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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类永恒的骄傲——海伦·凯勒

1880年,海伦·凯勒降生于美国亚拉巴马州的小镇塔斯康比亚。她是带着好学和自信的气质来到人世的。当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看到别人做什么,就模仿着做什么。刚满6个月,她就能失着嗓子说:“你……好……”活泼可爱,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小海伦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个阴郁的2月,一岁半的小海伦突患急性脑充血病,连日的高烧使她昏迷不醒。当她苏醒过来,眼睛烧瞎了,耳朵烧聋了,那一张灵巧的小嘴也不会说话了。从此,她坠入一个黑暗而沉寂的世界,陷进了难以名状的痛苦深渊。当然,幼小的海伦对此还没有深刻的感受。

她长大了,转眼已是五六岁,她整天自己在屋里摸来摸去,还以为大家都同她一样,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有时用手来推一推,或者拉一拉。可是后来她注意到母亲以及她的小伙伴们在表示做什么事时,并不是做手势,而是用嘴说话。她用手摸他们的嘴唇,却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心里十分着急。于是,她也活动自己的嘴唇,并且用力打手势,但别人却弄不懂是什么意思。这使她勃然大怒,大叫大嚷,乱踢乱闹,直到声嘶力竭才罢休。海伦变得常发脾气,不能控制自己,有时甚至把摇篮中的妹妹推出好远。小伙伴们渐渐疏远了她,她处于双重的孤独之中。

1887年3月3日,对海伦来说是一个极重要的日子。这一天,家里为她请来了一位教师——安妮·莎利文小姐。那天下午,小海伦正在院子里玩,突然感到有人向她走来,她以为是母亲,张开双手扑了过去。来人搂住了她,并将一个玩具娃娃塞到她的手里。海伦高兴了,学习也就从这儿开始。安妮在海伦的手掌上写上“d-o-1-1(娃娃),然后用手势暗示这个词的含义。海伦立即对用手指写字发生了兴趣,并且模仿着拼出了这个词,她开始知道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名字。

一天,海伦正在玩新的布娃娃,安妮在她手上拼写单词,示意海伦这个词对新旧布娃娃都适用。可海伦正为“杯”和“水”两字的含义纠缠不清,于是愤怒地把布娃娃摔到地上。安妮默默地给她戴上帽子,带她到外面去散步。在井房,安妮把她的一只手放到水管口,一股清凉的水在她手上流过。海伦恍然大悟,她知道了“水”就是从她手上流过的清凉而奇妙的东西。水唤醒了海伦的灵魂,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回到房间,海伦又学会了“老师”这个词,她轻轻地摸着安妮的头发、脸颊,不断地比划着。晚上,当她爬到母亲的膝头上,拼写出“母亲”时,安妮欣慰地笑了。

一天早晨,海伦在花园里摘了几朵紫罗兰花送给安妮。安妮用一只胳膊轻轻地搂住她,在手上拼写出“我爱海伦”几个字。海伦问:“爱是什么?”安妮把她拉得更近些,指着她的心说:“爱在心里。”海伦还是不懂,“爱就是花的香味吗?”安妮回答不是。海伦想了想,又问:“爱是不是太阳?”安妮告诉她,爱有点像太阳没出来以前天空中的云彩。云彩你是摸不着的,但你却能感觉到雨,而且知道花草和干枯的土地在热天里得到雨水会多么高兴。爱是摸不着的,但你却能感到它所带来的甜蜜。没有爱,你就不快活,也不想去玩。刹那间,海伦懂得了一种心灵的东西,那是无形的把人与人连结起来的线,幸福、愉快的感觉使海伦充满着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对海伦来说,写字成了一种娱乐,很小便学会用手写体写信。后来,安妮教会她指语、铅笔手写体方块字、凸起字和布莱叶字的写法。当波金斯盲人学校的亚纳格诺先生以惊讶的神情收到一封海伦完整地道的法文信后,这样写道:“谁也难以想像我是多么地惊奇和喜悦。对于她的能力我素来深信不疑,可也难以相信,她3个月的学习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在美国,别人要达到这程度,就得花一年工夫。然而这封信就是一个有说服力的证据。”这时,海伦才9岁。

1890年,当海伦10岁时,她的父母请来荷雷斯聋人学校的萨勒小姐教她说话。萨勒让海伦摸清她的舌头、牙齿、嘴唇和喉咙的位置,并感觉它们发音时是怎样动的,不到一个小时,海伦便能说出16个字母。海伦很快成功地说出了完整的句子,她高兴极了,一遍遍重复最得意的一句:“我现在不哑了!”

当然,要真正突破说话这一关并不容易,因为她是用触觉来领会发音时喉咙的颤动和嘴的运动的,而这往往是不准确的。为此,海伦不得不反复练习发音,有时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失败和疲劳搞得她心力交瘁,有时甚至流下绝望的眼泪。可是海伦始终没有退缩,夜以继日地刻苦努力,终于可以流利地说出“爸爸”、“妈妈”、“妹妹”了。全家人惊喜地拥抱了她,连她喜爱的那只小狗也似乎听懂了她的呼唤,跑到跟前直舔她的手。

1894年夏天,海伦出席了美国聋人语言教学促进会,并被安排到纽约赫马森聋人学校上学,学习数学、自然、法语、德语。没过几个月,她便可以自如地用德语交谈。不到一年,她便读完了德文作品《 威廉·退尔 》。教法语的老师不懂手语字母,不得不进行口授。尽管这样,海伦还是很快掌握了法语,并把小说《 被强迫的医生 》读了两遍。

在纽约期间,海伦结识了文学界的许多朋友。马克·吐温为她朗读自己的精彩短篇小说,他们建立了真挚的友谊。

霍姆斯博士在梅里迈克河边幽静的家里为她读《 劳斯·豆 》诗集,当读到最后两句时,霍姆斯把一个奴隶雕像放在她手中。这个蹲着的奴隶身上的锁链正在掉落下来,霍姆斯对海伦说:“她是你思想的解放者。”博士指的是安妮小姐。海伦的心中一阵激动,人世间美好的思想情操,隽永深沉的爱心,以及踏踏实实的追求,都像春天的种子深深植入她的心田。

海伦从小就自信地声明:“有朝一日,我要上大学读书!我要去哈佛大学!”这一天终于来了。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女子学院以特殊方式安排她入学考试。只见她用手在凸起的盲文上熟练地摸来摸去,然后用打字机回答问题。前后9个小时,各科全部通过,英文和德文还得了优等成绩,海伦怀着热切的心情开始了大学生活。

她在教室里听教授讲课要靠启蒙老师安妮在她手上拼写字母来接受,课堂上的紧张程序是可以想像的。她所需要的各种教材,当时也很少有盲文本的,不得不由别人把书的内容写在她手上,再由她记录成盲文。每读一章节的书,她都要花费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只要有一点空,她就坐到一个僻静角落的木椅上,一行一行地摸读着盲文书,渐渐地,在她眼前展开了一个多彩而光明的世界。

海伦喜爱文学,在她书房里触手可及的墙上挂着荷马的浮雕头像,她怀着崇敬的心情经常抚摸他的脸,从中感受他的坚定、执著和饱经忧患,仿佛听见他步履艰难的吟唱。她还喜欢到乡间去散步,乡村穷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身影总是萦绕在她的脑海,使她痛苦。博物馆和古董店的藏品,也给海伦许多乐趣和灵感,她的指尖触摸到那些艺术品的线条,便能发现艺术家所要反映的思想。她曾这样写道:“我要把别人眼睛所看见的光明当作我的太阳,别人耳朵所听见的音乐当作我的交响乐,别人嘴角的微笑当作我的幸福。”1902年,正在大学二年级读书的海伦,在一位文艺评论家和一位英文教师的帮助下,完成了她的处女作《 我生活的故事 》。这部自传作品文笔生动,真实感人,一问世就引起巨大轰动。

1904年6月,海伦手捧羊皮纸证书,以优异成绩从拉德克利夫学院毕业。两年后,她被任命为马萨诸塞州盲人委员会主席,开始了第一个为盲人服务的具体性社会工作。她每天都接待来访的盲人,还要回复雪片一样飞来的信件。后来,她又在全美巡回演讲,为促进实施聋盲人教育计划和治疗计划而奔波。到了1921年,终于成立了至今仍称为美国盲人基金会的全国性民间组织。海伦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之一,她一直在为加强基金会的工作而努力。

海伦热爱生活,热爱值得珍惜的一切。她没有想到会有青年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可是母亲坚决反对,海伦只好生平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背弃了对她奉献爱情的人,转而把自己的爱全部投入到盲聋人福利事业中。两次世界大战带来的死亡和伤残使海伦痛苦异常,她亲自到70多所医院劝慰那些残疾士兵,告诉他们残疾并不意味着生活终结无望,给他们以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她3次访问战前战后的日本,向狂热的东京人说明她如何以一种普通人难以想像的敏感性打消了绝望的念头,启发人们对残疾人理解和援助。

在海伦的一生中,她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先后完成了14部著作。《 我生活的故事 》、《 石墙之歌 》、《 走出黑暗 》、《 乐观 》等,都产生了世界范围的影响。海伦的最后一部作品是《 老师 》,她曾为这本书搜集了20年的笔记和信件,而这一切3/4的文稿却都在一场火灾中烧毁,连同它们一起烧毁的还有布莱叶文图书室,各国赠送的精巧工艺品。如果换一位作家也许会灰心丧气,可海伦痛定思痛,更加坚定了完成它的决心,她不声不响地坐到了打字机前,开始了又一次艰难的跋涉。10年之后,海伦完成了书稿。她很欣慰,因为这是一部很好的作品,也是一部让安妮为之骄傲的书。

1956年11月15日,竖立在美国波金斯盲童学校入口处的一块匾额上的幕布,由海伦用颤抖的手揭开了,上面写着:纪念海伦·凯勒和安妮·莎利文·麦西。这不是一块普通的匾额,而是为那些在人类文明史上写下来突出篇章的人们所设立的。的确,海伦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盲人福利和教育事业,赢得了世界舆论的赞扬,联合国还曾发起“海伦·凯勒”世界运动。

1962年6月1日,海伦·凯勒——这位谱写人类文明史上辉煌生命赞歌的聋哑盲学者,在鲜花包围中告别了人世,时年82岁。她那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她那带有传奇色彩的一生,将永远载入人类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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