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从前有个给老师下药的学生
有趣的是，我们的身后响起了更多的枪声，听起来琴师被围住了。
是来保护李樟的人？看来我小看这个孩子了。
我低头看了看被我护在怀里的少年，突然一阵晃神，好像什么时候，也拥抱着一个少年，也是白皙的皮肤，阴柔的五官，迷蒙的桃花眼，也带着黄水晶……不，没有水晶，不对……
“黎老师？不用怕，没事的。”他居然来安慰我！
我眸色暗了暗，“看吧，多危险，以后别乱跑，乖乖回去上学吧。”说完我把他塞进车里，驾车飞速地离开。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李樟的命是张家要的，我不想和张鸿辕作对，不想再涉足那个圈子，不想再拿起刀和手枪……可是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我的学生。
回到公寓，李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言不发地站在我面前，垂着头：“黎老师……”
我烦躁地一摆手，“明天我给你申请学校住宿，一直到你上高三，不再是我的学生为止，我会资助你所有的费用，不过，条件是除非我带你离开，你不可以离开学校。”什么逃课什么牛·郎都给我去死吧！我只要看住他别出事就行了！看住这一年，明年他上了高三就不是我的学生了！
“什么？”李樟惊惶地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眸子泛起雾气，接着噼里啪啦地开始掉眼泪。我突然一阵心痛：“怎么了？”下一秒，少年柔软的身躯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黎老师，你不能赶我走啊……我错了……呜呜呜……”
眼泪润湿了我的肩膀，少年嚎啕大哭，好像被抢走了棒棒糖的小孩子。
是要以后平静的生活，还是保护这个孩子，再次拿起手枪？
离开张家的时候，那个人叮嘱我：“人命很重要的，要把职业杀手草菅人命的坏毛病改掉。”可现在，他要我学生的命，我却……
是啊，李樟是我的学生。
我应该保护他。
我也有能力保护他。
之所以犹豫不决，也是因为我的内心是想要保护他的啊。
我想安慰安慰这个少年，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把他从怀里拉出来，吻在了他的左眼上。
哭声骤停。
桃红的眼睛眨了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带着……冷笑话的表情？
“老师……”颤抖的声音，似乎哭得更凶了。
“呃，对不起，都是我那个朋友……”
“啊？”
“呃，我有一个朋友，说安慰哭的人的时候最好亲他的眼睛……”难道张鸿辕又是开玩笑？
这孩子不哭了，语气有些紧张：“老师，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送你一大堆东西的人吧……”
”是啊，怎么了？“
”那你，不，他有没有和你告白？你答应了吗？！“
我惊讶这孩子话题转移之快，”告白？什么算告白？“
”就是，就是说我喜欢你什么的……有没有啊？“李樟的语气焦急起来。我愣了，”有，不过，他应该是在开玩笑啊……“
熊孩子愣了，彻底不哭了。他转身到厨房，语气平静异常：”老师，我给你冲一杯果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