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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总要有些改变

大学生有充足的热情去把每一个节日都过得异常隆重,不论中西,就像即将来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校内校外的街道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包装精致的苹果,喊出的价格让我瞠目结舌。

没去上课,发着呆听了一整天龙卷风,把能靠着的地方全部靠了一遍。窗边没有床上靠得舒服,但还是在那儿靠坐了一下午,捧着黎诺的《追风筝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有翻过十页。可能是书的内容太沉重,太深邃,肤浅的我还不足以将它认真地读下去,估计以后也是读不下去的。反反复复地翻动着一到十页的内容,读一句话就忘了前一句讲的是什么,总要上下文结合,却还是理解不来作者想要说什么,就这样一部让我头痛的名作竟可以让黎诺津津有味地读上十几二十遍。

黎诺说“你就把那前十几页儿翻烂吧,你自个儿呆成雕像了也看不完故事的开头。”黎诺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最近没怎么去上课,闻一闻课堂上的书卷气,直接导致大脑生锈,不会正常运作了。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很大差距,上大学前曾经幻想,从不缺课,等木城来监督我好好吃饭,我可以去蹭他的课上,还可以赖他要他陪我上课。吃太饱就拉他去操场上散步,到天黑出现星星的时候,我们就躺在草坪上对着星星眨眼。早上迎着朝阳给他送去豆浆油条或是小米粥和包子,告诉他我们还是八九点钟的太阳,需要大量补充钙质······然后木城被阳光晃了眼,我看着他傻笑,再被他嘲笑幼稚。

今天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画面,之前勾勒出这些画面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对木城的感情是什么,现在想想,仅是这样的假想就已经足够让我闭上眼睛开心好一会儿。我不是双鱼座,没有双鱼座的浪漫却独独有了双鱼座爱幻想的特点,许是因为总是缺少,更易有更多美好到虚幻的想法。我笑着缩了缩有点冰凉麻木的双脚,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接着看着窗外发呆。上次疯狂大购物之后我向暮暮依冉做了保证,响当当地不容置疑,我要陪伴在木城身边,我要······追到他。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是像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半步都没有挪动,果真行动派不适合我,我是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其实我想过,主动找木城说些什么,既然他没有任何反应,那我为什么要坐以待毙。突然的自信让我坚信,我向他投出了爱的橄榄枝,他不会不为所动,起码也要还我象征友谊的花环。平安夜是个不错的选择,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活动让气氛达到了热闹的至高点,大家忙应该会忙到不注意我在小角落对他说的话吧。

就是明晚,我木北咸鱼翻身的大日子。

暮暮最近忙着给辛梁准备圣诞礼物,用焦头烂额形容也绝不过分,根本没时间搭理我这个为表白而发愁的单细胞生物。黎诺泡图书馆的热情从未因任何外部因素而消减,只怕是地震山崩,她也会第一个想到她**一般的书们。依冉正在往大一级花的方向大步前进,身边蝶儿蜂儿萦绕不散,放在傅哲霖身上的心思也不见当初那么重了。听暮暮八卦说,依冉最近对一个工科的学长似是十分上心,走得也比较近,大有刚出狼窝由入虎穴的样子。我倒是觉得这对依冉来说是个很好的转机,以最好的方式放下前一段虚幻的感情并不是什么坏事。

黎诺走后宿舍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像个草履虫一样绞尽我单个的脑细胞想着,明天晚上要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木城面前。暮暮对我把自己比作草履虫的行为很不待见,“北北,你说你好好个大姑娘,好歹也是上了个名校的高材生,非要把自己比成那么丑跟鞋底子一样的无脑生物,你真该多吃点脑白金。”特别喜欢暮暮说话没头没脑的风格,最近说话也逐渐有向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这转变让我欣喜不已。

其实也不能怪我把自己想得那么无脑,从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黑屋女孩儿,变成一个落落大方去和别人争男朋友的女生,落差之大真的让我不太能接受。更何况我要争的这个人,是我默默爱了十几年的,名义上的哥哥,我要站在道德的风口浪尖上,接受别人细细推敲的眼光,刻意压低的议论的声音,顶住个别人鄙夷而刻薄的骂声甚至是辱骂,我要怎样才能光明正大,以高傲的姿态赢回胜利者应有的姿态。不得不承认,我很困惑,也有那么一些害怕,即将到来的平安夜,和可能出现的犀利不善的言辞。

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了那天暮暮依冉逼我买下的全套化妆品,从护肤到妆前保湿到彩妆,她们替我置办得很是妥当,把它们掏出纸袋挨个细细研究,直到天黑才一一搞清楚每个瓶瓶罐罐的用途,还有些小东西,类似眼线液唇刷这类新鲜的东西,差点就要被我当成没用的东西抛入垃圾桶。暮暮依冉说,这些是打败小三必备的取胜利器,对于她们说的话我完全信任,依冉更是给我留下了几个新手化妆的网页教程,叮嘱我一定要仔细浏览,认真学习。

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直没碰过的电脑,打开依冉给的网址链接,从第一步细细学起,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爱美的天性让我的脑袋顿时灵光如爱因斯坦爷爷,全套流程学下来准备实践,摆好瓶瓶罐罐们,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上手之快让我都惊讶于自己的学习能力。底妆的遮瑕效果让脸上的毛孔消失不见,暗沉的肤色因腮红显得精神了太多,眼睛轮廓的仔细描绘让整双眼睛看起来有神而闪烁,眉目间没有了死气沉沉,取而代之的是不同于依冉凌厉的灵动。

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在最后描画唇彩的时候,暮暮依冉回来了,看着我描眉画眼吃了一惊,随后进门的黎诺对着我怔住不作任何动作。

“北北你这是奇才啊!孺子可教啊!不用上学了,去给别人化妆都能混口饭吃!”暮暮摸着我的脸一惊一乍地叫,笑得比花儿开得都灿烂。

“我今儿可是见着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了,木北你这一倒腾还真好看了不是一点点。”

“黎诺你怎么说话呢,这叫锦上添花。”依冉总结性陈词给我提了个醒,黎诺这说话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对啊小诺姨,你这是说我本身就是个腐朽啊,有那么难看吗。”说着轻轻推了黎诺的肩膀,昂了昂下巴,给她看看我本身就不丑。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就知道给我往沟里带,哼。不过真的,木北你化了妆是挺好看的,****木城没问题。”

“小诺姨你最后一句话不说我就还叫你声姨。”我黑了脸跟黎诺抗议。黎诺做了个缝住嘴巴的动作,悄悄去洗漱了。相处了近一个学期,黎诺也成功融入了这个宿舍,虽然有时候说话还是有些呛人,但起码合群了点儿。

“北北北北,妆就这么定了啊,美得没话说,不把木城眼睛看直了才怪呢。”暮暮得意的样子跟自己要出嫁了似的,比我开心的样子又悄悄给我的心灌入了一股暖流。

“那木北,你衣服鞋子搭好了吗?”依冉又说到了关键问题。

“那个,高跟鞋能穿么?不会下雪吧。”如果下雪,摔上一跤,那我也不必考虑表白挤下小三的事了,直接躲在宿舍疗伤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北北你傻啊,这儿不是你家,据我所知只下雨不下雪,你带把小花伞出去倒是可以,关键时刻两个人撑同一把伞,靠得那么近,太浪漫太有情调嘿嘿嘿。”暮暮贼兮兮地笑着,在我脸上尤其是嘴唇的部位来回乱瞟,眼睛亮闪闪的光避之不及。

“嘿,这李暮暮说得没错,有点小动作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依冉搂过我的肩**地笑了笑,挑起我的下巴轻轻捏了一把就去接替黎诺洗漱的轮班岗了。

暮暮拉着我左看右看,拍了几张照片才算完事,细细地帮我卸去脸上的妆容,紧紧抱了我一下说了声加油,整个宿舍便掉入了一种奇异的兴奋中,好像已是平安夜后成功的庆祝。带着满满的幸福安逸睡去,整晚好眠。

生活总要有些改变,顺应生活的改变,亲爱的小胡子,你的北北也在努力改变,等我,给我们的生活改变,等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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