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将收拾好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放,道:“你把我的卖身契拿来,我就跟你走。”
卖身契。凌歌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被她搅得,连要帮她赎身,拿回卖身契的事情都忘记了。
“卖身契,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好,我现在就要,你去帮我拿。”雪奴一副我等你的样子。
“不行。”凌歌断然决绝,“你先跟我出去,然后我再帮你回来拿卖身契。”他现在是一点都不相信雪奴。
“不行。”雪奴坚决不同意,“我见不到卖身契,我就不会跟你走。”
“你……你,你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别怪我绑你出去。”凌歌恶狠狠的威胁。
万般无奈之下,雪奴只得跟凌歌出了百花楼,找了一家客栈,路上他们留意到,蓝府对于她的消失没有一点动静,让她总觉得不安心,以她对蓝慕枫的了解蓝慕枫岂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凌歌去老鸨那里拿卖身契去了,雪奴觉得房间里闷的难受,想去外面透透气。
“该死,混蛋。”雪奴狠狠的踢了一脚怎么都打不开的门,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臭男人出去的时候,竟然将门从外面锁住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雪奴不解气的又踹了几下门,引来了小二,一问之下,只有凌歌才有开门的钥匙。
“混蛋。”她现在只能乖乖的等他回来了。
雪奴睡了一场回笼觉,凌歌才回来,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自己的卖身契。
“给我。”她伸手就去拿,却被凌歌躲开了,只见凌歌扬着卖身契,冲他笑笑,收回了自己怀里。
雪奴立刻变了脸色,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等你到了京城,我再给你也不迟。”凌歌得意洋洋。
“你……”她对凌歌的笑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又没本事从他手里抢回来“哼,不就是去京城吗,又不是去死。”雪奴拿过包袱,气呼呼的就要走。
凌歌拦住她,小心的问:“你生气了?”
雪奴撇过头,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妓女,怎么敢跟大爷你生气?”
“我……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给你还不成。”凌歌将她的卖身契双手奉上。此刻他是深刻的体会到,孔夫子说的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雪奴迅速拿过来撕了,还不忘嘴上表明:“这可是你自愿给我的。”
“我自愿的。”
凌歌看雪奴撕了卖身契,脸上带上了一丝喜色,才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去京城了吧。”
“不行。”
就在凌歌以为自己又被雪奴耍了的时候,雪奴扬起下巴道:“我不要骑马,我要一辆马车。”
凌歌皱皱眉头,沉吟道:“马车走的太慢了,还是马快一点。你不会骑,路上我可以教你的。”
“我身子骨弱,学不会。”
“这……要不,我们共乘一骑?”凌歌提议,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在一匹马上,搂搂抱抱惹人误会。”
她的话一说完,男子摇头笑了起来。
雪奴白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想说,一个妓女竟然说出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来,奇怪的很是不是?没办法,我倒是无所谓,只怕连累了你的名声,我雪奴可担当不起。”
凌歌真是怕了她的尖牙利嘴,道:“好,都依你,我这就去买马车。”
他出门之际,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他觉得昨天的阿武已经算是高手了,没想到今日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蓝慕枫竟然更厉害,虽然挨了他的一掌,但是他比起自己来,还是差一点点。
雪奴见凌歌去买马车了,这次倒是没有锁上门,她拿了包袱,急忙往后院跑去。虽然她嘴上答应了凌歌要去京城,可她心里实在是不想去京城,不想见到桃花,尤其是柳明堂。
“你这是去哪里?”
雪奴猛然刹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凌歌。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已经买马车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又想跑?”凌歌一语点破她的心思。
“谁说的,我这是去上茅房。”雪奴迅速反应过来,不肯承认。
“上茅房,需要带包袱吗?”凌歌摆明了不信。
“当然要带着了,万一丢了,你赔啊。”雪奴强词夺理。
“那你快点,小二差不多快买好马车了。”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自己去买马车。
百花楼,王妈妈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被拆的七零八散的房子,心疼的不得了。
“咳咳咳……”一串连续的声音出来,王妈妈这才注意到始作俑者之一的蓝慕枫。
“公子,快点吃药。”阿武担心将药送入蓝慕枫的嘴里。
一会儿后,蓝慕枫疲惫虚弱的神色恢复了一些,看了一眼缩在墙角里的王妈妈,扔下了一包银子。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明日城南乱坟岗就是你去的地方。”
“不……会,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王妈妈哆哆嗦嗦的保证。
出了王妈妈的屋子,蓝慕枫冷冷的问:“阿武,这个人就是昨晚闯进蓝府的人吗?”
“是的,公子。”阿武肯定的说。
“真是看不出来,柳明堂的师弟竟然有这么好的武功。”他说着嘴角挂起了一丝邪笑,看了一眼百花楼。
“雪奴,你以为你逃离了这里,就摆脱我了吗?京城,好像还有人欠我一样东西。雪奴我们京城见。”
马车是比骑马舒服,但是因为凌歌急着赶路,所以就没请车把式,他亲自驾车。一匹拉车的马被当做千里马来赶,先不说马能受不受的了,人却是受不了。
雪奴坐在车上,东倒西歪,前后摇摆。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车篷被颠簸得咯吱咯吱响,仿佛随时就会散架。
“喂,喂喂!停车!”
叫了好几声,凌歌终于勒停马头,回过头来。
“我叫凌歌,你别总是喂喂地乱叫。雪奴姑娘,你又有什么事?”这也不能怪凌歌不耐烦,不到半个时辰,雪奴已经叫了好几回了。一会嫌他买的马车不够好,一会儿嫌他走的太快,一会儿又嫌路不好,太颠簸。
好一会儿,雪奴喘匀了气,道:“你赶着去投胎啊,走慢些,我的心都要被颠簸出来了。”
凌歌淡淡道:“跟你说过了,赶路要紧,你就忍忍吧。”回过头,又吆喝着马上路了。
雪奴心里那个气恼,掀开车帘看见路上还有好几个行人。心道,凌歌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撒泼!
一下子扯开嗓门大叫起来:“救命呀,抢劫啊,这人是强盗,要把我抢到山上当压寨夫人。”
喊了几声,马车果然停下来了。
雪奴扬起脸,得意地看着进到车里来的凌歌凌歌倒是脸色平静,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是说:“还记不记得昨晚,你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那是因为我点了你的穴道,只要伸手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