风里被吹散,“无论我在韩家呆多少年,你们也不会承认我——”
“不是这样的——雪儿——不是这样的——”
“不要骗我——也不要假装对我好——我的心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伤害——”
樱雪吃力颤抖地从地上爬起,转身奔跑着决绝而去。
“雪儿——雪儿——不要走——”
一声声,撕心裂肺。
孤儿?再也承受不起伤害?这同样的话让他心痛得怔住好久,突然把莱斯莉抱得更紧,一个字一个字如在寒石上雕刻似得冷冷说道:“你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韩少渊抱得太紧,莱斯莉有点无法呼吸,她定神望着冷如寒冰的脸,紧张得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不允许你把这对兄妹带走,所以你最好在我身边永远守着他们,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对他们怎样——”
韩少渊死死地盯着莱斯莉,一字一句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后天就要回国,还有一大堆的工作,我不要把他们留在日本——”
莱斯莉的声音在唇齿间打颤。
“可以让他们跟你一起回国,但你们都要跟着我——”韩少渊的语气依然那么犀利,他一只手抚着莱斯莉布满泪痕的面庞,柔腻的感觉忽而让他觉得手心似有电流走过,“无论你是莱斯莉,何秀丽还是任何人,不要妄图逃出我的手掌心——”
莱斯莉那含泪的凝眸让他心中顿然升起一股狂躁——
他一瞬间从软椅上起身,将她横腰抱了起来。
突然而来毫无征兆的动作让莱斯莉惊得搂住了韩少渊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对上韩少渊的视线,她已经被他抱着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欧式的大床,雕花的铜柱,铺着黑底印红色玫瑰花的床单。在床上放下她,韩少渊望着她颤抖的身体,心中有种莫名想将她揉入自己体内的冲动,他揽着她的腰倾身压了下去,大手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莱斯莉娇瘦的身躯在他强烈的力道下在柔软的床上深深的陷了下去。
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凄然闭上双眼,手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冷意从心底流过。
衣衫已经被褪下,发丝凌乱的散开在床上,黑暗的底色与她牛乳般幼白的身体形成巨大的反差,韩少渊灼而炽烈的吻在她白皙的肌肤烙下吻痕,毫无温柔可言的掠夺宣泄着悲愤与体内暗流涌动的欲望。
好冷好冷——
莱斯莉的心像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窟——
想起五年前的画面,想起五年前的屈辱——
泪再一次从眼角滑落——
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如行尸走肉般任他肆意抚摸,舐咬……无论韩少渊的吻有多炽烈,她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睁开眼睛——”
韩少渊突然一声闷声低吼。
“睁开眼睛——”
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心如死灰一般漠然,浑身僵硬地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滔天的大火,韩少渊愤而起身。
“你竟然连讨好都不懂了!”
只听房门重重‘砰——’得一声,空旷的房间只留下了她一人。良久,她缓缓睁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眸毫无焦距的望着天,那与黑色床单形成强烈反差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凄寒无比。
青山下,一片连天的墓地,一群人黑色的着装,葬礼刚过。苏涵依怀抱着儿子站在陈霖皓的墓碑前。
国内的各大新闻报纸都刊登了这则消息,苏穆辉的女婿陈霖皓在日本发生车祸不幸身亡。并指出了当天陈霖皓是约了某艺妓馆的艺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陈霖皓,你可以安息了。
苏涵依望着墓碑上陈霖皓的照片,面无表情。
灯红酒绿的酒吧,人来人往,舞池里一条条年轻的身影扭动着狂烈的热舞,黑人饶舌音乐声震耳欲聋,四周弥漫的香烟雾气还让人误以为是干冰,——苏涵依醉态可掬地端着一杯血腥玛莉半倚在吧台上,辛辣的味道在她的口中翻涌,她一边喝酒一边嘲谑的笑着,五年的时光过去,虽然她对陈霖皓没有了一丝感情,陈霖皓死了,她也益处颇多,因为陈霖皓在LK的股份全转到了她的名下,以前兴达过来的一些老臣也归从了她。可是一想起她在这个年纪就成了寡妇,没有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爱情,连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要摔碎的惨不忍睹,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她堂堂LK集团董事千金,居然落到这个地步——还有她可怜的儿子,麦麦,四岁的年纪就没了爸爸,她越想越难过,当年她可真是瞎了眼——
几杯酒下肚,她的两颊泛起了红晕,她醉醺醺地趴在吧台上怔怔地望着杯中的酒,痴痴地笑着——
“你可真是有雅兴啊——”酒吧变幻的五彩光影里,道克罗走了过来——
苏涵依瞥眼斜视着他,打了一个嗝,伸出右手纤长的食指指着道克罗的鼻子,口齿已经浑浊不清,“道克罗,你——你竟然敢——笑话我?”
“我哪里敢嘲笑苏大小姐呀——”道克罗说着在吧台前也点了一杯酒,“我只是刚从日本回来,得了清闲,来陪你喝杯酒而已——”
“你陪我一起喝?”苏涵依醺然眯着眼,又收回食指点了点自己。
“不就是死了老公嘛,天涯何处无芳草?”道克罗嘴角勾出笑的弧度。
苏涵依倒吸一口气,拉高了嗓门,“死了老公?你别跟我提这个——你就是笑话我对不对——对不对——”
“行行行——我们不提这个——”道克罗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喝酒——”他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酒——”苏涵依又叫了一排烈酒,没头没脑的喝了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道克罗笑着望着苏涵依喝得酩酊大醉也没有阻止。
卧室里熏黄的灯光暖融融的打在熏醉的脸上,迷迷糊糊里,苏涵依觉得自己被抱到了床上,一阵头痛欲裂。
身上衣服的扣子在一颗一颗被解开,雪白的肌肤敞露在外面,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