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我会给你时间,等到你答应的那一天的。
“雪奴,我还想问你一件事。“雪奴整理一下了自己的情绪,问道:“什么事?”
“你能把刚才我给你的手帕给我看一下吗?”
雪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帕又递给了凌歌。
凌歌拿着手帕看了许久,又看向雪奴:“雪奴,这块手帕真的是你的?”
雪奴不明白的问:“当然是我的了,我一直随身带着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手帕上,这红色的痕迹的是字?”
雪奴一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伸手就要抢回凌歌手中的手帕,却被凌歌躲开了。
雪奴这样的举动,让凌歌也是也是一惊,原来她知道的。
起初他找到这块手帕,看到上面的字,可以说是震惊不已,因为这上面的是用血写的一个孩子的身世,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孩子就是宁王陆谦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也曾怀疑过,这块手帕不是雪奴的,可如今却被证实了,它的确是雪奴的。又想到陆谦与桃花相认的过程,一是凭着那平安锁,二主要是雪奴所说。如果雪奴就是这个孩子,那桃花有平安锁就说的通了,雪奴说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凌歌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雪奴,你可知这些字说的是什么?”
雪奴愣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认得字,只知那上面写的是字,也从未找人看过。”以前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敢给人看。后来,也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我念给你听。”
“此女名为陆婉,乃大将军陆天昊之女,望捡到之人善待,以此凭证,他日寻回,必当重谢。妾许氏。”
原来那些字是这个意思。只听凌歌又道:“陆天昊就是宁王陆谦父亲的名讳,雪奴,你才是宁王的妹妹,桃花根本不是对不对。”
雪奴却突然出手抢回了凌歌手中的帕子。
“凌歌,算我求你,出了这个门,就把这件事忘了吧。桃花已经是陆谦认定了的妹妹了,也是皇上亲封的昭容郡主了。”
没想到雪奴竟然让她将这件事忘了,雪奴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雪奴,难道你不想认回你的亲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欺骗了宁王啊!”
雪奴仰看着凌歌:“凌歌,那你想这么样?去告诉宁王,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然后呢?也许宁王看在我是她妹妹的面子上不计较,可是皇上会不计较吗?桃花是她亲封的郡主啊,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桃花被降罪,或者去死吗?然后你师兄和桃花的婚事又怎么办?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呀。”
凌歌愣住了,刚才他一时冲动,都没有想到这些。
“凌歌,若是当初我非要当那个郡主,今日又如何轮的到桃花。在我放弃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所以的准备。凌歌,我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想想,我若当了郡主,曾是妓女的身份也迟早会被暴露出来的,那个时候,我唯一的亲人要怎么办?而且,你师兄那么喜欢桃花,而桃花需要一个身份。”虽然当时柳明堂威胁过她,可是她也是想过的。
凌歌突然伸手抱住了雪奴,紧紧的搂着。
这一刻,他哀叹,为什么老天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多?她明明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啊,可是却沦落风尘,落得有家不能回,有亲人却不能相认。
紧紧的相拥,雪奴明白凌歌是在怜惜自己,是为自己的经历难过。
大概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会为自己难过的人吧。
“凌歌,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认命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可是雪奴,这对你不公平。”凌歌的手紧了紧。
雪奴笑了一下:“这世间有多少是公平的,我不想去计较了。”
“雪奴,你为了桃花付出的太多了。”
雪奴叹息一声:“谁让她是我的妹妹呢?”
“可是,我心中还有一个问题。”凌歌说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才是宁王失散的妹妹,那平安锁也应该是你的啊。桃花怎么会说那是她的呢?”
雪奴叹息了一声道:“坐下慢慢说吧。”
“好。”
窗外的阳光大盛,屋内却异常的安静。
雪奴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
“我一直都记得桃花出生的时候,爹和娘非常的高兴,那时正是春天,村子里的桃花开的异常的灿烂,于是爹便为她取名为桃花。后来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他指着桃花说,桃花命主富贵,将来必是大福之人。而我,一生坎坷,命中还有一个大劫,若是躲不过,便是香消玉殒。”
凌歌急忙道:“雪奴,你不要听那和尚乱讲,我看他根本就是信口开河。”
雪奴却是笑笑道:“其实想想他说的也挺对的,如今桃花成了郡主,就要嫁给柳明堂了。”
“雪奴。”
“不说这个了。其实我说桃花小时候差点生病死掉是真的。那一次桃花病的很重,我们家里太穷没有钱看病,村子里的老人说桃花是中了邪,需要金银器辟邪。而正好我的平安锁是银子打造的,爹娘便将它给了桃花,后来桃花的病竟然真的好了,爹娘就更不敢让它离了桃花的身。”
她依稀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死命的护着怕平安锁,爹气的要命要打自己,娘不停的掉眼泪说自己是冤孽。最后自己取下了那平安锁亲手挂在了奄奄一息的桃花身上,后来桃花奇迹般的好了,爹娘相信桃花是中邪了,便再也不让桃花将其摘下,自己好多次都偷偷的望着那平安锁被爹娘发现,爹娘警告了自己多次,那个平安锁是桃花的,不再是她的了。
所以从那以后直到她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捡来的孩子后,也没有将那平安锁要回来,因为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而且自己也是真的怕桃花再次中邪了,因为她是自己妹妹。
“至于桃花,她那个时候还小,长大后她就以为那个是爹娘给她的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捡来的孩子呢?”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村里的孩子老是骂我杂种,野种的,也不跟我玩,于是我就哭着去问爹娘了,爹娘就告诉我了,并且给了我这块锦帕。”
凌歌只觉得眼发酸,七八岁,还那么小。自己虽然是孤儿,却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师兄,自己是何其的幸运。
这么对年来,雪奴第一次对一个人吐露心声。
“那你一定很伤心了。”
雪奴摇摇头:“伤心是有的,可是更多的却是害怕。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我最害怕的是如果有一天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或者将我给卖了,因为这种事村子里经常发生。所以我就吃饭的时候,尽可能的少吃,干活的时候尽可能的多干活,尽可能的照顾好桃花,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不会浪费粮食的,我会帮他们干活的,希望他们不要不要我。”
雪奴说着,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她连忙擦去,她不想哭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