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的S市还不算太冷,就是早晚有点凉。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号,是舒玉的生日。
她今天特别开心,她昨天就已经约好了自已班组的同事们晚上下班了她请吃饭,为自己庆祝生日。并高调宣布她的男朋友范梓恒将在她今天的生日宴会上向他求婚。
同事们都为她高兴,班组长陈大姐从她一进来实习就是她的带队老师,还特意地问她要不要今天找个人替班,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以最好的精神迎接自己的生日,迎接男朋友的求婚。她婉拒了,秋冬季节正上心脑血管发病的高峰期,也是她们科室最忙的时候,陈大姐自己都几个星期没调休了,她还是决定跟伙伴们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出发。
心情好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快,连平时舒玉看起来觉得一脸严肃的科室主任彭主任也显得那么的和蔼可亲了。
吃午饭的时候,舒玉收到了男朋友范梓恒发来的微信:
玉玉,你在干什么?我觉得今天时间过得真慢,那秒针怎么像时针一样在运转?平时跟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时针却又向秒针一样转得飞快,我好想你!
这是范梓恒经常跟舒玉打的一个时间比如,范梓恒上班的地方到舒玉住的地方一个在市区西头一个在市区东头,就算开车一路不堵也得一个多小时才到。每天只要范梓恒下了班或是有时间,他都会开着他那辆送货用的面包车花上一个多小时赶到市东头去看舒玉。
每天下班了就五点多了,等他赶过去后就七点多了,因为舒玉住在集体宿舍,一般到了晚上十点多他又得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赶回去。所以每次她们在一起见面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在一起的时候范梓恒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他经常开玩笑地跟舒玉抱怨,说他这辈子跟舒玉在一起真是要少活几十年。
舒玉听不明白,问为什么
范梓恒答到,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候一小时像一秒钟一样过得那么快,算起来不是像少了几十年了。这种抱怨让舒玉听了总是很开心。
舒玉也心疼范梓恒,不想他每天跑得那么辛苦,甚至有时只是跑过来陪她吃一餐饭就走了。可是他们又不能住在一起,各自上班的地方相隔太远,无论住哪边都不方便。
记得有一次舒玉的牙疼,可是她又不喜欢去打针,看着她牙疼时要命的样子范梓恒科感觉得像自己的牙齿也在疼一样,心疼得不得了。第二天中午范梓恒抽中午休息的时候跑过去陪舒玉打针。
打针的时候范梓恒就坐在舒玉的身边,舒玉说太辛苦了,不用他陪的。可是他怕舒玉又拖着不打针,就还是赶过去了,舒玉埋怨他,他就笑着说:“小傻瓜你知道嘛?说起来每天这么远跑来跑去是辛苦,但是我是为了看到你呀,一想到是去看你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就不觉得辛苦了”。
他边说边亲昵地抚摸着舒玉的头发和脸庞,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舒玉发现那个跟她打针的护士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满眼流露的都是羡慕嫉妒恨,就轻声地对范梓恒说,我们是不是太亲昵了?范梓恒坏坏地笑笑,我就是要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两人相视一笑,眼睛里都是幸福。
他对舒玉的爱很深,很透,透得入骨!
舒玉结过婚,又在两年前离了。
她前夫是她的大学同学,大学三年他们就在一起谈了三年恋爱,那时候舒玉觉得她前夫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大学一毕业就跟他结婚了,却在结婚后的第八个月就发现前夫背着她玩起了婚外情,自尊心极强的舒玉一气之下坚决地跟前夫离了婚。
他们是“半路夫妻”,所以他们更加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爱情。
他们两个是在一个相亲网站上认识的,还是无意中认识的。
那天舒玉特别无聊,就在那个网站上玩一个砸金蛋的游戏,一锤子下去,没赢到奖品,页面上却跳出十几个帅哥的头像出来。跟着弹出一个对话框:想认识他们吗?那就赶快给他们打个招呼吧!
玩游戏正在兴头上的舒玉并没有看对话框的内容,随手就点了确定,就这样,舒玉无意中跟那十几个帅哥打招呼的信息就随着网络四面八方地发出去了,可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打招呼后页面就自动关闭了,她继续玩她的游戏。
很巧,那天范梓恒正在电脑边上工作
很巧,那天范梓恒也打开了那个相亲的网站
很巧,那天范梓恒刚好是舒玉发出打招呼的那十几个帅哥当中的一个
因为看陌生有来信是要付费用的,所以范梓恒从来都不愿意付费看信,他的信箱里都躺着好几百封的未读信件了他都没准备读。
更巧的是那天范梓恒鬼使神差地竟然在收到舒玉打招呼的信件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并回应了舒玉。
那天他们两个在网上从中午聊到下午,又从下午聊到晚上,再从晚上聊到零晨还意犹未尽。
缘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地拉开了,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没觉得。
随后的几天里天天如此,范梓恒一下班了就泡在电脑边跟舒玉聊天,他们边聊天边把自己喜欢的歌曲通过QQ发给对方一起欣赏,一首《奢香夫人》的歌曲让两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透过这首对纯真爱情唱得淋漓尽致的音乐,范梓恒知道自己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在网上还没见过面的女孩了,爱上她,也是迟早的事了。范梓恒自己在心里暗暗地想。
如果哪天范梓恒上线了发现舒玉不在线他就感到特别的失落。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也要等到舒玉上线。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终于开口向舒玉要手机号码,舒玉是丝毫没犹豫地就发了过来,他马上就拨了过去,电话里传来的舒玉的声音是范梓恒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从网络聊天到电话直接通话,范梓恒感觉到他距舒玉又近了一步了。
第一次通电话,他们就聊了两个多小时,从晚上十点聊到了零晨两点,范梓恒丝毫没有想挂电话的意思。
舒玉抗议了,说自己实在是困了要睡觉了,并说自己本来近段时间就一直失眠睡眠不好,每天睡到两三点钟就醒了,醒了后再也睡不着了,白天上班都没精神。
舒玉都这样说了,范梓恒不得不万分不舍地跟舒玉道晚安,不过他加了一个条件,要舒玉夜里无论什么时候醒了都得给他打电话,舒玉说哪有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吵醒的人?范梓恒回答到,我也不喜欢,但是我就是想听到你的声音,我喜欢被你吵醒。
舒玉愉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夜里,舒玉的电话如约而至
第三天……
第四天……
……
每次的电话都是在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两个人有时聊一个多小时,有时就聊到天亮了。
没认识舒玉之前的范梓恒的瞌睡是很大的,经常觉得睡不够睡得不想起床上班,很讨厌在自己睡觉时被电话吵醒。
有一次他的一个客户大早上打他电话他竟然为这个跟客户吵了一架,搞得客户也丢了。
可是现在他却希望每天晚上都能接到舒玉的电话,每天在夜里不睡觉地跟舒玉打电话他倒相反地不困了,白天上班也精神十足。
一个下午,范梓恒忽然就接到了舒玉的电话,一般舒玉的电话都是在晚上打给他的,白天,这倒是第一次。
舒玉在电话里问范梓恒在哪儿,范梓恒说他在市西,舒玉说她现在正在市西,范梓恒一听喜出往外,马列上强烈地表达了他想见舒玉的想法。
舒玉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她是逗他的,她在市东呢
范梓恒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告诉舒玉他马上去市东,他今天一定要见到舒玉。
经不过范梓恒的恳求,舒玉答应了,两个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两个小时后,范梓恒在约好的地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舒玉,见到了他在网上在电话中已经聊过无数个小时的舒玉。
在电话和网络里,他们早已经熟悉得不再熟悉了,甚至从心里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可是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舒玉超出了范梓恒的想像,虽说早都在网上看到过舒玉的照片,但是现实中的舒玉比照片上更漂亮,还带有一种照片都无法照出来的气质,见到舒玉的后三分钟内,范梓恒知道自己完了,他爱上了舒玉。
他们开始频繁见面,每次都是范梓恒下午下班后坐两个小时的车从市西赶到市东,然后在晚上十点钟地铁收班之前告别舒玉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市西,虽说一去一回路上都得三四个小时,还得地铁公汽地转几道车,但是他为了见到舒玉,乐此不疲。
他越跑越勤,他们一起在寒风中散步,能一次走上几个小时,还美名其曰是为了煅炼身体。有时跟舒玉在一起舍不得分开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他就坐的士回去,一趟的士费就得花掉他两天的生活费用,他也从不心疼。
一天晚上,他们从零晨四点多开始打电话一聊就聊到天色大亮,范梓恒要起床上班了,这次倒是舒玉舍不得放下电话了,舒玉在电话里让范梓恒察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她也开始想念范梓恒了。
起床一个小时后,正在工作的范梓恒收到了舒玉发来的微信:被人吵醒的感觉怎么样?
被你吵醒的感觉很幸福,范梓恒回到
违心的话,舒玉发过来一个撇嘴的表情
才不是违心的话呢,是真心话,因为在半夜里你睡不着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明你想我了心里有我。范梓恒说出了心里的意思
舒玉回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从这天早上,爱情在他们的心里开始发芽了。
整整一个下午,舒玉都在回忆跟范梓恒相识相爱的过程。
下班了,舒玉跟同事们有说有笑地来到酒店,范梓恒早已在酒店门口等着她们了。
他捧着一捧鲜花,不是玫瑰,却是兰花。
还没见过有人用兰花求婚的呢,舒玉的同事们打趣范梓恒
我们的爱情不需要用玫瑰来证明,因为玉玉喜欢兰花,我就用她喜欢的花来向她求婚。说这话的时候范梓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舒玉
舒玉也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赞许和幸福
在这一刻,舒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接受范梓恒爱上范梓恒,
范梓恒曾经对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性格,你就是你,你可以随着你的性子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说想说的话。我永远不会要求你为我改变什么。
那你不会觉得委屈吗?范梓恒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舒玉问道。
不会,因为我爱你就会包容你的一切,你只有随着自己的性子做自己喜欢的事你才会是开心快乐的,只要你是开心快乐的我就是开心快乐的,怎么会有委屈?范梓恒回答。
当时他们在一起说这个话的时候舒玉觉得不置可否,认为男人都是只会这么说却不会做得到。自从她前夫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后她见谁都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在跟范梓恒一起经过了很多事之后的今天,她终于相信,只要她喜欢,他只做她喜欢的事情。
范梓恒做得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舒玉喜欢为前提。
他对她的爱很深,很纯粹。
她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天,是他生活的全部。
“求婚”“求婚”在舒玉同事们的欢呼声中范梓恒走到舒玉的面前,单膝跪下,把花举过头顶。他看着舒玉的眼睛,深情地说:“玉玉,嫁给我吧?以后做我幸福的小女人”!
舒玉接过花,心里全是幸福的感觉,她在心里下了个决定,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像范梓恒爱她一样地去爱着范梓恒,以范梓恒为天,范梓恒也同样是她生活中的全部。
“戒指”“戒指”舒玉的同事又叫。
范梓恒把手伸进口袋里,却半天没拿出来,明明准备好了放在口袋里的戒指这会儿竟然不见了,他的头大了。
“怎么了帅哥?戒指太重了掏不出来啊?要不要我们帮忙?”舒玉的同事在继续打趣他。
舒玉也满怀期待,等着范梓恒拿出戒指给她戴上,她都已经把花转到了左手,伸出右手等待着。
范梓恒的大脑飞快地转着,努力地想戒指搞哪儿去了。
他忽然想起,在来的路上他从口袋拿电话打给舒玉时顺手把戒指也掏出来了,就放在车子的仪表盘上,但是下车时却忘了拿了。
范梓恒半天没掏出戒指,舒玉的同事也没闹了,都不出声了,都看着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舒玉见范梓恒没动,以为他没准备戒指,脸上的幸福神色开始慢慢地消退。
这时候范梓恒站起来,他对舒玉说:“对不起玉玉,刚才在车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把戒指带出来了放在车上忘了拿下来了,车就在对面,我马上去拿”。
听说他准备戒指了,只是忘在车上没有拿下来,舒玉的心放了下来。她对范梓恒一笑,轻轻地“嗯”了一声,脸色开始红了。
范梓恒转身,穿过马路向自己的面包车跑去。
同事们又开始闹舒玉了,“舒玉啊,今天感觉幸福不?有没有给我们准备糖果啊?我们也要沾点你的幸福”!
哦,糖果,昨天跟范梓恒一起去为同事们准备的糖果也在车上。“当然忘不了你们的啊”,舒玉开心地回答她的同事们,“昨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也放在车上,我让他一起带过来”。舒玉边说边拿出手机给范梓恒打电话。
舒玉有一个习惯,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有亲热的举动,连拥抱都不行。为这事范梓恒不知道抗议过多少次了,因为他爱舒玉,他喜欢随时随地地抱一下舒玉。但抗议无效,每次他要抱舒玉时都会遭到拒绝。一会儿他把戒指给我戴上的时候我一定主动拥抱他,就在酒店门口,就在同事面前。舒玉在打范梓恒电话的时候想。
这时候范梓恒已经从车上取了戒指在往回走了,已经到马路中间了,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要看是舒玉打来的。
舒玉就在距他五十米的酒店门口,他们都看得见对方,为什么打电话来了呢?他拿着电话没有接,而是看向舒玉。
舒玉见范梓恒没接电话,而是看着自己的方向,就把手机对他挥了挥,示意他接电话。
“玉……”电话接通了范梓恒还没来得及叫完她的名字,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电话里传过来,舒玉看着在马路中间接自己电话的范梓恒被一辆车撞得飞出十几米外……
舒玉张大了口,却已经喊不出声了。
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随后晕倒在地。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安康医院的病床上了,范梓恒也被一起去的同事叫来救护车送到了安康医院。
三天后,范梓恒从安康医院的ICU病房转出来,住进了六病房。
这三天里,舒玉一直坐在ICU的门口,不吃不喝,动也不动,眼泪都已经在这三天里流干了。同事们都轮流过来照顾她陪她,可是她一个字都没说过,坐在那儿如木偶一般,没有知觉。
范梓恒从ICU转入六病房后舒玉就在他的病床前坐着,还是不吃不喝,但是她开口说话了。
她只对范梓恒说话,范梓恒却听不见他说话,他的颅内大出血,在ICU抢救后没有醒过来,医生表示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因为舒玉的原因,医院没有让范梓恒出院,而是转入了六病房,他的生命随时会终止。
舒玉在范梓恒转入六病房后就不停地对他说话,她把他跟范梓恒从认识到相爱的所有过程所有细节只要她记得的都讲给范梓恒听。
她的手机被她扔掉了,可是她却惊人地记得手机里跟范梓恒聊过**的每一句话,这些在范梓恒没出车祸前她是记不住的。
如果范梓恒不出车祸,她要是不翻看手机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全记得他们聊过的天聊过的内容,可是现在,她什么都记得了。
她不停地对范梓恒讲。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她的声音慢慢地弱了,可是她没停下。
舒玉在范梓恒病床边讲他们的事情的时候,陈护士只要不忙就会在旁边陪着她,听她讲他们的故事。听得黯然泪下,却劝不住她,也不知道怎么劝。因为这时候的舒玉大脑里除了范梓恒什么都没有了,她进入了一个只有她跟范梓恒的世界,对外界的事没有了感知。
第三天晚上,舒玉在范梓恒的床边昏了过去。刚好陈护士在场,马上喊来了医生。
医生给舒玉检查后说没什么病,是饿的,让陈护士给她输葡萄糖。
第二瓶葡萄糖还没输完,舒玉醒过来了。
看到了病床边满脸焦急的陈护士,她竟然对陈护士笑了一下,努力地说了声“谢谢”!
这是自从范梓恒出车祸的那天后舒玉唯一对除了范梓恒以外的人说过的两个字。
在输完葡萄糖后,她又坐在范梓恒的床边接着讲。陈护士知道是什么原因,舒玉的大脑里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跟范梓恒。她自己进去,除非她自己愿意出来,不然的话谁都无法让她回到现实。
第四天,舒玉已经讲到了两个人相爱了,舒玉在开始接受范梓恒对她的爱的时候就喜欢叫范梓恒“猪”,在**里对范梓恒撒娇时也会发个“猪头”的表情给他。
第五天,舒玉讲到了范梓恒决定在她生日的那天向她求婚,陈护士知道她快讲完了,开始有点担心了。讲到这儿的时候,范梓恒的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泪。
“医生,医生,范梓恒醒了”,陈护士看到了范梓恒的眼泪时马上大叫。
听到陈护士的叫声,医生很快就来了,科室的彭主任也闻讯赶来了。
在彭主任亲自为范梓恒做了检查后无奈地对陈护士摊摊手,表示范梓恒并没醒过来。
“那他怎么流眼泪了”陈护士问。
“潜意识吧”彭主任说,“对于大脑神经这一块来说医学上也还有很多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方面”。
而对于发生在面前的这一切,舒玉一无所觉,她依然在继续讲下去,已经讲到了她生日的这一天了,就是范梓恒出车祸的这一天。
讲到这儿的时候,舒玉的情绪异常激动起来,她开始哭喊,开始后悔不该让范梓恒去拿那枚戒指,不该在范梓恒过马路时给他打电话。喊完这些后她就再没说话了,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下午五点,陈护士正在护士站办交接班,看到舒玉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上前关切地问舒玉有什么需要。她以为舒玉讲完他们的故事后已经回到现实中来了。
舒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陈护士,没有说话。
陈护士发现舒玉看她时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泽,很空洞。
可是她在跟范梓恒讲故事的时候眼光是一直闪着的。
“陈护士,六病房十三床的病人没有生命体征了”,刚接班的护士在六病房喊。
陈护士拔腿就往六病房跑
范梓恒已经没有呼吸了……
陈护士在范梓恒的病床前呆了呆,护士站传出一阵惊呼。她马上想起了舒玉,冲出了病房。
还是晚了,舒玉已经爬上了护士站左边的窗户,陈护士和其他的医护人员还没冲到窗户边,舒玉已经从窗户里消失了。
医院通知了舒玉的家人,舒玉的父亲和她妹妹从重庆赶到S市接舒玉回去。范梓恒是外地人,从出车祸后就没见他有家人来过,医院不知道要联系谁,他单位的人说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他的家人。医院通过范梓恒的身份证地址联系到了他家所在地的派出所,那边的回答竟是查无此人。
舒玉的父亲听陈护士讲完了舒玉跟范梓恒的故事,对陈护士说:“玉儿是跟这娃儿去了,如果你们没意见这娃儿我们一起接回去了,玉儿想跟她在一起,就还是让他们在一起吧”,话未说完已老泪纵横。
舒玉的妹妹舒雪在来接她姐姐的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很忧郁很伤心。
陈护士也没主动跟她说话,因为陈护士看到舒雪后就想到了舒玉,更伤心,根本无法对舒雪开口。
她们姐妹俩是双胞胎,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舒玉留长发,而舒雪是剪的短发。
就这样,医院开了证明,范梓恒和舒玉在S市火化后被带回重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