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强只觉得这个女子气度优雅、娴静,双眼流波,嘴角挂着一丝倔强的波纹,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神韵。她那乌黑发亮的长长的秀发,被海风吹得高高扬起,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令人不敢逼视。
在上官婉儿惊讶地看看那个长相还算入眼的男子。那个男子一笑,将手伸出来,说道:“敝人文学强。”
她愣了片刻,便不好意思地伸出手。那十指未沾阳春水的纤纤细手,着实让文学强心底一惊,如斯的美人让他难以坐怀不乱。
这个男的中等身材,年龄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四方脸庞,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一双充满活力而又成熟严峻的眼睛。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极其镇定和坚毅的感觉,那种镇定和坚毅的气质是只有从长期就经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的人才具有的。
“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了吗?”文学强问道。
“在那边游轮的后尾部有一根绳子。”关天朋说道,“这伙人应是用铁钩钩住了船舷,然后沿着这条绳子攀爬而上。”
“走过去看看。”
他带人又重新勘测了一遍案发现场,脚下面是大海,深极了,使人头晕目眩。那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笼罩着一切。一名警员身上帮着绳子下去勘探时,他身体落下时的冲力撞着那绳子在空中强烈摆动。那人吊在绳的末端,荡来荡去,就象投石带上的一块石子。
文学强知道了上官婉儿的名字之后,就将这个名字记于心中,在他看来,这个名字真美,美得像她的容貌一般。在之后和罗嘉丽的谈话中,虽跟罗嘉丽侃侃而谈,文学强总是时不时的将目光扫过上官婉儿的面容,不知道是陶醉在与昔日的好友谈论的话题中,还是陶醉在那张无可描述的美丽容颜。
救护车很快驶离了港口,一路鸣叫着急驰到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这时早有医生和护士等候着了。车停稳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康燕妮连同担架一起抬下救护车,一刻不停留地把受重伤的她推进急救室。
医院手术室紧闭着大门,门口站满了人。周健林和康燕妮的同事朋友们都忐忑不安的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林怀雪坐在周健林的身旁,一只握着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给以鼓励:“燕妮姐,不会有事的,健林哥。”
罗嘉丽脸上现出悲伤难禁的神情,连连地向过往地医生用低沉的颤声问道:“要紧吗?”
医生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还难说。”
“啊,燕妮姐!”马圆圆攥着周健林的两手哀哀地哭泣起来了,“燕妮姐,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她能挺的过来。”周健林在旁边反过来安慰地劝道。上官婉儿也是泪流满面的说道:“燕妮姐,你可要挺住啊。”
“谢谢大家。”周健林连连地向大伙点点头,说这番话时,心里一阵酸楚。
门随即无声地关上了,马圆圆和上官婉儿愣愣地呆立在长廊里,两行热泪流一淌下来。
第二早上,康燕妮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终于清醒了,脸色苍白,双目失神的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
看康燕妮醒了过来,周健林喜泣而极说道:“燕妮,终于醒了过来,真是谢天谢地。”
“发生什么事了?”康燕妮还有些迷迷怔怔。
“昨天晚上你被别人打伤了,现在我们在医院里。”周健林心疼的说道。
经周健林的提醒,康燕妮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急促促说道:“那丽姐呢,她怎么样了?”
“燕妮,你不要乱动了,医生说你要静养一段时间。”周健林把康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受伤的手脖颈,宽慰着说道,“她没有受伤,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怎么会因为你,”康燕妮看着周健林疑惑的说道。“是有人想谋害丽姐?”
“那会是谁呢?”
“一时我也无从知道。”
“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真是奇怪。”
“怎么了?”
康燕妮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一开始我是睡着了,之后就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春风拂面,遍地都是鲜花……”
“然后呢?”
“我一个人往前走着,突然掉进了一口井里,四周一片漆黑,这口井就像无底的深渊一样,我真的吓坏了!”
“谁叫你做梦的时候不带上我,要是我在你身边,决不会让你掉井里去?”周健林地说道。
康燕妮稍稍心安,皱眉想了一会儿,迷茫道:“我每次做梦都想梦见有你,都希望陪伴在我身边,可每次都梦不到,真的很奇怪。”
周健林微笑了一下,调侃道:“这只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不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康燕妮紧紧看着周健林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说着玩的,”周健林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怎么会梦不到?”
“是的,怎么会梦不到呢?”
“也许只有心理医生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周健林安慰道,“哪一天我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
“不会真去吧。”康燕妮眼中似有深意,缓缓地说道,“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康燕妮由于身体过于虚弱,醒来之后说了一会儿话,又昏迷过去了。
大家一听说康燕妮苏醒过来,赶紧跑了进来看着她。可看到还处于昏睡中的她,上官婉儿觉得心里隐隐有疼痛,好象一条虫子在啃食着她的心。她的嘴唇也变得苍白,和周健林说了一会儿话,不知所措走出了医院门口,木然地靠着后边的松树一声不响。初秋的凉风掠过树枝,残黄的树叶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就像一只即将离世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最后以优美的弧线簌簌地飘落在地,一片跟着一片地向水渠里翻滚落去,她从怀里掏出手帕,细细地看着,抚摸着,这块手帕上还带着康燕妮手掌里身上流血的痕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康燕妮昨天晚上遇袭的时候,她的胸口突然一阵疼痛,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心灵感应与之呼应。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这种感觉,为此印证这种感觉,前段日子中秋节,她还特地跟随康燕妮到她的家里,随说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自从回来东海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以前早就听说过,通过签定血型可以确认出有没有血缘关系,想到这,渐渐地,她咬着牙,抿起嘴唇,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心中重新燃起理想的热火,现在就去血液检测中心……
可是等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闪光似的后悔思维掠过她的全身,她的身体不禁的抖动了一下,低低地“哦”了一声: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怎么背着燕妮姐做这种事情,这是对她高尚灵魂的玷污,如果是真的那就让那一天自然的到来吧!
想到这,她又转身像康燕妮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