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不多,随便要了点。
张振天一边吃一边看着王琳说:“没想到你来接我,我担心你的身体。”
王琳忽闪了一下眼珠子,回答:“其实我是去医院找一个大夫的,正好今天他没有上班,就顺便来接你了。”
张振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没说真话,但又不好意思点破,只好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王琳说罢,举目四望,不是挑剔这里的装修不怎么样,就是说音乐太吵了。
张振天知道她是在没话找话。
其实,他也最怕冷场,看了她一眼说:“三个多月没见你,好像有一百年没见你了。”
王琳微红着脸,说:“你说去上海三天,一去就呆了五天。”说罢把目光躲开了。
“这次来看你,我多住几天,陪陪你。”张振天看着羞赧的王琳说。
她又把目光移向他,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吃罢午饭后,两人从火锅城走了出来。
深秋的殷都比起珏城还是有点热,张振天感到身上粘糊糊的,他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振天,我给你开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回去一趟,你说都十六七的孩子了,也不会做饭。”王琳对张振天说。
“那你快回去吧,殷都我有个同学,正好去看看他。”张振天撒了个谎。
王琳本想下午再和他坐坐,听他这么一说便改了主意:“晚上有时间我们再坐会儿吧。”
张振天马上答应。
“那我们晚上七点半见,还是老地方。”王琳说。
“好吧,不过咱先说好,今晚我请客,否则我就不去了。”
王琳含糊其辞地答应了。
黄昏时分,张振天突然想到,今晚自己是东道主,说什么要早些去,可是,他走进百合阁时,王琳又坐在那里了,仍是那个位置,那种坐姿。一袭精致的旗袍,显得高贵而秀雅,略微上挑的嘴角浮动着万般妩媚,含蓄的娇美,夺魄摄魂。她看到惊呆中的张振天,浅浅地笑了笑,说:“别站着,坐啊!”
张振天和以前一样,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真是怪了,她每次都是比自己早到一步。张振天惊诧地望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琳看到他一副歉疚的模样,便安慰他:“别不好意思,其实没关系的,总得有个人先到吧。我只是闲着没事,便早点来了。”
张振天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惶然,便顺水推舟地说:“今天咱说好的,我请客,理应我先到的,可你还是抢先一步了。”
“好了,咱不提这个了。我想你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王琳问道。
“应该我问你,你可不能喧宾夺主呀。”张振天风趣地说。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我吃什么,你吃什么。”王琳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尽管她笑的不自然,可在张振天的心里是一种生命之花在绽放。
王琳说罢,喊来了服务员,要了两份牛肉面,两份咖啡,一份放糖,一份不放糖。
服务员刚出去,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穿长裙的长发女士,手里端了一杯白开水,她看了一眼张振天,笑了笑。然后,走到王琳身边,放在她面前的餐桌上,轻柔地说:“姐,该吃药了。”说完后走了出去。
王琳从包里取了一个药瓶,倒出两粒,把它喝了下去。
张振天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她曾经对自己说过,每隔两小时要喝一次止疼药,莫非她喝的就是止疼药?他想到这里,突然问王琳:“你明天有时间吗?”
王琳被他这样一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正当她绞尽脑汁思索怎么回答的时候,张振天又开口说:“如果你明天有时间,我陪你去医院化疗。”
“真不凑巧,明天我爸妈从老家来看我,改天吧。”这次王琳不加思索地回答,好像早准备好的话。
张振天虽没有多说什么,但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
“你的病一定花费了不少钱吧。”张振天转移了话题。
王琳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