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等人也一直守在凌歌和雪奴的身边,他们看着被噬心之痛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凌歌,不忍心看的背过了身。
残阳西沉,夜幕降临,屋外的虫鸣声不绝于耳,屋内却是安静的连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直守在门口的锦书和宁青,手里捏着一把汗,为什么到现在也看不见薛神医的影子。
到了亥时,一直昏迷的雪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虚弱的道:“你们……怎么会都……在这里?”
守在床边的凌歌,抓住了雪奴的手,冰凉无比,笑笑道:“你睡了一整天了,他们担心你。”
雪奴拿起手,凌歌会意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凌歌,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雪奴,不会的。”凌歌抓住雪奴的手:“雪奴,还记得那天在许愿池吗?我许愿我们一起白头到老。雪奴,你不会有事的。”
凌歌回头看向门口,依然没有薛神医的身影。
雪奴淡淡的一笑,苍白的脸色泛着青色的灰败之气。
“凌……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雪奴!““姐姐!“凌歌等人都围到了窗前,雪奴努力的将桃花的手放在柳明堂的手中:“照……顾好……桃花。““我会的。“柳明堂重重的点头。
“姐姐。“桃花忍不住的哭出声了。
随后雪奴又握住了陆谦的手:“大哥,能和你……相……认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大哥,有大……哥……真……好。”
“凌……歌……歌……““我在这雪奴。“凌歌急忙握住了雪奴的手。
“能……遇……见……你……是……我……的……幸……福。”
雪奴缓缓的闭上了眼,手也无力的垂下。
“雪奴。”凌歌嘶叫一声,心口瞬间痛了起来,他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要破口而出,撕心裂肺的痛。可是这些痛都抵不过失去雪奴的痛。
凌歌如若疯狂的将雪奴狠狠的抱紧了怀里,一遍一遍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其他人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纷纷别过了头,桃花黄莺等几个女孩子已经哭了起来。
我情愿那我的命去换雪奴的命,为什么老天你都不成全我。
凌歌突然一怔,只觉得心口有万千蚂蚁再咬,喉间一甜,眼前一黑,“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凌歌!”
“雪奴!”
慌乱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银色的小点出现在凌歌的胸口,随后消失在雪奴的胸前。
元贞一年,南赫国使臣来朝,谁知在京城驿站受到刺客暗杀,南赫国主使大人被杀,南赫国使臣愤然离去。
元贞二年六月,南赫国举兵来犯,宁王自请带兵,自此拉开了两国长达一年半的战争。
元贞四年正月,南赫国递上了投降书,愿意年年称臣,岁岁纳贡。
元贞四年二月,宁王在回京途中偶然恶疾,自此一病不起,京中御医想尽办法,却还是无能为力,一月之后过世,举国哀痛。
阳春三月,桃花怒放,蜂蝶围绕,美不胜收。
雪奴伸手折下一枝桃花,绯色的花瓣,像极了含羞的少女。
雪奴拿着桃花回到房间,细心的将其插进了花瓶中,然后来到了床边,只见红色锦被间睡着一个人,那个人脸庞消瘦,颧骨突出。
雪奴的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脸庞,摸到的只有骨头。
“凌歌,你都睡了三年了,该醒过来了。”
雪奴的脸埋在了凌歌苍白瘦弱的手掌中,想起了三年前,凌歌为了救自己,以身养续命蛊,在自己断气前,续命蛊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薛神医也在最后一刻赶来了。可是自己是救活了,可是凌歌却至此一睡不醒,如今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凌歌以阳体之身养至阴之物续命蛊,又服用了至阳之物青龙果炼制而成的药,至阴和至寒纠缠不休,相互抵触,后来续命蛊虽然离开了他的身体,可是在他体内还留下了至阴之气,唯有至阴之气与至阳之气相互融合化解,凌歌才有可能醒过来。
良久,雪奴抬起头来:“凌歌,外面的桃花又开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
“凌歌,你知道了,如今柳明堂已经变成叶城的首富了,桃花又怀孕了,柳老夫人可高兴了。”
“凌歌,锦书和红玉那个丫头已经成亲了……”
雪奴说着周边人的事情,没有注意道,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几下。
雪奴说了许久,将凌歌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起身离去。
“姐姐,你这是去哪?”
迎面而来的桃花见雪奴要出去,出声问了起来。
柳明堂如今已经是叶城的首富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搬出这个宅院,说是要陪着她一直等凌歌醒过来,桃花已经在去年生下一个女儿,如今已经一岁了,柳老夫人虽然高兴可终是遗憾不是个孙子,前几日桃花再次被诊出有了身孕,最高兴的人莫过柳老夫人了。
“今天赶集,我想出去看看。”
桃花这才想起,叶城每月赶集的时候,姐姐都会去哪个许愿池许愿,希望姐夫能够醒过来。
“姐姐,我陪你去吧。”
雪奴摇摇头:“不用了,你如今刚刚有了身孕,不易劳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姐姐早去早回。”
“凌家娘子又来许愿了。”
雪奴一笑道:“王大婶,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这个王大婶就是三年前,她和凌歌一起来许愿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大娘,这三年来她月月来许愿,两人早已熟识了。
“今天赶集生意自然好多了,待会你也过来吃碗馄饨吧。”王大娘知道雪奴许愿是为了他生病的相公,她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将铜钱扔进泉眼里的男子,自己还说他有福,谁知这三年里一病不起“好的。”
雪奴说着来到许愿池边,许下了一个愿望,抛出了一个铜钱,便转身离开,也不去看那铜钱是否丢进了泉眼里。
雪奴在王大婶哪里吃了一碗馄饨,见她生意好,忙不过来,便帮起忙来,直到黄莺找来。
“小姐,公子回来了,你快去看啊!”黄莺跑的满头大汗。
雪奴一怔,她都两年没有见到大哥了,便急忙跟着黄莺回去了。
雪奴回到家中,便看见陆谦在和柳明堂说着话。
“大哥。”
陆谦一怔,站了起来,雪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大哥,我好想你啊。”
陆谦笑笑:“大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原来南赫国投降后,陆谦功不可没,可是他怕他再一次被皇上猜疑,发生三年前的事情,于是便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让所有人都以为宁王陆谦已经死了,然后又悄悄的回到了这里打算和雪奴他们一起生活。
雪奴高兴的问道:“大哥,是真的吗?”
“喂,你们要搂到什么时候,你们不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传来,然后雪奴就被一个人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