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宇文梵气得直指卫红衣“你”了个半天，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卫红衣，我警告你，以后你不能再纠缠我五哥了，别以为现在我五哥喜欢你，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别想得美了，我五哥对你的迷恋只是暂时的，他喜欢的其实是玉柔，你就别想拆散人家的姻缘了。”
卫红衣一脸玩味地听着，并敏锐地注意到宇文梵说到“玉柔”这两个字时眼神一黯，心中忍不住一笑。
呵呵，这傻小子，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呀。
看着眼前一脸不以为然的卫红衣，宇文梵的怒火便呈旺盛趋势上涨，忍不住恶语相向：“你到底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再接近我五哥，不说别的，就说你这出身，就注定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我五哥在一起。”
卫红衣闻言没什么反应，可小玖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站了出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就你这出身’，我姐姐出身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小玖。”卫红衣见小玖站了出来，还顶撞宇文梵，也是一愣，忍不住出声阻止小玖继续说下去。
小玖，你这样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啊，你知不知道。
果然，宇文梵听了小玖的话，冷冷一笑：“出身怎么了？呵，出身青楼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你，像你姐这样出身卑微，又是风尘女子，单凭这一点，我父皇就绝对不可能允许我五哥娶她，就算是她使了什么诡计，让我五哥娶了她进门，但最多也只能是个通房丫头，连个妾也当不上。”
听到“风尘女子”四个字，小玖便觉不妙，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卫红衣，只见旁边的卫红衣虽满脸带笑，但眼底却泛起了冷光，这个混蛋。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明明就是五皇子来找姐姐的，你凭什么胡乱污蔑人，要找找你五哥去，别来这里烦我姐，你真以为我们好欺负的啊，以为自己是皇家人就可以随便污蔑人吗，你…”
“小玖。”小玖话还没说完，便被卫红衣喝止了，“玖儿过来，你怎么能这么和九皇子说话呢，快道歉。”
闻言，小玖惊诧地回头；“姐姐，你…”
“道歉。”
看着卫红衣无比认真且严厉的表情，小玖的眼睛忍不住地就红了，但她却依旧倔强地与卫红衣对视，两人对视半晌，小玖才带着哭音叫道：“我不。”
叫完小玖便冲过卫红衣，跑回了房间，连卫红衣伸出的手都被她忽略了。
在场的三人中，除了一个人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看着卫红衣的方向，和平常毫无半点不同以外，另外的两个都愣住了，显然是都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地不像样的清秀女孩也会这样的一面。
冷场。
过了好半晌，卫红衣才似恢复了常态，笑着看向宇文梵，不过，看着这笑，宇文梵觉得她还不如不笑，她这样笑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看得他都有点发毛了。
“还请九皇子放心，正如九皇子所说，红衣也只是一名风尘女子而已，怎么可能会对王妃之位有什么幻想，红衣是什么人红衣自己心里清楚，还不需要九皇子一个外人来提醒红衣该如何如何。”
一说完，卫红衣便一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依旧跟着万年不变的冰块儿，但宇文梵却觉得刚才他经过他时看他的眼神比以前冷了很多。是错觉吗？是吧，要不然那个一向温柔乖巧，有时还会带点小俏皮的小丫头怎么会冲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那个在传闻中只会笑，没有其他表情的绝世妖姬怎么会忽然笑得那么可怕，简直比对他吼还让他难受，搞得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今天真是太不对劲了。
是的，真的是太不对劲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那么刻薄的话来，是被气极了吗，还是被扰乱了心？
内院。
刚跨进房间，卫红衣便听到了那小小的、压抑的啜泣声，卫红衣抿了抿嘴，向哭声的来源处走去，而尹铮依旧是尽忠职守地抱着宝剑候在门外。
现在已是深夜，屋里又没有点灯，卫红衣也没有点灯的意思，反而是摸着墙，循着声音磕磕绊绊地向窝在墙角的小玖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在墙角抱腿哭泣的小玖，卫红衣慢慢蹲下身，在黑暗中准确地摸向小玖的头，柔声唤了一句：“小玖。”
卫红衣刚唤出声，小玖便一头扎进了卫红衣的怀里，一扑进卫红衣怀里，小玖就不再压抑，而是放声大哭起来。
听得小玖哭的这么大声，卫红衣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拍着小玖的背，低声安慰着：“小玖，对不起，刚刚是姐姐不对，是姐姐声音太大，吓着你了，对不起。”
谁知怀里的小玖竟一摇头，连声道：“不是，不是姐姐的错，是小玖，是小玖太冲动了，不该跟姐姐发脾气的，姐姐对小玖大声，也一定是小玖说错了什么，姐姐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对不起，姐姐，小玖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一番话，说得卫红衣心里是滋味繁杂，卫红衣叹了口气，把怀中的小丫头抱得更紧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小玖，你再忍忍，不会太久了，再给我点时间，到时候咱俩就一起离开，离开这里，离开天香楼，离开都城，离开玉德，然后找一个环境优美，又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在那里的人也许会很友善、很好客，邻里之间相处融洽，然后姐姐再帮你找个如意郎君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如意郎君，我只要姐姐。”一说到如意郎君，小玖就叫了起来。要如意郎君干嘛，只要和姐姐待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是吗…”说到这里，卫红衣拉长了声调，黑暗中小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听声音也知道她此时应该是在笑。
“那燕清怎么办呀，你也不要他了？”
一句话，说得小玖是面红耳赤，也幸好是在晚上，又没点灯，否则还不得被姐姐笑话死啊。
“哪有，姐，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呀，连我都快忘了。”
“是吗，那上次是谁一看见燕清就脸发红的呀，那个人是谁，哎呀，好奇怪，我不记得了，是谁呢。”
“哎呀，姐姐你还说，你还说！”
房间里时不时地传来姐妹俩的欢声笑语，却没人发现，原本应该待在房门外的身影不知何时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