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雪儿——”
炽烈的气息,突然迷乱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身体颤栗着就快要散架被碾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凄然的双眼中滚落,她和宿主一样,和其他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只是他的替身玩物而已。无论时间、地点甚至是灵魂的转换,都无法改变这具躯体的命运。
她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雪儿,心头一阵带着心酸失望的碎裂,他心里永远都只有他口中的女人而已,其他人在他眼里只是草芥和工具,而她现在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想到这里,她心的碎片也在寸寸化成灰烬,崩溃般袭来滴血的疼痛——
她已经是苏冉,她无法做到莱斯莉的坦然无所谓,甚至兴高采烈的把这当做是垂青然后换金钱地位荣耀。撕心裂肺的这一刻她突然憎恶自己的没用,为什么无法用理智战胜自己的情感,为什么要对他产生感觉而后无法自拔的陷入这场爱欲——泛滥的泪涛里,她心痛的安慰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失去,她自欺欺人的告诫自己没有爱上他,这具躯体不是自己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他怎么对待糟蹋这具躯体,都和苏冉无关,都和现在的自己无关。
她努力让自己从欲望的漩涡里清醒,热……她艰难的喘息——额头密布的汗水与眼泪交融在一起,染湿了她乌黑如瀑的发丝——
“我不是你的雪儿,她死了——她死了——”剧烈的颠簸里,她唇齿艰难的磕打出颤抖的音调。
“你住口——”韩少渊如一头发怒的兽,危险的眼眸里充斥着红色的血丝。
“自欺欺人,你真可笑——”她声音虚弱,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脖颈间,倔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嘲谑的笑——
“我说了,住口!”韩少渊一声沉闷的低吼,深邃的眼眸怒视着她,他急喘的呼吸,她惊痛得喉头翻滚出血腥味,脑海里一记白光闪过,身体无力瘫软——
“真可笑——”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流了出来,真可笑,她是在嘲笑她自己,嘲笑自己对他的感觉,嘲笑她对韩少渊说的那句永远不会离开他的话——
“住口——”她连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韩少渊——”她喊出他的名字,痛的想要挣扎——
她迷蒙的眼中泪水开始泛滥——
魔鬼——魔鬼——
凌乱不堪的长发,肿起的菱唇,满布吻痕及淤青的身体……莱斯莉不着一物的摊在床上,呼吸平稳,脸色却是异样的苍白,她空洞的望着周遭的一切,每一样都在证实着昨晚那场的疯狂并不仅是一个噩梦。她浑身痛得无法动弹,就像一个被抽掉了弹簧的玩具,只能静静的瘫软着,口腔里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无论怎样,这一切终是逃不过,韩少渊,一个禽兽,一个恶魔,她竟然可笑的有所期待——一想到这里,眼中的清泪便滑落下来,这一刻,她是多么想离开这具身体——
房间的门卡擦一声,是管家进来收拾,她看到瘫软在大床上浑身淤青似是惨遭蹂躏的莱斯莉惊了一跳。
“莱斯莉小姐——”她试探着走进来,急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给莱斯莉盖上。韩少爷有很多女人是真的,可是她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下那么重的手,把哪个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过,她想这个莱斯莉来青山宅邸这么久,一定是哪里得罪韩少爷了。
“我煮了热牛奶,等会我给你端上来,或许喝了你会好一点——”管家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慰。
“不用——”
莱斯莉怔怔的说着,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那被撕裂的不成样子的衣裙包裹住身体,缓缓下床。莹白修长的腿踏在木质地板上,她虚弱的一步一步蹒跚走出房间,身体每一处的疼痛清晰的让她忍不住心酸。她默默的走到二楼,愣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翻找出另一条裙子穿在了身上,而后又直愣愣的走到梳妆台前,找出粉底修饰着自己红肿淤青的脸颊,她还要去花店,她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要完全对此无所谓,然后继续充满希望的若无其事的去过好自己的人生。
“少渊,你听我一句劝,跟我回日本去吧——”
青山宅邸的室内游泳池旁,柳川云站在那里。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总是来管我的事——”韩少渊坐在泳池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精壮的胸膛一半沉浸在清澈的池水里。
“她可是你的母亲呀,难道你连她的葬礼都不愿去参加吗?”
“去不去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清晨的阳光照透过房屋顶部的透明玻璃照耀在泳池上,泛起粼粼波光。韩少渊从泳池里起身,水珠沾染在他麦色的皮肤上。他撩起池边的白色浴袍披在了身上。
“她今天就要入土安葬了,如果你决定回日本,那么赶紧动身,去见她最后一面——”
韩少渊躺在了池边一张躺椅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仇恨会泯灭亲情血缘,就算伯母真的是害死樱雪的主谋,她都已经去世了,过去的一切也都该烟消云散了吧?”柳川云望着似是在闭目养神的韩少渊,刚才她说的话,他仿佛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样,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好转身准备离开,“我说的也只能这么多,少渊,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莱斯莉站在不远处,韩少渊和柳川云的对话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她果然猜得没有错,韩少渊的母亲藤原淑墨去世了——柳川云离开时看到了莱斯莉,瞧见她脖颈处明显的因为欢爱而产生的红色印记,不由冷哼了一声,鄙夷地与她擦身而过。
“你说我虚伪,那么你呢?还不是一样?”莱斯莉站在韩少渊不远处说道。他对家人表现的那么不在乎,可是在他的房间里,什么装饰,什么摆设都没有,床头柜上唯一摆放的却是全家福。
听到是莱斯莉的声音,躺在躺椅上的韩少渊睁开了眼睛,转眸望见面色苍白的她,想起昨夜对这个女人的彻底征服,他脸上挂起一丝满意的笑,她之前装模作样的种种也不过如此,这么久时间过来,她最终还是臣服在自己的身下,他嘲谑道“没想到经过昨天一夜,你还能能下得了床——”
莱斯莉到抽着肺部的冷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淡淡说道:“我无所谓——”
以前碰她几下,她死命挣扎。昨夜被疯狂占有之后,却说起无所谓的话来了。韩少渊对她的言行感到可笑,于是极尽挖苦道:“很好啊,无所谓,我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昨天我真的是感觉非常好,你以后每晚都自觉到我房间里来,不要再虚伪的像贞洁烈女一样了,那样我也不会喜欢你,只会倒胃口——”
禽兽,魔鬼!莱斯莉听到他说的话,恨不得狠狠扇他一巴掌,她压着胸口的情绪,极力用平稳的语调,“昨天只是怜悯,你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人,旧情人死了只能找别的女人发泄,如今母亲死了,明明伤心的要死,却还要摆出不在乎的态度——”
“你住口!”莱斯莉的话一下子触碰到了韩少渊的敏感之处,他的情绪瞬间被激怒。
“住口?你还想像昨晚那样对我吗?没关系,我说了我不在乎。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你是一个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可怜虫——”莱斯莉的语气像钢针一样尖锐。
“住口——”韩少渊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旋过脚步,气急的朝莱斯莉走去。
一个巨大的冲击力,出乎莱斯莉的意料,未及她反应过来,她在这个冲击力下一个趔趄,身子倾斜,被韩少渊推入了泳池中。
哗啦一声,泳池里飞溅起无数的水花,巨大的落水声响,她的整个身体没入池水之中,冰凉的冷水迅速窜入她的口鼻,她挣扎着将头探出水面,好一阵才使自己的身体在水中保持了平稳,但却被水呛得一阵咳嗽——
韩少渊蹲在水池边缘上,冷冷的望着她,“我是可怜虫?但我想你会比我更可怜——我今天派人砸了你的花店——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他说着伸过一只手,抵住了她湿漉漉的下巴,红肿的脸颊和脖颈间的欢爱痕迹落在他的眼底,“我是找女人发泄,以后你每晚都不能闲着,乖乖的当好泄欲工具,你不是不在乎吗,现在你的生命只有这点价值了——”
“你——”莱斯莉眼里窜起一团火,恨得咬牙切齿。
韩少渊鄙夷的一笑,松开她的下巴,起身离开了泳池。
“去把西街口的那家花店砸掉,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要剩——”
她听到韩少渊对他的手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