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穿这口气极长,线香的火头明亮亮的一口气烧到了尾端。
韩穿伸手将快烧到手指的香头捻碎,接着贼头贼脑的眯着眼睛从捅破的窗纸往里面看。
苏卿木看这和尚行径这般猥琐,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扯他的袈裟,“犯僧,你岂不知道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韩穿被苏卿木拽着他的袈裟仍往里面张望,口中却道,“别慌,事还不成。”
苏卿木心中暗叫这和尚这般驾轻就熟,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事,实在是该拿去泰山下面永生永世的压了。
苏卿木正暗下决心,韩穿小声道,“好了。”
说着来到门前一拳打在门上。
苏卿木见他要闹出动静,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却见那门轻轻开了,门里左右插着的门插露出白生生的新鲜木茬。
竟是被这和尚用暗劲震碎了。
韩穿一闪身进了屋子,苏卿木放心不下连忙跟了进去。
就着月光,正好看到韩穿从床上抱起一位熟睡的美人。
红儿只穿着中衣,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面,被月光照的有些扎眼。
“喂!”苏卿木的声音严厉起来,“成何体统。”
韩穿瞥了他一眼,把怀里的红儿往外一让,“要不你来?”
红儿的身体柔腴,穿着单衣,美好的曲线分外诱人。
苏卿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却只敢胡乱的说道,“你来你来。”
韩穿待要将红儿用袈裟裹起,苏卿木在旁连声道,“和尚,怎么不给这姑娘穿上衣服。”
韩穿听了好笑,便有心想逗逗这个未经人事的穷酸书生。
他将红儿小心的放回床上,从床头取了红儿的布衣,将她小心的揽着为她穿着。苏卿木这才觉出许多不妥,这般搂搂摸摸的更不像话。
韩穿毛手毛脚的将红儿胡乱一包裹,装作无意的吩咐道,“还不替红儿姑娘穿上绣鞋。”
苏卿木一愣,这才发现红儿仍光着白净的赤足。
苏卿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有些尴尬又有些萌动。正踌躇着,韩穿忽然长啸一声,卷起红儿冲出屋子。
韩穿气息本就悠长,这一声啸更是连绵回响,四周街巷无不被惊动。
苏卿木吃了一惊连忙追出来时,韩穿已经抱着红儿发足飞奔。
红儿伏在韩穿身上,沉沉熟睡着,脸上还茫然不知的带着一丝笑容。
此时夜色刚深,不少人家还没有入睡,片刻功夫就有喧闹声四下里响起,接着就是一番鸡飞狗跳。
有些大户人家值夜的护院反应最快,打开院门正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抱着一个女子飞奔。
这些护院一个激灵立刻大声呐喊道,“有淫贼,抓淫贼啊!”
苏卿木气急败坏的追着韩穿刚刚赶到,这些护院见他面生,脸上神情又慌乱,都高叫道,“拿住他!拿住他!”
苏卿木哪敢和这些人耽搁,无奈之下加紧了步子,紧紧追在韩穿身后。
这些众护院坐实了这书生淫贼同伙的身份,更是来了精神,一个个大呼小叫的撵了上来。
韩穿绕着周围的坊市跑了一圈,估摸着声势已经做足,他遥遥的冲着跟在后面的苏卿木一声吼,“看你的了!”
接着步法轻灵,只管往黑暗中躲去。
苏卿木追在后面,瞧着眨眼间那和尚消失不见,心中不禁臭骂不止。
眼见身后追打淫贼的百姓越聚越多,无奈之下知哦也长啸一声将他们远远地引走了。
韩穿轻车熟路的赶回馆舍,早有接应的锦衣卫密探赶紧上来迎人。
这帮锦衣卫对自己其实是反派的事情,已经开始认真了。
韩穿抱了红儿直接去了王元姬的屋子,百合子迎了出来,韩穿冲她笑笑,“交给你了,先不要让她醒。”
百合子连忙乖巧道,“小巫明白。”
不一会儿功夫,跑的披头散发的苏卿木也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韩穿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苏小子这怎么这么狼狈?”
苏卿木哪有心情答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只顾大口的喘气。
韩穿转念一想,微笑道,“被满城百姓这么追打,刺激么?”
苏卿木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板起脸瞪着韩穿,“人呢?”
韩穿耸耸肩道,“百合子那里。”
苏卿木这才放下心,“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找王婆,总要让人验验货。”韩穿说着,提醒苏卿木,“这可全靠你了,我那两手傀儡术可上不了门面。”
说着,韩穿一招手,之前他画的那个白纸美人款款的从桌上站了起来。
苏卿木仔细看了两眼,这美人儿眉目如画,姿容间和那掳来的红儿竟一般无二。
苏卿木不由诧异道,“你还有这么本事?”
韩穿还未来得及得意,苏卿木又摇摇头道,“画工是好画工,可惜道法不入流。”
韩穿自己的道法心中有数,当然没底气和苏卿木争执。
苏卿木四下望望,从窗外攀进来一枝葡萄藤。这葡萄藤青青嫩嫩,被苏卿木随手折断扔在地上。
随着苏卿木口中念念有词,这葡萄藤落地生根,不一会儿抽枝展叶,萎顿了一地的碧绿。
苏卿木将手一合,喝了一声,“还不起身!”
就见那一地葡萄藤,委婉旋转,成了一个人形模样。
苏卿木冲韩穿笑笑,“借你这画工。”
说着,手中指诀捏定,这个碧绿的人形猛然往那白纸美人上一扑。
让众多锦衣卫啧啧称奇的是,那白纸美人彷佛是虚无一般被那碧绿藤蔓当中穿过。
众人正在纳闷,猛然有人发现,那白纸美人上的肖像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洁白的纸张当空立着。
那碧绿的人形慢慢回头,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已经成了红儿那娇艳的容貌。
接着那葡萄美人提起襟袖自己顾盼一番,随着她目光所及,扭曲的藤条组成的身体就渐渐包上白皙的皮肉。
众人看着一个穿着人衣的植物,渐渐变成一个美人,一个个都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苏卿木做法完毕,问韩穿道,“你看如何?”
韩穿早已细心查探完毕,不由赞道,“除了勃勃的生机,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道法。这‘春生万物生’的法门果然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